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玉捏著鼻子從廁所裏出來,看到擋在廁所門口的母子倆,不禁嫌棄地撇了撇嘴。


    雖說城裏的廁所比鄉下的旱廁要好一些,其實也好不到哪裏去,蹲上幾分鍾都會把人惡心想吐。


    這母子倆,在廁所門口親個不停,不惡心嗎?


    “我說這位嫂子,想親兒子也用不著守在廁所門口吧?不臭嗎?別把孩子都熏壞了。”


    她說著鄙夷地打量了母子一眼,五官是最不起眼的中年婦女,鼻頭有點大,眼底青黑,滿臉雀斑麵容憔悴,好像大病未愈的模樣。


    再看她懷中的嬰兒,張清玉不禁驚呆了,這麽醜的親媽,兒子長得這麽漂亮精致,小臉白白嫩嫩的,一點也不比大小寶長得差。


    想到大小寶,張清玉不禁多看了一眼,便看到了小嬰兒耳垂後的一點紅痣。


    小寶的耳垂後也有一點紅痣,這孩子,怎麽和小寶長的痣一樣?


    不對,連人也長得相似,張清玉昨天可是逗弄小寶了許久,還認得他的模樣。


    不假思索,她攔在梁小紅麵前大聲說道:“這孩子哪來的?”


    梁小紅聞言臉色一變,忽然憤怒地推了張清玉一把:“你胡說什麽,這是我的孩子?”


    張清玉皺了皺眉頭,反手把梁小紅一推,眯著眼睛說道:“是嗎?憑你長這副模樣,你能生出這麽漂亮的兒子?不會偷的吧?”


    “你再胡說八道,我丈夫非把你打死不可。”


    梁小紅被推得踉蹌退了幾步,剛生了孩子的她,身體虛弱得幾乎站不穩,連忙扶住身後廁所的圍牆,色厲內荏地高聲叫了一聲,忽然抱著嬰兒跑了。


    張清玉一看不對了,抱著小腹也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尖叫:“快抓住她,她偷小孩了,她是人販子。”


    “胡說八道,這是我兒子,我兒子——”


    “是你兒子為什麽不敢去派出所,你作賊心虛——”


    兩人一前一後追逐著,梁小紅剛生了孩子跑不快,張清玉懷著孩子不到三個月,也抱著肚子不敢跑快了。


    路人看到兩人一前一後追逐,聞言紛紛圍了上來。


    這時,黃愛國與黃大娘也衝了出來,攔住了張清玉,一邊大聲叫道:“好你個婆娘,我終於找到你了,快跟我回去——”


    “跟你回個鬼,老娘不認識你。”


    張清玉心下一驚,下意識嬌聲斥著,卻被黃愛國一巴掌扇了過去,半邊臉頓時腫了起來,情不自禁摔到了地上。


    黃大娘對周圍的路人大叫道:“大家過來看看,這是我家那個不守婦道的兒媳,跟人跑了幾個月,終於被我們找到了。”


    路人左看右看,好大的一出戲,又是偷孩子又是不守婦道的,到底是誰的錯?


    張清玉捂住臉抬起頭來,一把抹去嘴角的血絲,惡狠狠地瞪著黃愛國。


    忽然,她眼睛一亮,對人群中剛出現的江正柏大叫:“江大哥,你的兒子被他們偷走了。”


    黃愛國不禁大吃一驚,才回過頭來,一個男人似箭般衝到他身後,一拳頭便打得他腦袋一歪,一口老血便噴了出來。


    “殺人啦,殺人啦——”


    黃大娘與梁小紅嚇得大聲尖叫,連連躲閃,江正柏一拳得手,便回過了身,雙手抓住兩人腦袋用力一撞,呯的一聲,兩個腦袋撞到了一起,頓時眼冒金星暈了過去。


    江正柏伸手從梁小紅懷中扯下嬰兒背帶,把懷中嬰兒小心抱下一檢查,果然是自己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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