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前方就是中部戰線的指揮部了。”斯洛克騎馬跟在安格身邊,壓低聲音說道,神情略顯緊張,“我們真的要接近那邊嗎?”


    “當然要接近。”安格麵色不變,目光望著遠方地平線上隱約可見的營地,“我這一路,就是專程把蜥人往他們這邊引的。”


    斯洛克咽了口唾沫,遲疑了一下,低聲嘀咕:“那……中部戰線的人,怕不是要恨死我們了……”


    “哈哈哈!”安格大笑一聲,拍了拍黑鱗馬的頸部,“那不是我們需要擔心的事。我們該擔心的,是蜥人夠不夠多,死得夠不夠快。”


    在他們身後,火焰劍士與附魔武裝騎士騎乘著黑鱗馬飛馳而來。


    長距離奔襲之下,為了保持戰力與速度,他們常常兩人共騎一馬,交替休息,行軍效率極高。


    這幾日連續作戰與奔襲,讓安格愈發意識到黑鱗馬的非凡之處。


    哪怕是在熾熱的午後,半人馬早已汗流浹背、肌肉發燙,而黑鱗馬卻依舊氣定神閑,步伐穩健。


    這一切的關鍵,就在於那套專門為黑鱗馬打造的附魔武裝。


    它不僅增強了防禦力,還通過魔力循環裝置將戰馬體內的熱量導出,減少了疲勞與受損的風險。


    更讓安格驚喜的是,他發現那些每日定時服用治療藥水的黑鱗馬,身體狀態日漸增強,部分個體的魔力波動甚至有向二級魔獸進化的趨勢。


    按照常理,成年黑鱗馬便是一級魔獸,而能成為二級魔獸的概率幾乎是萬中無一。


    安格曾在培訓黑鱗戰馬的書中讀到過“黑鱗馬王”的傳說——那是黑鱗馬種群中的極少數精英,擁有不遜於高階魔獸的實力。


    然而這種存在在貴族圈內被嚴格保密,隻用於種群繁育,從不出現在戰場。


    他回頭對騎士們高聲說道:“告訴兄弟們,對待自己的黑鱗馬,要比對妻子還要上心。誰要是讓自家黑鱗馬出了狀況,就等著我找他算賬!”


    “是,大人!放心吧!”斯洛克帶頭大聲回應,“這些馬比我們命都重要,誰舍得讓它們受委屈!”


    安格滿意地點點頭:“等到了中部戰線附近,騎士們立刻讓黑鱗馬休息,補充水和食物。火焰劍士先行接敵,拉住蜥人,別讓他們追太深。”


    斯洛克領命,隨即策馬前行,開始布置戰線。


    遠方,中部戰線的營地輪廓愈發清晰。


    營地上方升起數麵戰旗,旗幟在風中招展,顯示出守軍已嚴陣以待。


    安格望著遠處整齊列陣的士兵,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給他們送個驚喜。”


    下一刻,騎士團齊齊加速,黑鱗馬如狂風般疾馳,馬蹄踏地如雷,一時間塵土飛揚,戰旗獵獵,仿佛一支從地獄衝出的幽影軍團。


    不到十分鍾,安格率領的隊伍已抵達中部戰線指揮部前數百米處。


    他們迅速下馬,附魔騎士開始為黑鱗馬卸甲、喂食、刷洗,動作嫻熟而有序。


    火焰劍士則各自找到掩體,單膝跪地,手握武器,盯著前方不斷逼近的蜥人軍團。


    中部戰線的防線上,貴族領主們早已注意到了這支突如其來的隊伍。


    “那是誰的軍隊?”一位銀發貴族皺眉眺望,麵露疑色。


    “騎士們在……喂馬?”另一位貴族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們是在戰場前線……喂馬?!”


    “看天上!是……是安格子爵!”


    驚呼聲頓時在指揮帳外此起彼伏。


    一些軍官甚至站起身來,指著天空中那道熟悉的身影——安格正騎著魔法掃帚在半空盤旋,悠閑地向他們揮手致意,仿佛不是置身戰場,而是在慶典中致意的貴族少年。


    “是他!真是他!”“他把蜥人引來了?!”


    怒罵聲很快在營地中爆發。


    “該死的安格,他把北部戰線的蜥人全帶來了!”


    “他瘋了吧?這是要害死我們嗎?”


    “北部戰線肯定已經完了!”


    “混賬!讓他負責到底!”


    一時間,貴族領主們的怒火幾乎要將天燒穿,士兵們看著那密密麻麻的蜥人隊伍逼近,眼神中已充滿恐懼與對安格的憤恨。


    原本難得的兩個月喘息期剛剛過去,如今這些熟悉的敵人又如潮水般湧來,士兵們的腿肚子開始打顫,有些人甚至下意識地後退半步。


    與此同時,蜥人隊伍已經逼近到不足一公裏處。


    那支龐大的軍團仿佛化作了一張怒火燃燒的巨網。


    他們的眼神幾乎統一落在安格身上——那個在過去十多天不斷襲擾他們、引誘他們、又頻頻反殺他們的家夥。


    起初,他們害怕他。


    但當蜥人不斷聚集、火力開始壓製時,恐懼便轉化為滔天的恨意。


    如今,他們唯一的執念,就是追上那個人類,將他連人帶馬撕碎。


    他們身上已被疲憊不已,可對安格的恨意,卻反過來驅使他們燃起最後的力氣。


    隻要能看到他倒下,哪怕是最後一口氣,他們也甘之如飴。


    而安格,此刻正飛在黑鱗馬上空,居高臨下地望著這支如潮的敵軍,眼中沒有絲毫畏懼,隻有冷峻與燃燒的戰意。


    陽光映照下,蜥人部隊漸漸逼近,一排排的土黃色鱗甲閃著冷光,嘶啞的吼聲穿透了戰場的風聲,仿佛要壓垮人心。


    但就在這壓迫感幾乎凝固的一刻,安格拉弓的動作打破了沉寂。


    他騎在魔法掃帚上,獵獵風聲掠過鬥篷,手中長弓緊繃,一支灌注了風屬性魔力的箭破空而出——前排那名肩背骨甲、氣勢逼人的蜥人勇士還未反應過來,利箭便已貫穿額心,屍身轟然倒地。


    那一箭,猶如點燃火藥的火星。


    “衝鋒!”火焰劍士指揮官高喊一聲,緊隨其後的千名火焰劍士如一片燃燒的浪潮撲向敵陣。


    他們手中赤紅的火焰長劍在日光下泛著熾熱光輝,每一步都激起地麵的塵土和熱浪。


    安格繼續盤旋於半空,眼神如鷹隼般犀利,弓弦連響,每一箭都帶走一個蜥人勇士的性命。


    他壓製敵軍中堅力量,進行精準打擊,使得整個蜥人陣線應對失衡,士氣動搖。


    火焰劍士們則像鋒銳的刀鋒,毫不遲疑地切入敵陣。


    蜥人兵士本就因連日奔襲而疲態盡顯,如今再麵對一支如火山噴發般凶猛的部隊,根本招架不住。


    戰場上很快形成一麵倒的局勢——每當火焰劍士靠近,蜥人不是被劈倒,就是轉身逃跑。


    前線陣地上的人類士兵們本已屏息以待,眼下看到這一幕,全都怔住了。


    那些貴族領主一時間沉默不語,尤其是先前怒斥安格的幾人,此刻早已悄悄退到人群後方,麵色複雜。


    他們的目光死死盯著安格——那位漂浮在空中、箭無虛發的年輕子爵。


    箭術如此精準,不禁讓人心生寒意。


    若這箭不是對準蜥人,而是落在人群中呢?一位胖臉貴族不由得吞了口唾沫,不敢再多想。


    而此時,蜥人中的神射手們也曾試圖反擊,但無一例外,在他們弓弦尚未拉滿之前,便已中箭斃命。


    安格的射術由娜緹雅的親授,技法高超、精妙絕倫,根本不是這些蜥人射手所能比擬。


    隨著神射手們一個接一個倒下,蜥人隊伍的神射手們再無人敢露出頭顱。


    “太強了……”有貴族領主喃喃低語。


    “如果你也有幾百套附魔武裝,你也能這麽強。”有人語帶酸味地回應。


    但即便如此,士兵們的情緒卻被眼前的勝勢點燃了。


    他們一邊看著蜥人被火焰劍士肆意斬殺,一邊握緊了手中的兵器,內心從震驚轉為激昂,甚至對安格生出的怨意都不由自主地淡了幾分。


    時間悄然流逝,戰鬥已經持續近一個小時。


    蜥人陣線已被火焰劍士強勢推進近一公裏。


    他們如狂風掠地,步步緊逼,火焰之劍揮灑著燃燒的死亡。


    而此刻,後方修整完畢的黑鱗馬已重新穿戴好附魔武裝。


    “上馬!”斯洛克一聲令下,附魔武裝騎士迅速列陣。


    金屬撞擊聲與馬蹄踏地聲交織成一曲沉重的戰前前奏。


    隨著衝鋒號聲再次響起,一千多名附魔武裝騎士策馬飛馳,踏起滾滾煙塵。


    他們身上風屬性附魔武裝在陽光下泛著青白流光,衝擊波般的風牆沿著騎陣推進,將一切阻礙一掃而空。


    火焰劍士聽到蹄聲,立即依令分散撤出戰線,為騎士團讓出衝鋒通道。


    隨後,他們退回中部陣地附近,開始進行戰後恢複——擦拭兵器,替換護具,飲水進食,一時間後方營地變得井然有序而又安靜。


    而前線,蜥人的陣列在附魔騎士的鐵騎碾壓下頃刻瓦解。


    風刃如同無形的刀鋒,在敵群中縱橫交錯,蜥人哀嚎連連,陣型潰散得如同沙堆遇水。


    恐懼迅速攀升,戰鬥了半個小時左右,蜥人再無鬥誌,四散奔逃。


    安格站在空中,冷靜地目送這一切,未下達追擊命令。


    附魔武裝騎士如訓練中的軍團,完成壓製後便調轉馬頭,折返至中部戰線,將已休整完畢的火焰劍士載上馬背,隨即沿北線馳去。


    戰線前沿,二十多位貴族領主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神情各異。


    有人沉默,有人低聲議論。


    “安格子爵……他這是要去收複北部戰線?”


    “他怕我們笑話他?”


    “笑話?笑得出嗎你?”有人反問,一時間鴉雀無聲。


    終於,有人試探性地提議:“那些蜥人已經被打殘了……我們是不是也該主動出擊,乘勝追擊?”


    提議一出,很快便得到了多數人的響應。


    士兵們熱血未冷,看著火焰劍士的英勇姿態,一個個心中早已蠢蠢欲動。


    這是伏爾加格勒戰線自設立以來,人類貴族領主首次主動出擊。


    過去的他們,始終在蜥人步步緊逼下被迫防守,如今卻第一次嗅到了勝利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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