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參加九七回歸慶典,本來群芳是被派去的,姐姐群芬卻說讓她把名額讓出來。群芳問為什麽,她隻說是她自己要去。群芳說什麽都不肯。沒想到,慶典的頭天晚上,群芳接到謝建華電話,說是工作需要,讓她把名額讓給姐姐群芬。


    群芳心裏很氣,嘴上卻不好說什麽,一氣之下就離開香港到廣州、深圳考察校車市場去了。


    其實,就是群芬跟戴爾吃飯的時候誇下海口,說能幫他弄到一個參加慶典的名額。但這件事讓群芬看到了林老板的麵子有多大,連謝建華都得乖乖聽話。群芬為自己在戴爾麵前炫耀,而且成功了,顯得很得意。


    群芳離開香港感覺遺憾的是沒能見到姐姐群莉。


    群莉回美國後身體一直沒能恢複,曉研時常來小粵港看望群莉,兩個人聊得越來越深入了。群莉沒想到曉研說起離婚一臉的淡定,難道他們兩個不是相愛才結婚的嗎?群莉心裏越發看不起童稚了。


    回到青島,群芳給謝建華寫了一份廣東校車市場的調查報告,謝建華看後發給了呂一鳴。呂一鳴也拿給邱楓看了,夫妻兩人都很欣賞。邱楓覺得群芳做事很認真,也很努力。邱楓問謝建華群芬在香港做什麽,過得怎麽樣,謝建華一言難盡,呂一鳴不想讓哥們兒為難。


    “邱教授,謝總人家現在北京,整天忙國家大事,忙著跟老外談關貿協定,哪兒顧得上群芬那丫頭片子。你就讓她自己撲騰去吧,那小丫頭估計也不愛讓你管。” 呂一鳴給謝建華解圍。


    的確,在關貿總協定的談判中,西方總以我們企業數額少,大企業、知名企業少為借口,貶低我們的市場。謝建華他們的北汽已經升級為集團產業,規模有了,但產品更新就是一個很大的難題。謝建華參加了這幾個月的談判,又學英語,又學技術,頭暈腦漲地。


    “嫂子,我現在才知道,書到用時方恨少啊。我可沒有一鳴那腦子,我想跟群芳換換。讓她來北京撐著,我回去跑銷售去,銷售我熟。” 謝建華說道。


    邱楓聽謝建華這麽說,當然很替群芳高興,可她知道不能直接就答應。


    ”她那麽年輕,沒什麽管理經驗能行嗎?“ 邱楓謙讓著。


    “嫂子,看您這話說的,咱現在講的就是年輕化、現代化嘛。” 謝建華跟邱楓開著玩笑。


    他看著邱楓擔憂的神情,知道她一定是擔心群芳會像姐姐群芬一樣。於是又添了一句。


    “您放心,群芳在香港待過一段時間,跟林老板學了不少東西。人也踏實,沒問題的。” 謝建華就差說一句:群芳和她姐姐群芬不一樣。但他知道這話輕易不能說。


    說起群芬和戴爾的相識很有設計感。


    群莉和蕭乾待在香港的這段時間,群芬不斷創造和姐姐、姐夫見麵的機會,她很想通過見麵了解美國,了解像姐夫這樣的男人都喜歡什麽樣的女人。


    和姐姐、姐夫吃了兩次西餐,群芬覺得又是刀又是叉的,還要做高雅狀,說話實在不方便,於是她提出去賽馬。


    自從群芬到香港跟林老板一起去過一次跑馬地,她就迷上了賽馬。當然,她沒有林老板那麽財大氣粗,不能一擲千金,但她喜歡去俱樂部,很享受騎在馬上飛奔的感覺。


    林老板則是從群芬身上發現了靈動的美,他開始真正喜歡上群芬,覺得她身上那股青春勃發的瀟灑深深感染著自己,和這個小姑娘在一起,自己感覺年輕了。


    群芬很會察言觀色,每當這種時候,她都會問一些香港的曆史,林老板樂得給小姑娘講過去的往事。他深感,同老家夥們一起聊往事,越聊越傷感,越聊越感覺活到頭了。可是對群芬講起往事,他總能看到群芬敬仰的目光。這不能不讓他從未有過地渴望,他希望群芬會不斷地向他請教各種問題。當然他也給她講了很多之前他以為不應該講的東西,比如賭馬,比如去澳門賭博。


    讓他沒想到的是,群芬不像她妹妹群芳。群芳還是懵懂的小女孩,盡管已經大學畢業。群芬既有天真、浪漫的想法,也能認同並且欣賞所謂小資又或者拜金的情調。


    在林老板看來,好女人是不可以不愛財的,愛財就要崇拜會賺錢的男人,懂得討他們喜歡,而又不依賴男人。他知道群芬身上有這樣的特質,她是一個幹練的女人,也可以風情萬種。


    群芬向林老板請教讓她欲罷不能的一個原因,就是從林老板那裏聽來的關於香港的往事,她原封不動地轉述給戴爾,都會令戴爾對自己高看一眼。


    群芬為了讓自己更出彩,提議一起去跑馬。群莉當然是不能去的,但又不想讓妹妹群芬知道她在緊張備孕,在用試管的方法造人。


    蕭乾也越發覺得:龍生九子各有不同,群莉不物質,還有點兒孩子氣。可她的妹妹群芬,把所有的靈性都用在琢磨人上了,難免俗氣。為了逃避和這個半瘋半傻的小姨子一起去跑馬,蕭乾少有地扯了謊,聲稱臨時有事就不去了。但蕭乾委托戴爾去關照一下小姨子,否則自己太不紳士了,戴爾於是做了蕭律的替身。


    本來群芬因為被姐姐、姐夫放鴿子心情不爽,可看到戴爾代替姐夫來陪自己瘋,而且,戴爾一表人才、談吐不俗。一問,竟然還是單身,群芬心裏竟然在感謝著姐夫了。從那以後,她頻繁與戴爾約會,把姐姐、姐夫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群芳對姐姐群芬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早有領教,她說不清姐姐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當她覺得自己無法改變姐姐的做法時,心裏有痛,但也隻能選擇疏遠。嚐試用工作占滿自己的頭腦,不去想自己想不明白的事。


    但有一件事,一到一個人的時候她會想,想得夜不能寐。


    在北京成才學校時,姐姐總說邱楓偏心呂程,群芳記得自己曾勸姐姐,呂程小,邱楓多關心他也是應當的,畢竟他媽媽不在身邊,而咱們再怎麽說也有親人在身邊照顧。群芳現在想想,姐姐群芬對自己的話根本就聽不進去。


    當群芳把所有精力都用來研究校車生產時,謝建華卻打電話說讓她去北京,還說要做好長期駐紮的準備,她也沒多想,隻是勸自己:這樣也好,能多去北大看看老媽。可到了北京她才知道謝建華壓在她身上的擔子有多重,她想不好這是信任還是考驗。她回到北京,為了參加談判會議方便,就住在離建國門飯店很近的地方,關貿協定談判小組的駐地是建國門飯店,她不想花廠裏的錢,去住那樣豪華的地方。


    這天,她正在建國飯店大堂,接到姐姐群芬的電話,她滿心歡喜,姐姐終於主動打電話給自己了。


    ”我說,你覺悟挺高啊,放著國內五星級飯店不住,非得去公寓裏擠成沙丁魚?“群芬在電話裏諷刺著群芳。


    群芳不知道姐姐遠在香港,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她想姐姐好不容易想起給自己打電話,難道就是來嘲笑自己的?


    ”姐,你還好吧?什麽時候放假,我挺想你的。“群芳壓住心裏的委屈,跟姐姐聊家常。


    ”這不是向你學習嗎?愛廠如家,我們明年也去參加北大百年校慶,據說這趟我們都坐火車回去,什麽破廠子,至於窮到這個份兒上嗎?對了,我回去給你帶點兒化妝品吧,好好捯飭捯飭你。“群芬說道。


    姐姐群芬說話的語氣讓群芳感覺像個風塵女子,群芳在電話這頭撇著嘴。但嘴裏還說一如既往的心平氣和。


    ”那太好了,姐我等你回來哈,咱媽也想你了呢。說總沒接到你電話,我就一直說你挺忙的。“群芳用這樣曲折的辦法提醒著姐姐群芬,讓她想著給老媽打個電話。


    群芳真的不想這樣跟姐姐相處,說幾句話都得動腦筋。真的累,而且越來越沒有親近感了。


    群芳正想著,就接到了邱楓的電話。


    ”嫂子,您好嗎?找我有什麽事?“群芳說道。


    群芳現在對邱楓的態度,好得讓邱楓的心總是軟軟地。她早就忘了呂一鳴總提醒她,群芬和群芳姐妹倆的事要少管。


    ”沒什麽事,我現在王府井新華書店,想著離你挺近的,就想約你出來坐坐,聊聊天,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邱楓的語調客氣的不像是一個長輩。


    邱楓跟群芳在王府井的一家書吧小坐,邱楓自從知道謝建華把談判小組的職位讓給群芳,就想著鼓勵鼓勵這個小姑娘,而且,建議她再進修,學學管理。當然,她也想關心一下她的個人生活,群芳覺得邱楓有點兒像媽媽一樣,可媽媽都從來不問她交朋友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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