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挺開心的。”沈姝淡淡地笑著說道。


    “說謊。”霍老爺子不滿地瞪了沈姝一眼,突然,他眼尖地發現沈姝被衣領遮住的脖子上露出一點繃帶的痕跡。


    “小姝,你的脖子怎麽了?”霍老爺子說著,伸手就要去拉開對方的衣領查看。


    沈姝大驚,連忙後退一步,避開霍老爺子的觸碰。


    “爸,隻是不小心弄傷了而已。”沈姝掩飾地笑了一下。


    “哼,是不是厲洐又沒照顧好了?!”霍老爺子皺了皺眉,問道。


    “沒有,沒有!”


    沈姝連連擺手。須臾,她思考了一會兒,鼓起勇氣對霍老爺子說道:“爸,我有一件事想要跟你說,你千萬不要傷心。”


    “嗯?是要跟我說什麽事?”霍老葉梓疑惑地問道。


    沈姝幾欲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在觸及霍老爺子那雙充滿期待的眸子時,又把到嘴的話語給咽了回去。


    不行,她必須得說出來!


    長痛不如短痛,爸遲早是要痛一次的,現在痛一下總比將來真相爆出後的痛苦會少很多。


    “爸,我是想說……”


    沈姝深吸了一口氣,一雙波光流轉的琉璃眸中變得越發堅定了起來。


    一個小時之後,書房裏靜得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小姝,你的意思是說,霍家要絕後了嗎?”


    良久,霍老爺子聲音顫抖地說道。


    沈姝抿了抿唇,看著霍老爺子受傷難過的眸子,不由得閉了閉眼,點點頭。


    霍老爺子沉默了。


    “爸,對不起。我……”


    霍老爺子搖了搖頭,他安撫地拍了拍沈姝的手背,道:“你跟我來。”


    沈姝跟著霍老爺子走到書房的一個小角落裏,這個角落裏的一整麵牆上都掛滿著霍老爺子的愛人,霍厲洐母親的照片。


    霍老爺子抬起頭,深邃悲傷的目光一一瀏覽過牆上的照片,隨後轉過頭看著沈姝,聲音沙啞地開了口。


    “小姝,霍家以前的事,你也知道得差不多了吧。”


    沈姝點了點頭。


    霍老爺子看著沈姝,深邃的黑眸裏閃過許多莫名複雜的情緒。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一直催著你們生孩子?”霍老爺子問道。


    沈姝搖了搖頭。


    “因為這是阿雪的願望啊!”


    沈姝猛地睜大眼睛,抬頭看向照片牆,“爸,你是說……”


    “阿雪最大的願望是家庭圓滿,可因為我的緣故,她的願望不能實現了。厲洐出生後,阿雪的願望就轉嫁到孩子的身上。”


    陷入回憶中的霍老爺子臉上露出柔情似水的表情,輕笑著道:“那時候,阿雪總和我說起,將來一定要親眼看著孩子結婚,等孩子一結婚,她就要催著孩子趕緊生個孫子給她玩,讓她早早享受天倫之樂。可……她的這些願望終成了空想。”


    霍老爺子臉上的笑容斂去,隻餘下些微痛苦和惆悵。


    沈姝隻覺得鼻子發酸,她眨了眨眼睛,哽咽道:“爸,對不起!”


    “傻孩子,你道什麽歉,這又不是你的錯。”霍老爺子慈愛地看著沈姝,淡淡道:“要怪隻能怪那些壞人和我們,讓你承受了那麽多的損傷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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