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戴維昌身邊有個眼鏡男注意到冰皓琪的“窘境”,關切地出聲詢問。


    冰皓琪拿著容器的手舉在半空,麵色尷尬地盯著飛天鯨腦殼,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付滄釗也湊了過去。


    雖然她們之間可以共享思維,但為了演得像一點,還是要裝出才發現情況的樣子。


    “我、我好像——”冰皓琪抬頭看向付滄釗,臉上掛著微笑,但隨時可能裂開一道縫隙,“我好像,不知道該怎麽開腦殼。”


    聞言,眼鏡男似乎想上前做什麽,但暗藍發少年搶先一步,一根骨節分明的手指抵在飛天鯨腦殼處。


    “慢著!飛天鯨的腦漿需要用特殊手法才能取出來!”眼鏡男意識到什麽,連忙出言阻止,可惜已經晚了。


    付滄釗指尖處冒出純白色的小火苗。


    下一秒,火苗沿著兩邊分別畫了個半圓,線條在另一端閉合。


    手指輕彈,一塊圓形腦殼便飛了出去,露出底下依舊熱騰騰的腦花。


    “哇!你好厲害!”冰皓琪欣喜若狂,跳起來往付滄釗臉頰親了一口。


    眼鏡男臉色變得有點古怪,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有了付滄釗橫插一腳,現在更沒有眼鏡男的活了。


    事實上從付滄釗湊過來開始,他的目光就黏在少年暗藍色的頭發上,沒怎麽動過。


    “你一直盯著我,有什麽事嗎?”幫冰皓琪裝了整整四大瓶鯨腦,付滄釗終於有精力處理眼鏡男的問題了。


    “呃,我——”對方這才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為了掩飾尷尬,連忙移開目光,並扶了扶鼻梁上架著的眼鏡。


    餘光掃過付滄釗的臉色,確認少年並沒有被激怒,才磕磕巴巴地說道:“我隻是覺得,這位——呃,這位姑娘,我們也許在哪裏見過。”


    “細說。”付滄釗微微眯起眼睛。


    眼鏡男清了清嗓子,仰頭四十五度角望了天空一陣,付滄釗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連隻鴿子都見不著。


    “大概五年前,我不小心闖到過一間小木屋,裏麵住著一位老婆婆,還有一個十二歲左右的小女孩。”


    眼鏡男衝付滄釗笑了笑。


    付滄釗歪頭問道:“所以?”


    眼鏡男試探著往前走了兩步:“如果我沒認錯的話,當年住在小木屋的女孩,是你吧?”


    “那又如何?”付滄釗懶得和他廢話,轉身就走。


    或者說,她是聽到阿耀跟冰皓琪說“支線任務已完成”,才放心離開的。


    二十穿越點到手!


    冰皓琪美滋滋地想著,這下隻剩戴維昌這個麻煩人物了。


    單論武力值,光炮法師冰皓琪肯定遠遠超過戴維昌,但係統給的主線任務顯示,後者手上拿著一支“來曆不明、神神秘秘”的無墨筆,讓她不得不慎重考慮。


    略作思索,她在腦內呼喚道:“阿耀,我讓你找的東西有著落了嗎?”


    阿耀的聲音依舊活潑:“有啦有啦,剛好用到你采集的飛天鯨腦,保證引過來非——常厲害的大家夥!”


    “不過……宿主確定戴維昌不會直接嗝屁嗎?”雖說滿足了宿主的意願,可阿耀作為穿越係統,對於宿主一門心思幹掉任務對象這件事依然心存顧慮。


    冰皓琪信誓旦旦道:“沒問題的!他肯定有保命能力,不然也拿不住那樣東西!”


    “冰皓琪說的沒錯,那樣東西非常危險,水平不夠的人根本壓不下去,更別說想辦法利用了。”付滄釗冷不丁也來了一句。


    另一邊,不知是不是因為一頭飛天鯨折在她們手上,獸潮明顯開始繞著眾人走了。戴維昌小隊眼看壓力減輕,便停下來休整。


    發現冰皓琪先行取走了這頭飛天鯨的鯨腦,戴維昌頓時露出幾分肉痛的神色。


    但他一想到紅發青年和身旁少年歡聲笑語的樣子,不知怎的就心軟了,畢竟他的小隊也是沾了女士們的光,才有餘力殺死這種高階異獸。


    此時冰皓琪麵前擺了許多瓶瓶罐罐,在付滄釗指導下使用各種簡易器具進行每一步操作。


    雖然看不懂她們在弄什麽,戴維昌卻看得很認真,尤其當一整瓶飛天鯨腦倒進去的時候,額頭上青筋更是突突直跳!


    她們明白那一瓶飛天鯨腦意味著什麽嗎?!


    多少人趨之若鶩,擠破了黑市也買不到的好東西!


    傳言說,光靠這一瓶飛天鯨腦,就能讓戰鬥卡師的精神力提高好幾個檔次!


    但是……


    既然她想拿它弄點別的東西,那應該就是有想法了。


    “由著她吧!”良久,他輕歎一口氣,將方才那些震撼和憤憤不平盡數壓回心底,並告誡自己,從卡牌都市走出來的女士們一定有自己的考量,千萬別衝撞了人家。


    他不知道的是,冰皓琪腦子裏塞滿了:


    “我演你們!”


    “演不死你們!”


    開玩笑,要不是任務所需,她們怎麽會忍這幫臭烘烘的家夥那麽久?!


    試劑瓶裏,自從鯨腦倒進去之後,裏麵的液體便一陣翻湧。手腕震蕩兩下,一股若有若無的幽香從瓶口飄了出來,並鑽進冰皓琪和付滄釗的鼻子裏。


    “阿耀,你說這玩意兒靠譜嗎?”冰皓琪吞了一口口水,那股香氣實在太過誘人,若不是事先知道那是什麽東西,隻怕她早就一口悶了。


    付滄釗眼角餘光很隱晦地瞟了一下身後,看到戴維昌正在教訓自己的隊員不要不知好歹。


    她想了想,轉過身,朝戴維昌那邊招招手:“喂!那邊的!商量個事兒!”


    “老大?”剛還在被訓斥的隊員突然發現自家老大不說話了,並且如同著魔了一般徑直走到對麵去。


    “兩位女士,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走到近前,他單膝跪地,麵上帶著微笑,做出一副很有親和力的樣子。


    冰皓琪晃了晃手中試劑瓶,裏麵的液體終於跟飛天鯨腦反應完畢:“我想幹一票大的。”


    戴維昌看了一眼瓶子裏天藍色的膠體,再次和冰皓琪對上視線。


    青年將試劑瓶伸到他麵前,臉上堆滿了歡快的笑容:“你看那些異獸都繞著我們走了,就沒有不甘心嗎?這個瓶子裏,裝著一種可以吸引很多異獸的特殊物質,隻要吸了一口,基本沒有不中招的。你想要嗎?”


    “這……”戴維昌伸手想要觸碰試劑瓶。


    冰皓琪卻戲弄似地飛快收了起來,另一隻手向前攤開:“給錢,或者給點好東西。”


    “……”戴維昌呆滯。


    他把手伸向前襟裏側口袋,摸出來一張卡牌,雙手遞給冰皓琪。


    “很重要的東西嗎?”冰皓琪嚇了一跳,試劑瓶往付滄釗手裏一塞,同樣雙手接過卡牌。


    戴維昌抬頭,認真說道:“是我的信物,如果有一天你有需要,就憑這張卡牌來我的聚落,誰敢碰你一根汗毛,我拿他是問!”


    冰皓琪“哦”了一聲,好奇地翻看了信物卡牌幾眼,暫時沒看出多少門道,便塞進倉庫。


    試劑瓶也成功落入戴維昌手中。


    魚上鉤了!


    <divss="contentadv">付滄釗和冰皓琪對視一眼,雖然麵上沒有表現,“隊內語音”卻開始半場開香檳:“終於要擺脫這群蒼蠅了!”


    隻要戴維昌打開被冰皓琪封死的試劑瓶口,那股氣味隨風飄入獸潮,她們的目的就達成了。


    按照阿耀的說法,加入飛天鯨腦的這瓶藥劑,對一般的異獸不起什麽效果,頂多覺得這味道有點好聞,但一定會吸引來一種東西——緋紅鹿!


    緋紅鹿,人稱“仙子鹿”,毛發如晚霞般緋紅,又摻雜些許落雪一樣的純白斑塊。


    它們擅長讓敵人落入幻境,由於施展一次大範圍幻境非常考驗精神力,便盯上了飛天鯨的腦漿,這東西不僅可以提升人類的精神力,對別的異獸同樣起作用。


    一旦施術對象落入幻境,基本難逃一死!


    要麽精神錯亂而死,要麽在錯亂的時候被緋紅鹿強健有力的大長腿踹死。


    方才冰皓琪“賣”出去那瓶東西,隻不過是具備擴散作用的藥劑加入了飛天鯨腦,那股幽香隻是鯨腦本身的味道。


    付滄釗的神識極為強大,早在這瓶東西剛開始製作的時候,就往鬆希明、二號三號和吳若凰識海裏分別種下一枚精神印記,免得她們也落入緋紅鹿的幻境當中。


    ——沒錯,隻要自己精神力足夠強大,就很難受到影響。


    這也是冰皓琪抽幹淨飛天鯨腦的原因之一。


    ……


    “老大,這是啥東西?”小隊成員好奇地看著戴維昌手中試劑瓶,伸手戳了戳外壁。


    “從她們手裏買來的,可以讓我們吸引來更強大的異獸。”戴維昌淡然道。


    “老大!”隊員驚疑不定地瞟了一眼有說有笑的女人們,湊到戴維昌耳邊低聲道,“你就不怕那群娘們兒設計害你?!我可是聽說,卡牌都市那群人見咱們男人就殺,老大你可千萬別著了人家的道!”


    “那又怎樣?”戴維昌淺淺一笑,打開了試劑瓶,“如果她們能害死我們,那就是我們實力不夠。實力不夠的人,死在戰場很正常。”


    瓶口敞開,散發幽幽的香氣,令人感到心曠神怡。


    下一秒,戴維昌眼前一花,感到腦袋微微暈眩,下意識晃了晃腦袋。


    手裏哪還有什麽試劑瓶,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陌生的環境,身後便是樓道,麵前是兩扇不一樣的門。


    奇怪的是,他知道自己應該敲哪一扇門。


    “是小戴啊!快進來快進來!”門開了,即將奔五的中年女人殷勤地請他進屋,這時候他注意到自己身上穿著的是休閑服裝,總覺得有點違和,但腦袋裏總像蒙上一層窗戶紙,明明隻要輕輕捅一下就能戳破,可他就是不知道怎麽戳。


    實在沒辦法,隻好順著女人的力道進了屋。


    等他抬起頭,就再也移不開目光。


    末梢卷曲的紅發很是隨性地散落肩頭,身上同樣穿著樸素寬鬆的休閑服裝,卻怎麽也掩蓋不住青年獨特的氣質。


    戴維昌不知道那種氣質應該叫什麽,但他因此深深地著迷。


    “琪琪,人家小戴專程過來接你,你怎麽不知道打扮得漂亮點?”中年女人責怪道。當然她也沒有真的非要青年換一身衣服不可,隻是按照普通老母親的想法順口來了這麽一句。


    “哪有、哪有,這樣就挺好!”戴維昌笑了笑,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眼前的青年朝他伸出手,隱秘的羞怯和不安被她強壓下去。


    戴維昌剛想回握,胸口卻宛如遭到重錘!


    劇烈的疼痛讓他清醒過來,他勉強爬起來一點,晃了晃腦袋,這才發現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哪有什麽安寧的小日子,哪有什麽幹淨的客廳和樓道,他現在是在戰場!


    獸潮橫行的戰場!


    興許是幻境造成的副作用,戴維昌的腦子還在嗡嗡作響,眼前景色糊成一團。


    “……紅……跑……”


    弟兄們剛剛說了什麽?他聽不清。


    手腳剛生出些許力氣,便強撐著身體轉了個方向,有那麽一瞬間,他似乎看清了襲擊者的樣貌。


    “緋紅鹿?”他喃喃道。


    這種級別的異獸,為什麽……


    耳邊傳來悠揚的歌聲,聽起來有點熟悉,仿佛連靈魂都為之所吸引——


    不對!


    有問題!


    強烈的求生欲終於爆發了,戴維昌猛地咬破舌尖,鐵鏽味在口腔中彌漫開來。


    他來不及多想,趁緋紅鹿暫時被別的什麽東西吸引注意力,竭盡全力扯開胸前衣物,取出外套前襟內側口袋裏的一樣東西,尖頭指向自己,猛地一紮——


    另一邊,冰皓琪被付滄釗拽到一棵大樹的樹杈上,看到短短一兩分鍾的時間裏,那群戰鬥卡師便陷入空前的混亂。


    好幾個男人扭打在一起,打得頭破血流。


    嚴義明——那個自稱認識付滄釗的戰鬥卡師,像是被什麽困住了似的,隻能在一個極小的範圍裏轉圈圈,最後拔出腿上綁著的匕首,一刀割開頸動脈。


    戴維昌算是情況相對比較好的,幻境沒有徹底摧毀他的精神,緋紅鹿往他胸口踹的那一腳,雖然成功將其重創,卻也讓他及時清醒過來。


    “好了,快去折騰你的任務吧。”付滄釗拉著冰皓琪跳下大樹。


    後者隻看了戴維昌一眼,突然意識到什麽,怪叫一聲:“我的任務!不準跑!!!”


    便撒丫子飛奔過去。


    就在戴維昌消失前的一瞬間,手指觸碰到他緊緊握著的什麽東西。


    不用看清全貌,付滄釗也猜得出來,那肯定是一支無墨筆。


    兩人同時消失。


    付滄釗目睹了全過程,並從阿耀最後傳遞的消息得知,冰皓琪應該隻是做任務去了,這才不緊不慢地踱著步子,來到倒地不起的眼鏡男身邊。


    嚴義明的氣息愈發微弱,血液隨著每一次呼吸噴湧,生命力也在飛快流失。


    付滄釗隻短暫看了他兩秒鍾,便轉身朝向緋紅鹿。


    她的雙眸死寂而澄澈,悠揚的歌謠自喉中吐出。


    緋紅鹿很是人性化地看了她一眼,很快便放棄了追擊重傷的戰鬥卡師們,離開此處。


    “你……是……”虛弱的聲音從腳邊傳來,付滄釗卻不再投去目光。


    “守……”


    “陵……”


    “人……”


    氣息斷絕。


    4k字肥章來咯!


    唉,捏著鼻子寫男配寫得好疲憊,這得算工傷吧?


    下一章開新卷變量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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