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槐青見她鬆口,語氣緩和:“是啊,娘,這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誰讓二妹做出如此混賬之事,我這個做哥哥的已經仁至義盡。”


    何為仁至義盡,在權利利益跟前,所謂兄妹之情都是虛無。


    這都是謝太妃所教,是她告訴他,成大事者就得絕情斷愛。


    什麽兄妹?什麽情人?什麽夫妻?


    都是笑話。


    謝槐青得她真傳,就連偽善也學得淋漓盡致。


    馮氏長歎一口氣,算是默認謝槐青的話:“都聽你的。”


    謝槐青見她首肯,不等過問謝大人,立馬將謝香玉偷偷送出府,隨後再尋一個長相和謝香玉的女使,讓她當晚拿著白綾佯裝在府中自縊。


    嘴裏說是佯裝,其實就是想要讓這女使以命換謝香玉的命。


    安排好一切之後,謝槐青來到府內地牢。


    他已經將寧彥關在這裏嚴刑拷打兩日。


    寧彥渾身是傷地被關在地牢裏,凹陷灰白的臉頰,現在隻剩下半條命。


    如果之前瞿綰眉折磨的是他的心,他的精神。


    那現在謝槐青是徹徹底底想要碾碎他的肉體。


    這兩日,寧彥昏昏沉沉時,總是在做一個夢,夢裏,他將瞿綰眉關在暗無天日的牢籠中,任由旁人毆打欺淩她。


    他看著她雙腿被折,看著她麵容被毀。


    他在夢中看著她撕心裂肺的嘶吼,想要上前去阻攔,卻怎麽也移不動腳步。


    最後,是他自己拿起木棍重重打在她的背上,直到木棍斷成兩截。


    “不,不,這不是我,這不是我!”


    寧彥從夢中驚醒,額頭布滿冷汗,嘴裏還在念叨著:“不,這不是我,我不可能這麽對她?是夢,夢都是假的!假的!”


    他大口大口喘著氣,仰著下巴,胸口疼得仿佛溺水瀕死一般。


    謝槐青緩緩走來:“寧二公子,你還是不招嗎?”


    寧彥睜開濕潤的眸,看清來人,冷笑道:“你要我招什麽?明明就是你二妹硬拉著我上的榻嗎?”


    謝槐青眉宇露出怒色,緩緩走到鐵架拿著鉗子夾起一塊燒紅的鐵,轉身走到寧彥跟前,毫不留情地朝他胸口燙去。


    潮濕昏暗的地牢內,滋滋作響。


    一股燒焦的味道彌漫開來。


    寧彥咬著牙,硬是一聲不吭。


    謝槐青握著手柄死死按著,咬牙切齒道:“說,是誰派你去的尤園?”


    寧彥強忍著痛,抬起青筋暴起的額頭,雙眸猩紅地瞪著他,灰白的唇輕輕抖動:“謝大公子.......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去尤園是衝著蘇家五小姐,我想要攀蘇家的高枝......”


    “後來因為迷路......所以才不小心闖進了不該闖進的地方。”


    謝槐青拿下鐵塊,放在一旁架子上,側身朝身後的侍衛問:“什麽刑具都用了嗎?”


    侍衛回:“用了。”


    謝槐青擦了擦手:“看來他當真沒有說謊。”


    京城之內誰不知道寧彥膽小怕事,上次周大將軍提著劍上門,硬把他嚇得尿褲子。


    “回大少爺的話,寧二少爺說的應該屬實,百花宴一事大概真是巧合。”侍衛瞅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寧彥回。


    謝槐青沒再懷疑,側身道:“寧公爺現在還關在獄中,殺死他太過顯眼,你替我閹了他,再將他丟出府。”


    寧彥聽到閹了二字,泛著血絲的眼珠往外冒:“不,謝槐青,你不能這麽做!你不能。”


    “我們寧家雖說現已破敗,可我終究還是宣國公血脈,你不能這麽對我!”


    謝槐青回頭:“你毀我二妹清白,我閹了你,不為過。”


    他說著突然冷笑一聲道:“寧二公子,我早聽人說,你身患隱疾,日後難有子嗣,這玩意留著又何用?閹了,也隻是割了幾兩廢肉。”


    寧彥緊握著拳頭,拚死掙紮著,任由手腕被繩索勒出一道道血痕,一心仰下巴,歇斯底裏大聲吼叫:“謝槐青!你敢!你今日若廢我!我定要你們謝家血債血償!”


    謝槐青笑意更濃,慢悠悠走到他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好啊,我等著你,我就看你寧二少爺還有什麽機會翻身!”


    “來人!”謝槐青哈哈大笑起來,“快,現在就給我動手,我要看著你們割幹淨!”


    “不,你不能這麽做!不!”寧彥拚命搖著頭,汗水和淚水齊齊甩出,他的聲音變得嘶啞,眼神中逐漸透出絕望。


    謝槐青心中本就有氣,正巧寧彥觸他黴頭,他想不動手也難。


    刑房裏的人都是老手,不一會兒就將寧彥架起。


    寧彥發瘋似地大喊大叫:“謝槐青,你等著,你給我等著!你以為你還能得意多久!我的今天,就是你來日!”


    昏暗燭光下,鋒利的彎刀晃過一絲冰冷的刀光。


    劊子手拿起烈酒朝小刀上一噴,隨後用熱燭燃過,等著刀完全燒紅,當即拽著寧彥的腳踝,一刀下去。


    滋滋聲再次傳來。


    謝槐青很貼心,在割的同時,給他止血,留他一條賤命。


    “啊——”


    這回,寧彥慘叫出聲直接響徹整個地牢,整得牢門哢哢作響。


    謝槐青眼神微眯,見著他痛暈過去,才轉身離開。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交代道:“東西留著,給後院的小白加餐。”


    小白是他養的一隻獵犬。


    通體雪白,五年前他在嶺南所買,一道買的還有一隻白貓兒,可惜半道走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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