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玉應了,陸霜找了一個碎布做成的小包包給她裝好,自己也背上了一個小包包,帶上自己的戶口本與個人身份證明,紙和筆,還有一個裝了零錢的小錢包。


    兩人走下一樓,小雨與小祺正坐在客廳裏玩積木,玩得不亦樂乎。


    旁邊,孫嬸給他們削了一個蘋果,切成一小塊小塊的,任由他們邊吃邊玩。


    看到陸霜,小雨抬頭叫了一聲:“嬸嬸,你要出去嗎?”


    “對,嬸嬸出門半天,你們留在家裏玩,嬸嬸回家給你們帶好吃的。”


    小祺小雨應了一聲,陸霜又回廚房跟孫嬸交待一聲,這才推出院牆邊的自行車,跟著張清玉騎車出門。


    二十分鍾後,兩人騎車到了紡織廠。


    江城的紡織廠,棉紗廠在江棉生活區中,兩個大廠至少五六千人的廠房,宿舍樓是成片的樓房,整個小區規劃得非常整齊。


    張清玉放緩了車速,一邊騎車一邊向她介紹:“紡織廠在東區那邊廠房,棉紗廠在西區,你如果在這上班的話,以後可以跟著你丈夫一起上下班,多方便。”


    江正柏便是紗廠當廠長,紗廠與紡織是關聯企業,如果陸霜在這裏上班的話,的確方便。


    按江正柏的資曆,他還可以在這申請一套房間休息,陸霜便可以與他在這生活。


    不過,江正柏肯定是不願意的,陸霜倒是願意自己獨住,但也不想與江正柏湊得太近。


    上下班在一起,以後她想幹點私活怎麽弄?太不方便了。


    兩人到了紡織廠,發現已經有不少人在門衛外排隊簽名。


    陸霜大略數了數,至少有四五十人,男女各半,聽他們的口音,天南地北的都有,有些人手上還有未消的凍瘡印子,估計大部分是回城的知青。


    張清玉帶著陸霜把自行車停好鎖上,拉著她一起排隊。


    門衛在窗口旁檢查報名的員工戶口本與證明,檢查無誤,便給他們發一張報名表,讓她們進去第一個會議室填表,準備考試。


    張清玉與陸霜很快便排到了門衛窗口。


    保安大叔看到張清玉,嗬嗬地笑了起來:“清玉過來了?找你媽嗎?”


    “不,今天帶我的小表妹過來考試的,陳大叔,有報名表嗎?先給我一份。”


    陸霜適時遞上了自己的戶口本,門衛檢查了一番,便給她遞了報名表,指引她去會議室的方向。


    陸霜接過表,謝過門衛,跟著張清玉進了紡織廠。


    把她送到了會議室,張清玉叮囑她好好考試,自己則去找親媽杜麗萍。


    陸霜在會議室中靠前的位置隨便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左右打量了一番長桌周圍的眾人。


    三四十人中,有人已經填好了報名表,正與身邊的同伴談笑風生,有些人卻低頭盯著手中報名表,看起來有些緊張。


    當然,還有人正低頭填表的,陸霜仔細觀察了一番,發現態度從容自信的女生,大多的衣著打扮都要好一些,估計是家庭背景不錯。


    她瞥了一眼,從背包中取出自己的鋼筆,低頭填起了報名表。


    她不急不慢地寫著,姓名,民族,家庭聯係地址等。


    忽聽旁邊一個女生好奇地笑道:“你寫的字真好看,像你這個人一樣漂亮。”


    陸霜回過頭來,聞言淡淡一笑:“過獎了,練過一段時間的鋼筆字帖,寫得工整一些也應該的。”


    女生梳著兩條麻花辮,一張像蘋果般圓圓的臉,眉清目秀,膚色紅潤,身上也穿著暗紅的外套與牛仔褲,打扮還挺時髦的,家境應該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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