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累了


    “蕭總,久仰久仰。”


    方之鳴有一種不善於交際的笨拙感。


    但是蕭北聲卻覺得,這股笨拙,充滿了表演的痕跡。


    手還沒放開,蕭北聲看著方之鳴,眸子眯了眯,“方導,或者是方總監?您似乎有些眼熟,是不是以前見過?”


    方之鳴笑了笑:“蕭總說笑了,我這種工作,一直都處在幕後,像蕭總這樣的大人物,怎麽可能見過我呢?可能是因為我長得比較大眾臉吧。”


    蘇曼看著兩個人似乎友好,但是又有點針鋒相對的勢頭,大感不妙,立刻上前,分開了二人。


    “既然你來了,我就把打的車取消了吧。”她對蕭北聲說。


    說完,又對方之鳴說:“那我就跟我先生回去了,方導你也回去吧。”


    方之鳴點點頭,“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方之鳴說走還就真的轉身走了,蕭北聲攬過蘇曼的肩,站在原地,目送方之鳴離開。


    蘇曼注意到他不大友善的目光,不由道:“你別誤會,我跟方導沒什麽,他也不是什麽壞人。”


    蕭北聲收回視線,低頭看向蘇曼的眼神,重新變得柔和,“沒什麽,覺得他長得像過去認識的一個人。累了吧?走,上車回家。”


    他攬著她,走到了副駕駛邊上,給她開了車門,等蘇曼上了車坐好,他親手給她拉上了安全帶係上,然後才回到駕駛座上。


    蕭北聲早就出差回家了,好在蘇曼開始上班,在家的時間也少,隻有晚上的時間能見到蕭北聲。


    這些日子,蘇曼一直在催眠自己,讓自己裝作從來沒有看到過那本日記,逼自己像以前那樣,跟蕭北聲相處。


    但是每次蕭北聲對她好的時候,她都覺得,這是蕭北聲借腹生子的一個手段。


    他不過是為了哄騙她。


    他對洛顏,愛得是有多深啊,甚至可以拿自己的命去換一個孩子的新生命。


    睡覺的時候,蘇曼不自覺地,往床的一側躺了一些,跟蕭北聲之間隔了很大一塊距離。


    練舞困倦,蘇曼沾了枕頭,昏昏沉沉就要沉入夢鄉,忽然一直臂膀撈過她的腰身,將她往另一個方向帶去。


    蕭北聲也順勢貼了過來,“離這麽遠,中間都能畫條銀河了。”


    他身上熟悉的氣息,縈繞著她。


    是冬日暖陽下雪鬆清冽的香氣。


    她一邊恨自己不爭氣,一邊不受控製地鑽到他懷裏,用力嗅這個久違的香氣。


    她的發絲撓得他的下巴和頸窩微微發癢。


    蕭北聲眸色變深。


    他低下頭,先用鼻尖點了點蘇曼的鼻尖,唇就找的了蘇曼的唇。


    輾轉,輕咬。


    兩人的呼吸都變得重起來。


    情到濃時,蕭北聲調整了一下姿勢,把蘇曼抱到了身上。


    蘇曼這時徹底清醒,“可以不要嗎?”


    蕭北聲透過夜色的昏暗,眼神炯炯望著她,“不想要嗎?”


    “我困了。”蘇曼推拒。


    蕭北聲不依不饒,


    大手扶著她的後背,摁低了她的身子,


    另一隻手抓著蘇曼的手,


    帶著她,從他勁瘦的腰腹一路向下滑。


    手指劃過一層薄肌,能感受到線條的美感和力量,


    “有些日子了,壓力需要紓解。”


    他說得隱晦。


    是壓力需要紓解,還是什麽需要紓解?


    蘇曼的手像觸了電似的,抽了回來,“我有些累……這些天,練舞強度太大了……”


    她的抗拒,表現得比剛才更明顯。


    蕭北聲瞬間冷了下來。


    他有片刻懷疑,懷疑蘇曼是不是心裏有事,是不是又對他有了什麽芥蒂。


    隻是很快,自己又把那個懷疑摁了下去。


    動作溫柔地抱著蘇曼躺了回去。


    他在蘇曼額間落下一吻,“最近你真的辛苦了,身體最重要,既然累了,那就好好休息吧。”


    這是真心話,不是在賭氣。


    在蘇曼哄他之前,他自己已經自己哄好了。


    蕭北聲依舊抱著蘇曼,沒有鬆開她,蘇曼保持著窩在他懷裏的姿勢,隻是雙手攥緊拳頭,交叉護在胸口,始終緊繃著身體。


    不知什麽時候睡去,第二天醒來,蕭北聲已經去公司了。


    蘇曼不由鬆了一口氣。


    自從她開始去舞團上班,每天都會跟蕭北聲一起起床,應付蕭北聲她還挺有壓力的。


    這天去舞團,蘇曼沒見到方之鳴,直到午間,蘇曼跟著同事一起去食堂吃飯,才看到方之鳴晃晃悠悠地走進食堂。


    他似乎熬了個通宵,今天的精神狀態不太好,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高腫的臉頰。


    ——昨天被蕭北聲揍的。


    一看到這個,蘇曼就有些過意不去。


    她想找機會跟方之鳴說話,但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方之鳴似乎也沒什麽興致跟其他人說話,他一個人吃了飯,就又一個人離開了。


    下午的時候,方之鳴說話算話,召集了舞團眾人,宣布讓蘇曼參演舞劇的消息。


    在人前,方之鳴表現得跟蘇曼並不熟悉,還是過去那副高冷嚴格的樣子,似乎昨晚的和解談話沒有發生過。


    蘇曼也沒放在心上,方之鳴這樣,估計有他的考量。


    大家聽到消息,紛紛鼓掌,恭喜蘇曼。


    是發自內心地為蘇曼開心。


    這時候,方之鳴叫了她一聲:“蘇曼,不錯,進步很大,繼續努力。”


    很正式。


    但是對於方之鳴來說,能公開這樣鼓勵,這已經是很大的肯定。


    剛才恭喜蘇曼的同事都安靜下來,蘇曼看著方之鳴,揚起一個微笑,也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好了,你們繼續練吧。”方之鳴回到了後台。


    等他走了,大家才又嘰嘰喳喳地聊起來。


    “畢方鳥今天怎麽了?轉性了?”


    “他咬死的事情,居然也有鬆口的一天,蘇曼,你入職短短半個月,真是打破了各種記錄,讓我開眼了。”


    蘇曼看了看後台方向,笑著對同事說:“其實,我覺得方之鳴也沒這麽壞了。”


    這天蘇曼依舊留下加練。


    方之鳴像往常那樣,晃悠了過來:“我以為你拿到了巡演的資格,就不會繼續加練了呢。”


    “我說過,我也不是為了拿到資格。”


    “可你現在也跟得上了,為什麽能早點回家卻不回?怎麽,跟老公吵架?”


    方之鳴話音剛落,蘇曼停下了舞步,她走向舞台一側,拿起毛巾擦汗:“方導,一起去吃個夜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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