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文如將一遝厚重的筆記遞給付滄釗,指尖輕撫過紙張邊緣,感慨萬分:“這些筆記是我為夫君與兒子調理身體時所留,何時才能派上用場……?”


    付滄釗麵帶微笑,滿懷感激地接過:“滄釗感激不盡。文如姐姐你經驗豐富,是否有興趣一同探尋外界風光?”


    談文如搖搖頭,笑道:“無人會信女子之言,況且……我或許比他們自己更了解自身。”


    江錦雲隨意地盤膝而坐,手肘撐在膝蓋上,抬頭嘲諷道:“了解男子體質,專治不舉嗎?”


    談文如神色微變,繼而說道:“將這些資料托付給滄釗妹妹,總算不至於明珠蒙塵。”


    在清風山莊的日子,談文如與夫君共度多年,已然騎虎難下。


    付滄釗將那一遝資料收入懷中,看了眼江錦雲,提議道:“我帶她離去,她的暗疾交給我治療。今日之事,就當從未發生,可否?”


    她想將這個穿越而來的女子納入掌控。


    談文如意味深長地看了付滄釗一眼,手中的醫書翻至下一頁:“我在這裏已有二三十載,卻無人提及將我帶走。”


    付滄釗報以一笑,意蘊深奧:“那一天不會太遙遠。”


    她似乎對談文如的醫書頗感興趣,靠近對方,親手觸摸書頁。手指在碰到頁麵前一瞬擦過談文如的手背,帶出一絲溫涼。


    那瞬間的觸感讓談文如的心為之蕩漾。


    “滄釗妹妹……”談文如輕咬嘴唇,手指微動,“那一天到來時,你會來接我,對吧?”


    她的手起初有些猶豫,最後還是主動抓住付滄釗溫涼的手指。


    付滄釗眼中笑意更濃,湊近談文如耳邊,壓低嗓音道:“會的,文如姐姐,請安心等待。”


    江錦雲始終無法插入她們的對話,心中崩潰。


    她根本聽不懂這兩人到底在說什麽!


    但既然付滄釗能與談文如這個愛男的女子談笑風生,想必她也並非善類。


    江錦雲決定放棄從她們的對話中尋找線索,反正她們聊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聽不懂的內容。


    哼,拯救這個愛男的世界,還得靠我江錦雲一人!


    待我脫身,看我江錦雲如何掀起江湖風暴,喚醒全體女性!


    ……美好的憧憬總是令人向往。


    然而她尚未察覺,自己籌劃的最終目標已被眼前二人之一實現,而自己追求的終點在對方眼中不過是起點。


    ——


    東榆山莊當前人力短缺,盡管機械技術日新月異,然而在戰場上,人數的劣勢愈發凸顯。


    麵對兵力龐大的大盛軍隊,如若僅依賴機械硬碰硬,敵方完全可以采取人海戰術便能拖垮己方。


    付滄釗研發的秘密武器尚有一步之遙,而在當前社會環境下,其成效亦未可知。


    因此,商倩玉當下的重任便是充分發揮東榆山莊的技術優勢,同時設法掩蓋人力不足的劣勢。


    山莊的機械化進程迅猛異常,或許得益於地勢山水,擁有了得天獨厚的工業化條件,才得以迅猛發展。


    那些無法自製的高官選址獨具慧眼,條件優渥得令商倩玉心生疑竇,不知他們是否別有圖謀。


    工廠設備日新月異,更新換代頻繁,如今需人工操控之處愈發稀少,退居二線的工人遂成為招募新兵的絕佳人選。


    商倩玉將這些人員匯集起來,分為兩部分:一部分為機動性較高的步兵,五人一組,負責分割戰場;另一部分三人一組,操控各類機械,待第一小組任務完成後,適時加入戰鬥。


    如此戰陣組合令步兵能應對人數幾倍於己的敵人,機械的加入更將戰場天平大幅度傾向己方。


    然而,這些戰術訓練能否在實戰中發揮實效,仍需實戰檢驗。


    她所能做的,便是盡量減少戰術演練不足導致的無謂犧牲。


    ——


    兩人離去清風山莊,談文如沒有食言,一路之上行程果真順利無阻。


    直至她們走出山莊許久,仍未見追兵身影。


    <divss="contentadv">江錦雲心生疑惑:“喂,肥魚,你真信那人所說?”


    付滄釗輕撫懷中珍藏的筆記,語氣淡然:“這些都是無價之寶,自當妥善保存。”


    “難道你不怕她為自家親親老公和兒子篡改筆記內容?”


    “核心資料盡在我手,隻需借助她的筆記略作調整。”付滄釗全然不懼。


    但江錦雲仍憂慮不已:“若調整後的計劃失誤,導致行動失敗怎麽辦?”


    “行動計劃具有極高兼容性,我還有眾多備用方案。”付滄釗冷笑一聲,“反倒是你,相較談文如,更像是不穩定因素。”


    此言一出,江錦雲猶如被戳中痛處,尖叫著反駁:“怎麽可能?我又不會向男人屈服!”


    “你確實不會向男人屈服,但當其他女子試圖擺脫困境時,你卻會第一個將她們踢回去。”江錦雲在身後大喊大叫,付滄釗為免引人注目,毫不留情地瞪了她一眼,“於我而言,每一個渴望逃離困境的女子皆為值得投資的對象,隻需我輕輕拉一把,便能收獲豐厚回報。”


    氣得江錦雲直跺腳:“你以為她能逃掉嗎?她不過是個賣力的拉磨驢子罷了!還有,你怎能將女子視為戰略資源?這與男人有何區別?”


    “而你連成為戰略資源的資格都沒有。”冷漠的回應讓她愈發憤怒。


    這是一場雙方對彼此逐漸失望的對話。


    江錦雲厭惡付滄釗總是為愛男人的女子辯解,而付滄釗也反感她將所有問題歸咎於與男人糾纏的女子。


    尤其今天,江錦雲不僅未能聽出談文如話語中的求救之意,反而一心打壓她。


    是個不穩定因素。


    行至一處幽暗小巷,付滄釗突然停下腳步,江錦雲險些撞上,不禁怒目而視。


    然而付滄釗視若無睹,審視著她,問道:“你知道我會如何對付不穩定因素嗎?”


    江錦雲一臉迷茫。


    四目相對,那雙死寂的眼眸仿佛能吸收一切光芒,吸走了她的喜怒哀樂,也吸走了所有雜念。


    隻剩下了一個空白的軀殼。


    ……我是誰?


    我要做什麽?


    我應前往何方?


    麵對煥然一新的空白意識,付滄釗溫柔地笑了笑,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茫然地眨了眨眼,搖了搖頭。


    自她有意識以來,便隻見眼前這位溫文爾雅的鮫人。


    她看起來與自己年紀相仿,卻總透露著一種長者的慈祥,讓人輕易便能產生信任。


    一隻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帶著幾分寵溺揉了揉她的頭發:“既然忘記了名字,那就隨我姓付,取名清良。你是我的養女,我會設法治愈你身上的病痛。”


    自此,世間再無江錦雲,唯餘付清良!


    存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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