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


    穀麗樺的破釜沉舟,並沒有達到她想要的效果。


    紀淮沒死。


    她那些關於如何脫身的考量,自然也跟著大打折扣。


    樁樁件件疊加在一起,使得紀偉菘早已恨她入骨,怎麽可能會輕易放過?


    而今。


    穀麗樺更是親手把製裁她的‘軟肋’放到了紀偉菘手裏,紀偉菘必然會借此大做文章。


    這一波。


    穀麗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說,還順帶把紀永言拖下了水。


    經此一事。


    紀永言不僅無緣繼承紀氏集團,且還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再難有立足之地。


    得知情況。


    紀永言去找了穀麗樺。


    由於案件還在調查中,穀麗樺暫時未被正式收押。


    看守所。


    紀永言和穀麗樺對立而坐。


    穀麗樺又瘦了,眼窩深深凹陷,臉頰也幹癟得厲害,枯幹的頭發亂糟糟地被一根一毛錢不到的皮筋紮在腦後。


    她渾身上下說不出的疲憊。


    來之前,紀永言在心中準備了諸多埋怨,但在看到穀麗樺的刹那,他忽而不知該怎麽開口。


    二人沉默了很久。


    “永言。”


    穀麗樺嗓子沙啞,話音剛落,眼裏就彌漫出淚意:“對不起,媽媽答應過你,會讓你過上如魚得水的生活,不再卑躬屈膝地看他人臉色過活,可媽媽....沒辦到。”


    人的欲望總是無止境的。


    尚在貧窮時,她滿腦子就隻有過上優渥、富足的好日子,哪怕出賣尊嚴也在所不惜;後來她得到了,她開始錦


    衣玉食,養尊處優。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漸漸開始不滿足,尤其每次看到紀永言眼淚汪汪地控訴她時,她更是心痛萬分。


    她想要錢,想要站著!!得到所有錢!!!


    紀永言呼吸一滯,心情倏地複雜到極點。


    “媽....”


    紀永言半晌,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清楚。


    穀麗樺做過許多壞事,絕對算不上什麽好人,這世上很多人都有資格斥責她,唯獨自己不行。


    “永言,不用擔心媽媽,是棘手了些,但我絕對罪不至死,沒關係的。”


    事到如今。


    穀麗樺仍放不下惦念紀永言的心。


    話裏話外全是對他的關切和安撫。


    紀永言鼻頭一酸,喉嚨堵得厲害,眼眶轉瞬紅得可怕,垂落在一旁的手緊緊攥拳,極力壓抑情緒。


    “永言,你別哭。”


    聞言。


    紀永言再也繃不住,抽泣出聲。


    “永言。”


    穀麗樺稍有動作,手中鐐銬便劈啪作響,狼狽又諷刺。


    紀永言被這聲音刺得耳膜疼,他猛地起身,猩紅的眸子緊緊盯著穀麗樺,一字一頓承諾道:“我會想辦法的!”


    穀麗樺瞪大眼,眸中浮現出緊張:“永言,你想做什麽?你千萬別惹事,我沒關係的。”


    沒有理會穀麗樺的勸告。


    紀永言撂下一句:“等我。”


    轉身離開。


    “永言!紀永言!你別惹事!”


    穀麗樺急得恨不得當場追上去,但她的行為受限,哪怕急的要死,也動不得。


    紀永言剛出看守所的門,


    就撞上了一個西裝革履早早等候在那的男人:“紀先生您好,我是您母親的律師。”


    紀永言步子頓住:“什麽事?”


    “您母親事先交代過我一些事,我需要跟您同步一下消息,方不方便叨擾您幾分鍾?”


    “嗯。”


    紀永言跟著律師上了路邊一輛黑色轎車。


    車上。


    紀永言從律師的口中得知。


    雖然很艱難,但穀麗樺還是處心積慮,避開所有耳目,給紀永言留了一筆錢。


    不算多,但足夠紀永言用來扛過這段最黑暗的時光。


    紀永言拿到那張卡時,哭得泣不成聲,更加堅定了要撈穀麗樺出來的決心。


    他先是去求了紀偉菘。


    可不論他怎麽央求,都沒能見著紀偉菘,隻有助理帶過來的一句話:“紀董說,他不認你這個兒子,更不會對你的母親留手,讓你死了這條心,趁早離開。”


    紀永言隻能輾轉再次找上紀淮。


    見到紀淮。


    紀永言沒有任何遲疑,哐當一聲直接跪在紀淮麵前,神色凜然,態度堅定:“紀淮,求你放過我媽,隻要你能放過她,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紀淮看著紀永言,沉默了很久。


    久到紀永言沒按捺住,再次開口求告:“紀淮,這是我最後一次求你,她畢竟是我的母親。”


    紀淮開口,麵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你知道她為什麽會被關進去嗎?”


    紀永言喉間一梗。


    他當然知道。


    但他還是態度強硬地急聲道:“如果不是你橫插一杠,


    把她逼上絕路,她絕不會動你。”


    “我隻是把她這些年做的事,告知給了當事人而已!她所做的一切,都源於自身,與我無關!紀永言,你沒有資格要求我,更遑論道德綁架。”


    至此。


    紀淮看向紀永言的眼中,再無感情可言。


    他和紀永言,終究是難以契合的天然對立麵。


    “紀淮,我求你了,隻要你能高抬貴手,我會帶她來感謝你的,我能保證,保證她不會再向你下手。”


    紀永言心慌不已。


    “當街謀殺未遂,影響惡劣且屬於刑事責任,即使我不追究,她也不會脫罪,你求我沒用。”


    “你可以出具諒解書。”


    紀永言滿眼渴望:“紀淮——”


    “紀永言,我不會幫你,這件事,該怎麽判就怎麽判。”


    “紀淮...”


    紀永言心死了。


    他跌坐在地上,雙目無神。


    恍然間,他隻覺得,像是有什麽東西,從他身體裏被抽離了出去。


    他整個人空空蕩蕩,他眼中的世界,好像蒙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薄霧。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紀淮那離開的。


    他隻知道。


    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他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穀麗樺。


    刺目的陽光灑在他身上,他抬頭迎著太陽看去。


    好像很熱,又好像冷得很刺骨。


    他好像做錯了什麽。


    可他又捋不清,他到底是從哪一步開始錯的。


    紀偉菘絕非等閑之輩。


    穀麗樺再怎麽籌謀算計,也不可能從他頭上越過去。


    在紀偉菘明裏暗


    裏的運作下。


    穀麗樺被判了,而且被判得很重。


    事情進展快得可怕。


    穀麗樺花重金請來的律師,在紀偉菘專業律師團隊的針對下,連屁都不是。


    穀麗樺下獄當天。


    紀永言去看了她一次。


    自這之後,紀永言便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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