尤娜在麗麗的鼓勵下,努力學習語言,無論英語還是中文成績都提高很快。她的教練說,尤娜訓練起來從不叫苦,反而很興奮,別的學生完成教練的規定項目都叫苦不迭,尤娜在規定項目之外還給自己加大了運動量。


    現在,尤娜的體重已經上升到合理的重量級,飲食不再受限製。麗麗每次從金賈回到內羅畢,都會給尤娜帶一些牛肉、海鮮等營養食品,以補充她的能量。


    今天,麗麗一走進內羅畢大學的訓練館,就見到一群人圍在那裏,爭吵聲不斷傳來,大多是女孩子的聲音,麗麗心頭不由得發緊,不會出什麽事了吧?她加快腳步朝人群聚集的地方走過去。訓練館裏地上都是水泥地,真分不清那些水漬是不是都是這些孩子們的汗水。這些孩子們可以說是用命在換取優異的成績。


    麗麗擠進人群,看見尤娜蹲在地上,一群比她年長的孩子圍著她,七嘴八舌地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麽,而且看她們的表情也分辨不出她們是在指責尤娜還是在替她鳴不平。麗麗再一次感到自己的語言天賦太差,來了這麽久,還是不能完全聽懂土話。尤娜抬眼見麗麗來了,眼睛裏竟然湧出淚來。


    “麗麗老師。------”尤娜隻喊了一聲就撲到麗麗懷裏不停地啜泣。


    麗麗的保護欲一下就被激發出來了,她俯身問著尤娜,“妹妹,你別光是哭,發生什麽事了,跟我說,我帶你去找他們評理。”


    一群女孩子嘰嘰喳喳地吵個不停,根本聽不懂她們在說什麽。遠遠地看見那位印度籍教練走過來,麗麗忙迎上前去。


    教練看到麗麗,向她微微聳聳肩。


    “麗麗老師,是這麽回事,今天尤娜代表咱們學校去參加聯邦的聯賽,是本賽季的決賽。但在衝刺的時候,其他校隊的隊員惡意衝撞,造成尤娜出局,本來我們都看到尤娜是可以拿到冠軍的。的確很可惜。” 教練兩手一攤,顯得很無奈。


    “怎麽會這樣?沒有賽場規則嗎?這場比賽就應該作廢,最後的冠軍難道是那個撞人的隊員嗎?那以後幹脆改成相撲比賽算了。”麗麗言辭激烈,毫無退讓之意。


    麗麗把尤娜從地上拽起來。


    “你光蹲在這裏哭有什麽用,走,我帶你去找老校長去,讓他給評評理。你是代表咱們學校去參加比賽的,難道咱們學校就甘願這樣被人欺負嗎?“麗麗的語氣很堅決。


    尤娜從沒見過麗麗發脾氣,原來這個文雅的中國人也會動怒?尤娜被麗麗感染了,她抹一把眼淚,穿上球鞋跟著麗麗一起去校長室了。那一群女隊員也跟在她倆身後,麗麗來不及想她們是怎麽看這場比賽的,是否也為尤娜敗北感到痛心。


    在老校長辦公室,麗麗用英語說了她對比賽的看法:”這不是尤娜一個人的事情,她是代表學校去參賽的,如果這次我們不竭力爭取,那麽以後我們在比賽中的權力就一直會被侵犯。“


    雖然老校長看上去有些為難,因為比賽已經結束了。但他從麗麗身上感受到正義的力量,他知道,如果不給學校隊員一個滿意的答複,今後的比賽還會出問題。於是他答應為尤娜爭取公正的裁判,或者提出重新比賽。


    麗麗攙著尤娜從老校長的辦公室出來,她感覺到尤娜對於比賽看得很重。她知道,對於尤娜來說,贏得比賽意味著贏得一筆不菲的收入。


    記得烏達爾跟自己提起過,尤娜從內羅畢跑回村裏,那一雙鞋裏都是血。就為了把那些錢親手交給烏達爾。麗麗聽烏達爾講了不止一遍,在他們的思想裏,種族比國家重要,因為國家是後來才建立的,而種族已經存在了很多代人。


    烏達爾知道了尤娜在比賽中的經曆,去找了聯邦部門組織比賽的人,聲稱如果比賽不公正,以後將退出比賽,而且不再提供任何讚助。


    最終的結果是大快人心的,尤娜的獎牌被送回到內羅畢大學,。校長帶領全校師生舉行了隆重的授獎儀式,尤娜站在領獎台上,不住地往台下張望。烏達爾向尤娜揮動著手臂,尤娜是在找麗麗。


    她知道,如果不是麗麗,她這次比賽就隻能白白失去。現在,她被推舉到烏幹達國家隊參加比賽,而她在內羅畢大學體育係的課程也已經全部修完,這意味著不滿十八歲的尤娜可以去任何學校做體育教師,可以有自己穩定的收入了。她最感謝的是麗麗老師。


    麗麗沒能去參加學校為尤娜特意舉辦的頒獎儀式,因為她肚子裏的孩子突然就不安分了。


    麗麗住進了烏達爾自己開辦的醫院,擔任主治醫生的是烏索 托斯卡。這時的朱蒂 伊紮貝拉還沒足月,挺著個大肚子來回忙碌著。她為麗麗高興,可越看麗麗就越害怕,害怕她自己會難產。


    ”朱蒂,你快回別墅去休息吧,你這樣讓我好擔心。你不用擔心我,我這都是第二次了。“麗麗躺在病床上,有氣無力地對朱蒂說。


    ”願神靈保佑你,我的親姐姐。“朱蒂在麗麗額頭上輕輕地吻著。


    朱蒂 伊紮貝拉走後,烏索 托斯卡領著尤娜走進病房,後麵還跟著烏索 托斯卡的妻子庫瑪雅。現在庫瑪雅是這家醫院的護士,她和丈夫烏索 托斯卡配合得很默契。用烏索的話說,庫瑪雅一點就透,一學就會。烏娜自從決定和蔣耀先、趙凱一起去旅行後,心裏踏實了。她目光總是那麽堅定,她說話算話,現在陪伴麗麗生下孩子,然後再跟蔣耀先他們一起開始下一段旅程。


    盡管烏索 托斯卡沒有生產經驗,但庫瑪雅是在這家醫院裏接生的,所以他還是很有信心的。他仔細地準備著一切,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失誤。


    烏達爾似乎比麗麗第一次生產時更緊張,因為連烏索 托斯卡這個”半吊子“醫生都說,麗麗這次應該是雙胞胎。


    在醫院的產房裏,麗麗即將生下雙胞胎,這對她和丈夫烏達爾來說無疑是一件喜事,但對烏索托斯卡來說,卻並不輕鬆。因為麗麗除了是他的病人,還是他的嫂子。


    他知道雙胞胎的分娩可能會帶來更多的風險和並發症,需要更加謹慎和專業的處理。


    他仔細地檢查了麗麗的身體狀況,確保一切都在正常範圍內。


    隨著宮縮的加劇,麗麗的疼痛也越來越強烈。烏索托斯卡緊緊地握住麗麗的手,給予她安慰和支持。她不斷地鼓勵著麗麗,那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神會保佑你的。“被烏索 托斯卡翻來覆去不知說了多少遍。


    終於,第一個嬰兒順利出生了,烏索托斯卡稍稍鬆了一口氣。他迅速地清理了第一個嬰兒的呼吸道,然後將注意力轉向了第二個嬰兒。


    第二個嬰兒的分娩過程並不順利,麗麗大概是筋疲力盡了,無論烏索托斯卡怎麽鼓勁,麗麗都使不出半點力氣了。無奈,烏索 托斯卡把哥哥烏達爾叫了進來。這時,在外麵的庫瑪雅正抱著烏達爾和麗麗的新生命,一個兒子,烏達爾的手剛剛碰到麗麗的額頭,就聽見外麵傳來嬰兒的啼哭聲,響亮而有力。


    ”麗麗,我的女神。你聽,咱們的兒子,他在哭,在等著你給他喂奶吃。“烏達爾跟妻子開著玩笑。


    烏索看著麗麗臉色煞白,心中十分擔憂。麗麗卻不願進行催產,她認為催產雖然可以減輕生產的痛苦,但後遺症卻是不明確的。烏索理解麗麗的擔憂,但他也知道以麗麗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允許再拖延下去了。


    ”放心吧,烏索,我自己可以。“麗麗對烏索也像是對自己說道。


    烏達爾攥住妻子的手,”我的女神,我知道你能行。來,我和你一起。“烏達爾邊說邊在嘴裏唱著非洲鼓的鼓點兒。


    麗麗努力擠出笑容,”烏達爾,將來咱們兒子就接你的班,當鼓神。“


    烏達爾點點頭。在麗麗額頭輕輕吻著。


    在診室外麵等待的蔣耀先和趙凱,從庫瑪雅手中接過麗麗的第二兒子,一個膚色接近黃種人的嬰兒,嘴唇也是接近漢人的薄薄的,而不是像他父親烏達爾那樣厚厚的。蔣耀先急切地看向診室的門,他為麗麗捏一把汗,已過而立之年還要經受生產的陣痛,讓他這個做父親的很是心疼。他不由得想起上次蔣樹出生時驚心動魄的場麵,突然感覺自己老了,那次自己開著敞篷車衝進村子,從那個鐵皮房裏把女兒搶出來,他當時下了決心一定帶麗麗離開這裏。


    “姐夫,你說這孩子是不是長得像麗麗?你看取個什麽名字好呢?”趙凱抱孩子蠻有一套,孩子在他懷裏很安靜。


    “嗯,的確像麗麗,皮膚都是黃色的呢。真奇怪。唉,不是還有一個同胞嗎?咋還慎著不出來,急死人了。”蔣耀先看看這個男嬰,再看看診室那裏。


    診室的門開了,烏索麵色慘白,蔣耀先疾步上前。


    “怎麽樣了?”


    “需要馬上輸血。”烏索聲音顫抖著,眼神中有一絲恐懼。


    “輸我的。”蔣耀先擼起了袖子。


    烏索帶蔣耀先去化驗了,邊走邊念叨:“還有沒有其他人,您年紀太大了。”


    尤娜和烏娜也跟著走進驗血室,蔣樹也跟了進去。


    “孩子,你來做什麽?”蔣耀先低頭問。


    “我要把我的血給媽媽。”蔣樹睜著一雙大眼睛望著外公。


    蔣耀先俯下身親吻著外孫的額頭,“乖孩子,你還不是大人,外公替媽媽謝謝你,你到外麵去等哈。”說著就把蔣樹引到門外。


    再走進驗血室,蔣耀先對尤娜說:“孩子,你也出去等吧。你是運動員,要保養好身體,怎麽能讓你獻血呢?”


    “伯伯,麗麗老師是我的救命恩人,是她讓我去跑步的,我知道,我上內羅畢大學都是她出的學費,我要為她獻血,如果我能救她,神會賜福我們。”尤娜的聲音還稚氣未脫,讓蔣耀先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他親親尤娜的額頭,走到烏索身邊壓低聲音說:“你就告訴尤娜血型不符,不可以輸她的血。謝謝。”


    又經過了五個小時的努力,麗麗終於再生下了一個女兒,鳳凰涅盤她又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蔣耀先走進診室,不顧一切地衝到病床前。


    “麗麗,你是最棒的。你現在兒女雙全了。受苦了,我的寶貝。”蔣耀先喃喃地說。


    麗麗強睜開雙眼,定定地看著父親。


    “謝謝老爸,每次我生孩子你都在。尤其生蔣樹時,不是您我早就-----”麗麗說不下去了。


    “傻孩子,都三個孩子的媽了,還竟說孩子話。剛剛蔣樹還要給你輸血呢。孩子懂事了。“蔣耀先不由自主的摸摸胸前的掛飾。


    麗麗也伸手摸摸老爸胸前的掛飾,”趙大夫會高興嗎?“麗麗喃喃自語。


    ”當然,趙大夫就想你能兒女雙全。“蔣耀先語氣很肯定。


    烏娜已經在庫瑪雅的協助下給麗麗的女兒洗淨了身體,她漸漸恢複了壯碩的身形,那個女嬰抱在她懷裏顯得小小的,像個布娃娃。蔣耀先見烏娜抱著外孫女進來,嘴角上翹,走上前去接過外孫女,抱到麗麗眼前。


    ”閨女,快看看,外孫女比你還漂亮。你可是要忙一陣子了,一起來了一兒一女。“蔣耀先臉上的笑容感染著在場的人。


    ”老爸,等孩子們過了滿月再走吧。其實,我想讓您一直在這裏,就別去拍攝了,年紀大了。“麗麗像在請求,又像是在埋怨。


    ”等孩子滿月可以,不再出去拍攝怕不行。再說,北大不是來了邀請函嗎?你盡量恢複身體,去不了也不要緊,以後還有機會。這次我帶蔣樹去,讓孩子認認家門。“蔣耀先邊說邊嗬嗬地笑。


    尤娜沒能給麗麗老師獻血,心裏還恨上了烏索,她聲稱烏索的醫術不高。嘟著嘴走進診室來看她的麗麗老師。蔣耀先把剛剛尤娜要給她輸血,被巧妙阻止的事跟麗麗說了。


    麗麗想笑,但忍住了。


    ”妹妹,烏索醫生的醫術很高的,還很勇敢,你要多多宣傳咱們的醫院。跟烏達爾學得太極拳怎麽樣了?以後可以教教這裏的醫生護士,你可是體育老師呢。“麗麗像哄孩子一樣,蔣耀先微微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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