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起的頭,就怎麽說給我聽。”


    秦秉乾給了江寧足夠的隱私空間,也給了她足夠的時間,說:“你是知道的,我每年這個時候都要在水雲寺住一陣。”


    又說:“你今天說不完,明天來接著說給我聽。”


    “陸景侯大權在握,誰跟他對著幹,誰就在自取滅亡。”


    “我也一樣。”


    “但我或許能想到辦法,助你脫身。”


    其實這正是江寧今天的來意。


    她想麻煩秦秉乾想想辦法。


    但她同樣一清二楚,如今的陸城黑幫勢力,根本壓不住陸景侯。


    她就有些擔心,會不會把秦秉乾拉下水?


    她也已經把顧子瑞拖下水了。


    真是罪過,罪過。


    “先說說看,別的不用想太多,我都這把老骨頭了,難道還不懂什麽叫做自保嗎?”秦炳乾說,打消江寧心頭的顧慮。


    也隻有把事情弄清楚了,他才能給她想到辦法。


    江寧便灌了自己一碗茶,定定不知所措的心神,從她去新都辦貨說起。


    陸景侯在她這兒占了多少便宜,她就不提了。


    實在是難以啟齒。


    秦秉乾聽得很認真,習慣性轉動著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兒。


    “乾老,大概就是這麽一回事兒。”


    “陸景侯給了我最後三天時間。”


    “要麽我乖乖聽話,和未婚夫解除婚約。”


    “要麽就他來動手。”


    秦秉乾聽完,前前後後,方方麵麵,仔仔細細琢磨了一陣,才對江寧說:


    “這件事怎麽解決,需要你自己先拿個主意。”


    江寧茫然,“什麽主意?”


    “要不要和你你未婚夫結婚。”


    “這……”


    江寧更茫然了,她就沒有跟顧子瑞結婚的打算。


    但是秦秉乾說:


    “你一點也不想跟著陸景侯,就隻有和你未婚夫結婚。”


    “不一定馬上結,但要在三天之內,和你未婚夫定下婚期。”


    “並且登報,讓全城都曉得。”


    “還要登在新都的報紙上。”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陸景侯雖是陸城的天,但天外有天,總有人壓得住他。”


    “就算壓不住,也會有民憤等著他。”


    江寧一聽就懂了。


    這不失是個絕好的辦法。


    陸景侯再怎麽囂張,也不會拿他多年打仗掙來的前程胡鬧。


    但也意味著,她不僅要和顧子瑞結婚,還要做真正的夫妻。


    否則被識破,陸景侯不宰了她,也會宰了顧子瑞。


    “你對陸景侯一點也不心動嗎?”秦秉乾特意問了一遍,似乎想到了什麽,需要江寧的答案來驗證。


    江寧搖搖頭,“不心動,我和陸景侯不是一路人,我也不想做被他玩弄的女人。”


    “如果陸景和並不是玩弄呢?”


    “不是??”


    江寧無比意外,差點從石凳上跳了起,“他那種人難道還有真心實意??”


    “我覺得,真可能有。”


    “不會!”


    “丫頭。”


    秦秉乾壓壓手,示意江寧稍安勿躁,聽他說完:


    “陸景侯逼你解除婚約。”


    “換一個角度來講,就是他無比在意你身上有別人給的名分。”


    “這是為什麽?”


    “他如果隻是想玩弄你,你解不解除婚約都一樣。”


    “說的難聽些,玩弄有夫之婦豈不更有意思?”


    “所以我覺得,陸景侯並不是為了玩弄,而是想跟你來真的。”


    “你沒有為他心動過。”


    “但他的心,在你這裏動了。”


    不……


    不是這樣的。


    絕對不是這樣的!


    江寧腦子裏嗡嗡作響,心裏麵亂的像一團麻。


    “你也不是沒有心動過。”


    “乾老……”


    “我問你,你什麽時候猜到陸景侯是生辰宴的壽星?”


    “辦貨回來。”


    “這不就對了嗎?你想和他拉開距離,也有時間將生辰宴轉手給別人,但你沒有。”


    “我都是為了宜新飯店。”


    “也可以說是因為陸景侯,他在你的心裏有一定的位置,你才沒有動過將生辰宴轉手的念頭。”


    “可是,可是……”


    江寧驟然失語,沒能可是出所以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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