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當真瘋了。”


    看著化作蠱窩的凡俗城鎮,陳元眉頭微皺的開口。


    自六島九山前往呲鐵部,沿途的凡俗城鎮大多都已化作蠱窩。


    半人半蟲的怪物相互吞噬,好似煉蠱般,最終隻剩一頭外貌怪誕的蠱王。


    城鎮之外的密林,各種蟲豸野獸亦是相互撕咬吞噬,寄生的蠱物則不斷壯大。


    偶有遇到管轄該地的修仙門派鎮壓,但大多都已被種了鬼蠱術而不知。


    “整個南境都這樣了嗎?”


    阿悅看著下方相互吞噬殘殺的凡俗之人,麵上有些茫然。


    若整個南境都這般,那重建起風廉部也招攬不到新的族人,那重建起來有何意義?


    “這蠱術不達返虛難以抵擋,除非身在護山大陣內···”


    柳清雪說著,意有所指的看向北境。


    陳元神色微變,抓起二女的柔荑挪移而去。


    南境生靈塗炭他已顧不上,狐兒山上下不在護山大陣內,極有可能被趙晴那瘋女人盯上。


    十息不到,全力挪移的他出現在狐兒山上空。


    卻見狐兒山依舊是青山綠水,山中狐兒在各處憩息,不像南境那般已化作人間煉獄。


    陳元心頭微鬆,繼而取出三階陣盤,又將火元散靈陣的陣旗投出去。


    陣旗分列山中各處,抬手在陣盤上輕點,將陣旗所落之地逐一點亮。


    “嗡···”


    一聲嗡鳴,天地靈氣匯聚而來,形成一片火雲籠罩在狐兒山上下。


    竹林小築內的紫然似有所感,正想探出神識查探時,耳邊忽然響起陳元的聲音:


    “約束山中狐兒,近期不要外出。”


    “好。”紫然應了聲後好奇的道:“這是怎麽了?”


    “說來話長,待事情結束再回來與你細說。”


    陳元道了句後,又對著柳清雪和阿悅道:


    “這化形的狐兒,和旁邊屋裏的女子也是我女人,日後好好相處。”


    “嘁。”阿悅皺著鼻子啐了聲。


    柳清雪眼裏劃過一絲落寞,沒有出聲。


    陳元心中暗歎,但也知曉這事急不來,而後拉著二女挪移返回禦獸宗山門。


    一回來,便見金風化作金光掠向東境。


    似是感應到陳元的氣息,這金光又折返回來停在三人麵前好奇的道:


    “什麽風把你吹回來了,這兩位?”


    “紅顏知己,阿悅,柳清雪。”陳元簡單介紹,繼而道明來意:


    “南境大亂,那趙晴不知從何得了一身詭異蠱術神通,如今整個南境都已被她化作蠱窩。”


    “竟有這等事,南境的返虛不出手管管?”


    “除非身在護山大陣內,否則修為不達返虛者,都難以抵擋那鬼蠱術,我回來是通知你們一聲,約束好門中弟子,近期別外出。”


    “行。”


    金風點點頭,頗為疑惑的多看了眼柳清雪。


    地仙界的返虛雖然不少,但大多都各有名頭。


    麵前這返虛後期的女子,他卻從未見過,也未聽說過這名號。


    恰在此時,伍青兒的身影浮現,看到陳元後明顯鬆了口氣。


    而陳元皺了皺眉,這才想起來今日正好是十五,她要來尋自己加深火陽奴印。


    且他進天妖殿參悟陣紋也有一段時日了,當初的三個月之期已過,想來她應是為珍寶閣閣主的事而來。


    阿悅和柳清雪看到伍青兒,亦是失神了片刻。


    伍青兒元魅靈體,是那天地寵兒。


    縱她們也都是絕色,在伍青兒麵前也顯得有些黯然失色。


    一旁的金風見狀,幸災樂禍的嘿笑兩聲,便與伍青兒打了個招呼道:


    “伍仙子,怡妙仙子可在棲鳳城?”


    “如無意外,應是在的。”


    伍青兒點頭應下,繼而眼巴巴的看著陳元。


    饒是陳元臉皮夠厚,此刻亦感到有些尷尬,咳了聲道:


    “這位是伍青兒,也是我紅顏。”


    “哼哼,你紅顏還真多。”


    阿悅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而後看向柳清雪。


    卻見柳清雪神色淡然,似乎未聽見陳元所說。


    真大度啊。


    阿悅心裏暗想,而後掙脫陳元的手,飛到柳清雪身旁道:


    “雪姐,看他們有事要說的樣子,我們先在這北境逛逛?說來我還沒來過北境。”


    柳清雪側目看了看她,又看了眼陳元後,點點頭道:“好。”


    “不用走,你們又不是外人,一起聽便是。”


    陳元一本正經的說著,取出須彌珠打開入口,示意她們一起進去。


    伍青兒本就是陳元的奴,陳元示意,她自然不會違背,率先飛入其中。


    柳清雪和阿悅遲疑片刻,最終也飛了進去。


    金風也想進去時,陳元卻揮手擋了擋:


    “你湊什麽熱鬧,找你的怡妙去。”


    說罷,他飛身進入須彌珠,卻見伍青兒正好奇的看著柳清雪:


    “姐姐修為高絕,但又眼生得很,不知此前在何處修行?”


    “我非此界人。”


    柳清雪應了聲,清冷的目光看著伍青兒有些複雜。


    如此貌美動人的女子也成了他的女人。


    這一世的他,當真與前世變了很多···


    此時陳元飛身落下,輕咳一聲道:


    “三個月已過,你已擺脫珍寶閣的魂燈咒術了吧?”


    “奴家留了些許聯係,若徹底斷開,反會引起那閣主的警惕。”


    伍青兒微微低頭回應,恭敬的態度看得柳清雪和阿悅不明所以。


    陳元點點頭,手指泛起火陽神光,閃身出現在伍青兒麵前點向她眉心。


    數月不見,伍青兒眉心的火陽奴印變淡了大半。


    若不是之前每次見麵陳元都加強這奴印,恐怕此時已與那珍寶閣的魂燈咒術一般,被伍青兒洗得七七八八。


    手指落下,伍青兒眉心的火陽奴印再次變清晰。


    灼燒感令她眉目微紅,泫然欲泣的模樣讓阿悅都忍不住心生憐惜。


    柳清雪則是皺了皺眉,暗中傳音給陳元:


    “夫君這是為何?”


    “此前我助她突破返虛,她仗著體質逆天想要違背誓言,甚至有算計我的意圖,我便扛著天罰給她下了奴印。”


    柳清雪聞言麵露恍然,看向伍青兒的目光多了幾分冷漠。


    這等出爾反爾心性不正之人,若是她遇上早便殺了,連奴都不配做。


    此時伍青兒抹去眼角的淚珠,一臉委屈的道:


    “奴家一旦說出有關珍寶閣的事,違了那魂燈鬼咒,定會被那珍寶閣閣主發現,日後恐怕···”


    “你說便是,我自會保你,日後你也不用再回那珍寶閣的分閣坐鎮。”


    陳元揚了揚下巴,示意她直接說。


    “是。”


    伍青兒應了聲後,取出一株帶著靈土土壤的靈花,掐訣使出種靈術在這靈花上後,麵帶回憶的道:


    “那珍寶閣閣主自名‘夜鬼’,實力深不可測。”


    “縱是奴家當日已是返虛,但在見到他時,仍有種凡人麵對鬼怪時的恐懼和無力感。”


    隨著她的話語,絲絲縷縷的陰氣從她神魂中浮現。


    冥冥中的咒力闖入須彌珠的小世界,迅速落向伍青兒。


    早有準備的伍青兒素指輕點麵前的靈花,一絲分魂帶著鬼咒飛落靈花上,令這靈花搖曳著生長起來。


    隻是這靈花還未徹底長成人形,那闖入須彌珠世界的咒力便落到這靈花上,令這靈花迅速枯萎。


    同時一盞慘白的鬼燈籠成型,自這枯萎的靈花上徐徐升起,一道蒼老的聲音從中傳出:


    “當日老夫便看出你有反叛之心,但看在你靈體動人的份上不與你計較,可惜,你還是讓老夫失望了。”


    陳元眯眼看著這鬼燈籠,感應著其上精純的天鬼之氣:


    “地仙界竟還有你這等鬼物留存,地仙界的陰府沒把你拘走,當真是奇事。”


    然而那鬼燈籠對陳元的話充耳不聞,依舊是衝著伍青兒道:


    “老夫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做老夫的道侶,這些閑雜人等老夫替你打點。”


    被這鬼燈籠無視,陳元也不再多說,抬手朝建木幼苗虛招。


    建木幼苗受召飛入陳元手中,賤兮兮的傳出神念:


    “還說你的女人沒我多,這不越來越多了?”


    “你為什麽不是個啞巴?”


    陳元懟了句,握住建木幼苗輕輕一刺。


    他體內的劍意洶湧澎湃的湧入建木,建木幼苗的頂端破開空間刺穿鬼燈籠,將其內跳動的鬼火湮滅。


    洞穿萬物的火陽神光宣泄向須彌珠的天際,但還未刺穿這方小世界,便被陳元隨手散去。


    隨手將建木幼苗拋回花田,陳元看向伍青兒似笑非笑的道:


    “看來你是真搶手,那珍寶閣閣主被你背叛也還願再給你機會。”


    “奴家如今生是主上的人,死是主上的鬼。”


    伍青兒謙遜的低頭,繼而開口道:


    “這夜鬼身處某個洞天秘境中,其內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千麵千臂,大如山嶽的天鬼。”


    “據夜鬼所說,那千麵千臂的天鬼,是他的胞弟,早時受了重傷,加上自身不願變作人形,故而一直保持著天鬼真身。”


    陳元略略頷首,這千臂千麵的天鬼他也見過。


    當年汪玉辰之女被擄,他們一路追蹤到那罡氣門的山門外時,木承便曾與那千麵千臂的天鬼鬥過。


    思緒流轉,陳元繼續追問道:


    “你可知那洞天秘境所在和方位?”


    伍青兒搖搖頭:


    “當日被拉入那洞天秘境時,奴家隻覺神識被蒙蔽,感應不到上下前後左右。”


    “出來時,直接出現在東境的棲鳳城,完全不知那洞天秘境具體所在。”


    陳元聞言沉吟不語,當年那千麵千臂的天鬼出現在北境,之後將伍青兒拉入時是在東境。


    兩境相隔之遠,除了這洞天秘境是個被煉化的內天地外,陳元實在想不出有什麽秘境能橫跨兩境。


    所以那珍寶閣的閣主,大概率是煉化了一座內天地,以此作為藏身之地。


    不過若是這個說法,又與木承和金風他們的推測有所出入。


    當日日光菩薩轉生而來,日光照徹地仙界,有鬼氣遮蔽天地,顯然是為了遮掩某個秘境,與如今的情況對不上。


    不對不對,這想法太過先入為主了。


    沒有任何信息可以證明,那千臂千麵的天鬼不能移動。


    或許當日它出現在北境,隻是它攜帶著一座內天地趕至北境,隔空與木承和罡星鬥了一場。


    如此便能解釋,這千臂千麵的天鬼,為何能出現在北境,又能從東境拉人入境。


    不過也不排除這珍寶閣的閣主,有某種玄妙之物,能夠隔著一境之地拉人。


    觀他方才透露出來的氣息,就算不是天仙級別的天鬼,恐怕也相去不遠了。


    這等鬼物停留陽間,地仙界的陰府幹什麽吃的?


    陳元心中腹誹,而後繼續詢問伍青兒那夜鬼的信息。


    可惜,伍青兒也隻去過一次,隻知那裏開啟不易,其他所知甚少。


    不知對方所在位置,一昧的提防還是太過被動,得想個辦法將他揪出來。


    思緒急轉,陳元看向伍青兒:


    “你既然已叛離珍寶閣,便不要再回去了,日後可留在此地,也可在禦獸宗境內尋地安頓,你自己選。”


    “在外界的話,一定要在禦獸宗境內嗎?”伍青兒可憐兮兮的道。


    “離太遠你出事的話,我不一定趕得過來。”陳元不置可否的道。


    “那奴家還是有些自保能力的,所以奴家想在北境走走。”


    “隨你,初一十五記得回狐兒山尋我便可。”


    陳元說罷,打開須彌珠的出口,側目看向柳清雪和阿悅:


    “出去吧,先去尋一位前輩,看能否徹底拔除阿悅體內的蠱種。”


    “嗯。”


    “好。”


    二女應了聲,隨著陳元齊齊飛出須彌珠。


    伍青兒跟在後麵飛出,朝著陳元行了一禮後,便化作粉霞消散。


    “這可真是仙子,長得也太好看了。”


    阿悅酸溜溜的道了句,而後又看向陳元道:“你究竟還有多少個紅顏知己?”


    “呃···也沒幾個了。”


    陳元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而後急忙轉開話題道:


    “走吧,先隨我進山門去見見那位前輩。”


    說著,他拉起二女挪移到沐鈴所在的長老殿前。


    傳出神念後,長老殿的禁製打開,陳元也帶著二女挪移進入殿中。


    看到盤膝坐在大殿正中的沐鈴,柳清雪和阿悅齊齊看向陳元,似乎在說“這也是你的紅顏知己?”


    陳元故作嚴肅的咳了咳,正聲介紹道:


    “這位是沐鈴,自我還是山中幼狐時便對我多有照顧的前輩。”


    見陳元說得正經,柳清雪和阿悅這才將信將疑的朝著沐鈴點了點頭。


    沐鈴則笑吟吟的道:“你小子往日尋道侶也沒帶回來給我看啊,今日吹的什麽風?”


    “前輩說笑了,是阿悅種了一種奇蠱,斬之不絕,想看看您有沒有辦法拔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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