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邱楓的婚禮上,群芬和群芳穿著普通,臉上也沒有什麽喜悅的表情,照她倆的心理,能來參加婚禮就已經很給邱楓麵子了。


    但讓她倆沒想到的是,邱楓和呂一鳴的婚禮辦成了詩歌朗誦會,本來想著能美餐一頓的,結果連這點兒”奢望“都落了空。


    讓她倆感覺飽飽的是呂程,姐妹倆沒想到,呂程對邱楓那麽有感情。起初,她倆認為呂程還是個小孩兒,是邱楓蒙騙他。沒想到呂程的心智比她們姐妹倆都成熟,他在婚禮上的舉動完全是出於他自己的想法,這讓姐妹倆很尷尬。


    她們也在想,姐姐群莉大概都沒有我們這麽氣憤,老媽已經讓她倆看過姐姐群莉寄回來的錄像帶,婚紗像。她們覺得,那個男人看上去的確老成持重,光看外表也並不覺得年紀很大。看得出來,姐姐很開心。於是她倆想:我們幹嘛還跟邱楓過不去呢?


    可這樣寡淡的婚禮還是讓她倆恨得嘬牙花子。


    群芬比群芳大兩歲,可兩人好得穿一條褲子,從來都沒紅過臉。她倆對姐姐群莉一直很崇拜,尤其姐姐考上北大以後,在她倆眼裏,姐姐群莉就是榜樣。可自從知道姐姐跟呂一鳴兩個人有了呂程,姐姐因為這件事被迫離開北大了,她們對呂程一直都愛不起來。


    那時候,老媽帶著他們三個在北京,群芬曾經勸過老媽,要不就回四川,也免得在這裏看呂一鳴哥哥姐姐吊臉子。寄人籬下。姐姐群莉也真有魅力,認下何姐這麽個“幹娘”,凡事都挺向著姐姐的。那時候何姐也看不慣呂一鳴和邱楓來往,但老媽不許她們姐倆插言,說那都是大人的事,她倆就想著怎麽好好念書。


    念書,也得有書念啊。邱楓竟然把她倆帶到青島,還給她們報了私立的國際學校,她的理由是姐妹倆的英語基礎比較差。老媽那時也沒錢,再說也不懂,隻能聽任邱楓安排。群芬和群芬到青島後,住進了邱楓的民國老宅,屋裏的家具都洋氣十足,地上都鋪著地毯,牆上還有那些西洋畫,女人都胖乎乎地,看不出年紀有多大,臉倒是很漂亮,就是身上穿的好少,薄的不能再薄了,可又不能說沒穿,倒讓人胡思亂想。


    群芬看了那些畫,當時就蹦出一句:”臭不要臉。“


    群芳知道是那些畫惹得群芬生氣,但還是問了一句:”姐,你說誰是流氓?那上麵的人?模樣怪好看的。”群芳天真地笑著,帶幾分羞澀。


    “嗨,你還是太小,記著哈,以後不許看這些,會中毒的。”群芬嚇唬著小妹群芳,群芳似懂非懂地眨眨眼,不由自主的又看了看牆上的油畫。


    小姑娘天生愛美,當她倆在國際學校接觸了英文教育,也逐漸對穿戴有了更高的要求,邱楓每到周末都抽出時間帶她們去逛街,帶她們看當地的手工藝品,也去參觀美術展覽,在那些展覽上,她們看到了那些令人更不堪入目的畫,可邱楓卻看得入神,幾乎忘記她倆的存在。


    終於有一天,三個人一起去一家西餐館吃西餐,牆上也掛了一幅西洋畫,女人袒胸露背,懷裏抱著一個一絲不掛的嬰兒,群芳繃不住了。歪起腦袋問邱楓。


    “阿姨,這些畫怎麽都光著身子,夏天嗎?不害羞嗎?”群芳問道。


    邱楓好像明白了什麽,她眼睛看著姐妹倆,目光中有一種喜悅,她知道,人的成長是有很多階段的,有些教育是要靠父母完成的。隻是有時候父母會因故缺席,於是她決定擔綱這樣的責任。


    “你們一定都知道維納斯吧?那你們覺得她美嗎?又美在哪裏呢?”邱楓的話既是提問,又像是在提醒。


    的確,她相信每個女孩子天生都愛美。就這樣,邱楓每個周末又加了一項任務,在院子裏和姐妹倆一起讀文學名著,給她們講解世界名畫,讓她們懂得怎麽欣賞繪畫這種藝術樣式。用邱楓的話說:我們可以不是畫家,不會畫畫,但我們不可以不懂藝術,不可以不會欣賞繪畫作品。這樣的藝術欣賞活動直到她們從青島回到北京,在成才學校上課才不得不終止。


    邱楓在她們眼中相貌平平,但身材很好,嬌小可人。尤其講話的聲音總能讓她顧盼生輝,不僅嗓音甜美,而且對不同人講話時,她的語氣都調整得很到位。最讓姐妹倆佩服的是邱楓性情好,從來不發脾氣。就沒見她動過氣。


    女性的美,可以是容貌如嬌豔的花朵,可以是身材似婀娜的柳枝,然而,還有一種美常常被忽視,那便是她們講話的聲音。


    青島,是個很美的地方。不僅因為它是一座海濱城市,少了許多北方城市的風沙,相反有南方城市一樣的溫潤,還因為這裏盛產美女。這裏的美女都是身材高挑的北方姑娘,性格也不是江南水鄉美女那樣溫婉型的,而是有些潑辣。隻是有一點欠缺,那就是她們講話時的口音。


    “她們不開口,你會覺得她們國色天香,一旦開口講幾句土話,你立刻覺得她們很土。”邱楓總這樣說。


    她的分析,那時姐妹倆小,似懂非懂。後來覺得邱楓是在為她自己找台階,她長得其貌不揚,身材也不高大,就隻剩下聲音好聽這麽一點兒優勢了。


    聲音,是女性性格的代言人。有的女性,聲音清脆悅耳,如同山間的清泉,潺潺流淌,讓人感受到她的活潑與開朗;有的女性,聲音溫柔婉轉,恰似春天的微風,輕輕拂過,讓人領略到她的柔情與細膩;還有的女性,聲音低沉醇厚,仿佛古老的鍾聲,沉穩而有力,讓人見識到她的自信與堅毅。


    在生活中,我們常常會被一個女性的聲音所吸引。那或許是在電話那頭傳來的親切問候,或許是在會議上發表的精彩演講,又或許是在舞台上演繹的動人歌曲。無論是哪種情況,女性的聲音都能如同一把鑰匙,打開我們心靈的大門,讓我們感受到她們獨特的魅力。


    為了讓姐妹倆適應高校生活,邱楓曾經帶她倆朗誦詩。開始倆人難為情,卻又不敢反抗。每次朗誦完,回到自己房裏都會嬉笑一番,模仿著剛剛邱楓的動作,嘲諷一番。後來,當大學裏舉辦聯歡會時,她倆才感覺這詩朗誦真的有作用。因為很少有同學曾經做過類似的訓練。想起來,她倆可是大學教授帶出來的朗誦者啊,姐妹倆因為詩朗誦得到不少讚許。


    群芳雖然比群芬小了兩歲,但為了和姐姐一起,就報考了同樣的專業。兩人都學的是電氣自動化。群芳也沒感覺課程會跟不上,邱楓就當著呂一鳴的麵不止一次地誇她們姐妹倆聰明。


    呂一鳴在的時候,就會對邱楓說:”你還是少誇她倆吧,都要上天了。“


    可人就是怪。無論呂一鳴怎麽貶損,姐妹倆都當作是疼愛她們。邱楓無論怎麽做,她倆都覺得目的不純,甚至更加看邱楓不起。認為這個老女人隻不過想通過對我們好,在呂一鳴麵前表現自己,以此把呂一鳴牢牢抓在手裏。她們甚至一直在冷眼旁觀,希望哪一天呂一鳴會看上別的什麽人,把這個老女人甩掉。


    ”女性們應該重視自己的聲音,學會用聲音去表達自己的情感和思想。通過不斷地練習和提高,讓自己的聲音更加優美動聽,成為展現自己美麗的又一重要方式。“在婚禮上,群芳想起邱楓曾經說過的這番話,覺得自己以往不適應邱楓教科書一樣的語言表達,現在看著她在婚禮上朗誦舒婷的《致橡樹》,的確很美。因為她的目光裏滿是真誠,聲情並茂。


    她不由得想:如果自己也能找到一個男人,讓自己滿眼都是他,我會為那麽一個男人付出一切嗎?


    在北京,姐倆不願意住在呂一鳴家裏,呂一鳴也不強求。謝建華帶姐倆去逛王府井,參觀美術館。


    ”謝總,您去忙您的吧,我倆自己能逛,放心吧,不會出事的。“群芬對謝建華說。


    她知道,謝建華常年在青島,回京一趟也不容易。


    ”那好,你倆別逛的太晚。想著早點兒回周家巷,那邊郊區車挺早就末班了。“謝建華叮囑著。


    ”好的,我們知道了。“群芳說。


    謝建華一走,姐妹倆就雀躍著往新華書店跑,結果直到售貨員來哄她們才從店裏出來。


    ”唉,這怎麽辦呢?“群芳坐在新華書店的台階上,兩手托腮地念叨著。


    ”愁啥?反正也這樣了,沒什麽可怕的。這可是祖國的心髒,咱們去天安門廣場,長安街的馬路那麽寬,我一直都想走走呢。“群芬鼓足勇氣勸著妹妹。


    ”也是哈,武漢不光天氣不好,夏天熱死,冬天凍死。路還不好,我到了那裏就沒穿過高跟鞋。走,咱們去逛長安街。“群芳拉上姐姐群芬的手,兩人蹦蹦跳跳地朝燈火通明的長安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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