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福金祭出風火輪,淩空神行似流光遠去。


    十裏路程,轉瞬即至。


    “楊郎能目視兩裏,此處應該可以看見?”


    “嗯,看到了。”


    “咱們保持距離監視,還是回嶽陽傳信?”


    “迎上去。”


    楊長沉聲言罷,緊跟著便提醒,“前方是劉唐的人,看情況可能不妙。”


    “哦好.”


    趙福金聞言不由驚悸,心說金軍這麽厲害的嗎?此行勝負怕不好說。


    劉唐隻有三千步兵,知府要他北上抵擋金兵,這與讓他送死沒有區別,但赤發鬼卻毅然出兵。


    他當時駐在治所臨汾,位於平陽府西南汾水畔位置,如果像知府宇文時中一樣選擇跑路,他應該南下絳州渡黃河、遁走關中。


    可是劉唐有自己使命,來此潛伏是為楊長間接控製平陽,現在好不容易掌握該州兵權,卻突然聽說金兵打來了。


    經過反複思量,他一邊遣人向沁州求援,一邊北上洪洞縣設防。


    洪洞位於平陽中心,南依臨汾、北抵趙城、東鄰嶽陽,屬於平陽的樞紐城市,處在一個t字形路口。


    平陽府土地肥沃、人口眾多,如果把沁州當作造反的核心據點,平陽就是造反之後的重要糧倉,倘若此次被金兵打得稀爛,之後拿下也要經曆漫長恢複期。


    劉唐隻要在洪洞縣站穩,則既能保住臨汾產糧地,也能保證楊長順利支援。


    洪洞戰略意義重要,隻要是個將領都知道。


    除了帶路黨田豹、陳宣兩人,還有汾州義勝軍首領劉嗣初,就是他舉眾四千向金軍投降,才讓銀術可兵不血刃占領汾州。


    也是劉嗣初叫開南北關,引銀術可率軍繼續南下取平陽。


    前後這三人,都對平陽很熟。


    銀術可以劉嗣初為先鋒,讓義勝軍打算借道過境為由,輕鬆拿下北部霍邑、汾西二縣。


    金兵深入漢地作戰,依舊保持塞外戰後的野蠻風格,每拔一城都縱兵自由活動,他們或殺人奪財或奸淫婦女,姿色出眾者還會擄回當奴隸。


    部落之間爭鬥就是這樣,勝利者會拿走失敗者的一切,這是遊牧民族的傳統。


    畢竟通過掠奪積累財富,比自己蓄養牛羊漁獵來得更快更粗暴,這也是金兵能戰的重要原因。


    因金兵劫掠、殺戮、襲擾,兩縣大量百姓棄家往南逃至趙城、洪洞。


    趙城外地官員全部逃走,隻剩不願離開故土的本地都頭,及縣裏供養的數百土兵。


    洪洞縣情況也一樣,劉唐率兵進駐即向趙城傳信,說沁州觀察使楊長已發兵來救。


    楊長增短暫治理過平陽,時遷又在各地做了大量工作,使得‘楊觀察’這三個字,在平陽百姓心中含金量很高。


    於是趙城、洪洞兩縣,同時組織百姓上城防守,阻了銀術可南下的步伐。


    銀術可前期進兵太順利,根本沒想過帶攻城器械南下,他雖然兵力上處於絕對優勢,但麵對著全民防守的趙城,這支進軍竟沒快速拿下。


    按照之前戰法,眼前的骨頭難啃,就棄掉瞄準下一塊。


    銀術可留拔速離繼續攻城,親率大軍繞過趙城去取洪洞,結果發現洪洞守軍比趙城更多。


    若是再繞洪洞南下,戰線拉得就太長了。


    銀術可叫門不成憤怒回師,即下令劉嗣初的義勝軍與金兵交替強攻。


    最終,楊長債穿越太嶽山期間,趙城因寡不敵眾被攻破。


    銀術可為了震懾州內宋軍,對已攻取的趙城下達了屠城令。


    兩日之內,雞犬皆盡。


    消息傳到洪洞,劉唐當時就慌了神。


    他雖在梁山殺人如麻,但那畢竟是快意恩仇,殺人數量也相對有限。


    若是因為自己抵擋,而讓洪洞縣數萬百姓被屠,心裏愧對這些人的信任;若是堅守待援,就怕自己沒等到楊長,洪洞會如趙城被攻破,那時自己也走不了。


    劉唐一時壓力如山,就在他反複糾結之際,拔速離的先頭部隊到達城外,並派出田豹、陳宣勸降。


    降是不可能降的。


    劉唐一麵指揮防守,一麵繼續精神內耗。


    兩日後,銀術可屠城結束,率主力南下洪洞。


    劉唐抵擋了半日,最終因為意誌不堅定,夜裏率部偷偷撤離。


    他給自己找了個好借口,認為既能為楊長保留住兵力,也能防止洪洞百姓被屠。


    對,保留兵力。


    劉唐帶著自我安慰,終於在踏入嶽陽地界時,見到期待已久的楊長。


    楊長詢問金兵情況,劉唐當即如實作了解答,但匯報完即抱拳下拜,愴然道::“哥哥,小弟棄城而走,小弟有罪.”


    “嗯?不必如此。”


    楊長急忙扶起劉唐,安慰曰:“那種情況,怎能怪你?沒事,咱們再打回來。”


    “銀術可兵不血刃拿下汾州,劉嗣初率四千義勝軍投降,除了少量兵馬此時留在汾州,至少有三萬人來到平陽,哥哥此番來帶多少兵馬?”


    “馬步水軍共一萬四,算上你的兩千多人,韓滔在和川的幾百縣兵,以及時遷征募的鄉勇,總兵力超過兩萬。”


    “才兩萬啊.”


    劉唐意識到失言,感慨戛然而止。


    楊長聽出了他的失望,笑了笑淡然回答道:“沒事,兵不再多而在精,我要是連銀術可都拿不下,談何去麵對元帥粘罕?”


    “對對。”


    劉唐連忙附和:“哥哥神勇無敵,征田虎就勢如破竹,應該沒問題。”


    趁兩人說話間隙,趙福金柔聲提醒:“楊郎,既然劉將軍是自己人,我們是不是先回嶽陽?妹妹還在等你消息呢。”


    “不急。”


    楊長輕輕擺手,指著天上暖陽,說道:“離天黑還有兩個時辰,咱們今日去一趟洪洞,了解銀術可下一步動作。”


    “啊?還要去洪洞?妹妹那邊.”


    即便趙福金戴著假麵,也能感受到她驚訝表情。


    “放心,她帶兵穩得住。”


    楊長悠然一笑,隨即解下腰上盤龍吞日劍,遞給劉唐道:“速派人持劍到嶽陽,讓三夫人收兵休整,並告知我們的去向。”


    “是!”


    劉唐雙手恭敬捧接。


    他今天第一次見趙福金,起初遠遠看到有人腳踏風火輪,還以為是神駒子馬靈來了,結果見麵卻是個戴假麵的女人。


    這身段、聲音、對話,顯然是楊長的女人。


    數次想開口問,卻數次忍了下來,心說到了嶽陽問他人。


    楊長經過察言觀色,大概看出了劉唐想法,便在走前把他拉到一旁,小聲介紹:“此乃小弟的二夫人,也就是茂德帝姬,皇帝的女兒。”


    “嘶”


    劉唐眼球呼之欲出,最後吞咽著口水,讚道:“哥哥真厲害”


    “走吧。”


    楊長把手一揚,摟著趙福金腰肢,迎著暖陽烈烈駛去。


    “劉統製,你看他們倆,像不像一對仙人?”


    “還要你說?我家哥哥,乃是光明天尊。”


    “與我們講講光明天尊的故事?”


    “對對,講講,想聽.”


    見旁人露出土狗表情,劉唐情不自禁笑道:“講講就講講,楊觀察這些年,可謂傳奇”


    劉唐介紹楊長的光輝事跡,而話題中人已在十數裏外。


    夫妻倆踏風逐日,於黃昏抵達洪洞城外。


    楊長讓趙福金繞城一周,看到四座城門外都有軍營,他猜測銀術可不會久留,就看下一步南下還是東進。


    入夜後,寒氣降臨。


    趙福金畢竟身嬌肉貴,楊長舍不得讓她野外露宿。


    金軍前日兵臨洪洞,城郊外百姓都棄家而走,楊長幸運找到個無主之家,夫妻倆在茅屋宿了一夜。


    夜裏四下漆黑,窗戶破洞漏風。


    楊長摟著趙福金依,偎在幹草硬床上取暖。


    “冷嗎?”


    “不冷.”


    趙福金頭貼在楊長胸膛,語氣溫柔沒有一絲虛偽。


    “對不起。”楊長撫著她雲鬢,柔聲道歉並解釋:“我怕惹得金人察覺,所以不能燒柴取暖,你堂堂大宋公主,卻要陪為夫吃苦.”


    “楊郎說哪裏話?”


    趙福金坐正身子,一本正經對曰:“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若非被你接出東京,此刻可能還在大內坐井,哪裏能知天下大亂?”


    “嗬嗬。”楊長淺淺一笑,拍著趙福金後背,幽幽歎道:”公主以為東京安全?河北沒有地形優勢,金軍可以直取都城,所以.”


    “所以東京有危險?”


    “也許吧”


    楊長見趙福金很激動,不知道她是擔心徽宗,還是同母的弟弟妹妹,旋即摟著倒頭睡下。


    “東京太遠,為夫鞭長莫及,先處理眼前”


    “哦?楊郎你怎麽”


    “長夜漫漫,咱們做點趣事。”


    “在這啊?”


    趙福金在農家有點膈應,楊長則意味深長勸道:“公主有所不知,場所越簡陋感覺越獨特,什麽小樹林、小河邊”


    “啊?”


    “咱們抓緊時間,萬一屋主突然回來”


    這廝連哄帶嚇,弄得趙福金緊張不敢放鬆,之後竟荒唐到半夜。


    正月二十八,天還沒亮。


    楊長昨天因走的匆忙,忘了攜帶幹糧上路遠行,加上夜裏又消耗了不少,所以早早爬起來尋食。


    所在的棄屋沒能找到食物,於是出門去村裏別家尋。


    剛走出茅屋數丈,他下意識用【鷹眼鴞目】瞟了縣城一眼,赫然看到兵馬正在列陣。


    銀術可要動兵?


    這一刻,楊長不餓了。


    他回屋叫醒趙福金,夫妻倆再次遠距離圍城偵察,發現昨日圍城的四部兵馬,隻有北麵在那支開赴城內,東西兩門駐軍全在向南移。


    寅末卯初,天蒙蒙亮。


    洪洞南門外駐軍先行,東西兩門駐軍隨後跟上。


    楊長通過數陣列計算,推測這南下臨汾的兵馬兩萬五,也就是洪洞留軍不到五千。


    “我們走!”


    “去哪裏?”


    “回嶽陽調兵!”


    “嗯?”


    趙福金詫異一愣,但沒多問就帶楊長啟程。


    銀術可率主力去取臨汾,楊長決定先不等魯智深,打算以現有兵力拿下洪洞,再派兵拿下兩州交界的南北關,把這些金兵關在平陽。


    即便正麵打不過,還可以玩消耗戰。


    這支金兵孤軍深入,一旦士氣受到影響,補給上再出了問題,就將失去戰鬥力。


    洪洞到嶽陽六十裏路,趙福金用【覆甲術】擋風全速前進,不到一個時辰便回嶽陽。


    不由分說,即點兵啟程。


    時遷奉命留下接應魯智深,楊長考慮到趙福金昨夜沒休息好,又讓馬報國留在嶽陽護衛,其餘兵將皆隨楊長奔襲洪洞。


    楊長催兵趲行不歇,於申末前趕到洪洞城東。


    軍至城東三裏外,楊長即叫來劉唐,囑咐道:“洪洞守軍隻有數千,若看我們兵多未必敢出,所以五千騎兵主力再不能向前,伱帶麾下步兵去叫門搦戰,等到把城中守軍引出來,騎兵再趁暮色卷殺過去。”


    “末將領命!”


    “小心些。”


    見劉唐鏗鏘領命,楊長拉住他手臂,語重心長提醒:“金軍必有騎兵,你以步卒對戰,裝備又不齊全,千萬注意結陣防守,為騎兵爭取時間。”


    “哥哥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此時劉唐有了主心骨,情緒與前幾天大不同,再也不會患得患失。


    前麵行軍偃旗息鼓,步騎剛剛分離不到半裏路,劉唐就讓士兵亮出旗幟,大張旗鼓向洪洞挺進。


    銀術可南下臨汾之前,把攻打趙城出了力的金兵,以及劉嗣初的降軍留下休整,整體防務由副都統辭不失負責。


    名為休整,實為獎勵。


    洪洞原有百姓三萬,又吸納了霍邑、汾西兩萬流民,這些百姓能榨出多少財富,就看將士們自由發揮。


    五千人分享勝利果實,不可能一視同仁對待。


    義勝軍作為漢人降軍,要等到兩千金兵先吃肉,他們事後才能喝口湯。


    金兵城內劫掠之際,劉嗣初的義勝軍要負責城防,有一種小弟排隊等著做壞事,還得為大哥維持秩序的既視感。


    劉嗣初聽到斥候報信,他一麵調撥兵馬向東門集結,一麵來到縣衙向辭不失回報。


    此時的辭不失,與麾下幾個親近謀克,正與擄來的婦人作樂,場麵淫靡不堪。


    劉嗣初全身披掛闖入,立刻惹來辭不失的不悅,即用女真話與部將諷刺交流。


    “若非這些漢人男子軟弱,她們的女人怎會躺在咱們懷裏?這廝可能想等著排隊玩呢”


    “不躺懷裏怎的?難不成想死麽?”


    “宋人與遼人一樣,過了太久的好日子,咱們女真人苦了上百年,就該翻身做主人享受。”


    “說得對,都統別管他,咱們繼續喝酒。”


    見眾人自說自話,劉嗣初抱拳上前一步,鏗鏘道:“都統,有緊急軍情!”


    “有多緊急?你處理不了?”


    辭不失半眯著眼回應道。


    “是唐牛(劉唐化名)帶兵回來了.”


    “唐牛?之前那個統製?”


    辭不失盯著劉嗣初,有些驚訝地質問:“這廝敢回來?他有多少兵?”


    “兩千五六百步卒”


    “哈哈哈”


    劉嗣初剛剛回報完,惹得幾個謀克哄堂大笑。


    “不到三千步卒?唐牛腦袋壞掉了?敢跑來捋我虎須?”


    “他可能得知大軍去了臨汾,便想著把洪洞縣給奪回來,您忘了今日百姓還念叨,說沁州楊長會來救援平陽.”


    “楊長?他若非躲在沁州,我早就擰下他腦袋!”


    辭不失聽到這個名字,身體當即就是一個激靈,他與完顏活女私交甚篤,曾向粘罕請纓攻打沁州被拒。


    “或許是唐牛狐假虎威,但楊長曾短暫主政平陽,還是有少許可能來援,不過沒這麽快就是,還有不到半個時辰天黑,咱們隻要守好洪洞四門,以唐牛的兵力不可能破城,就怕城中有他內應,末將要負責四門防禦,城內就請您.”


    “今日殺了幾千人,還有人敢反抗?”


    聽了劉嗣初提醒,辭不失扔掉酒杯站起來,抹了一把頷下虯髯,喃喃道:“我們屠了趙城,唐牛還敢來捋虎須?此風斷不可長!既然他主動來送死,若是堅守城門不出,說不定夜裏就跑了。”


    “都統打算出城?但此時天色已晚,萬一唐牛有詭計.”


    “縱有詭計,能奈我何?”


    辭不失目光深邃,冷冷說道:“我還要生擒此人,這廝既能請來楊長,說明和他有關係,可用他沁州。”


    “倒是這個道理”


    “這樣,你率本部人馬出城,盡量把唐牛牽製在東門外,我帶一千騎兵出北門繞後,到時候他憑兩條腿怎麽逃?”


    “妙計,末將明白了。”


    劉嗣初作別辭不失,引兵出東門戰劉唐。


    而劉唐使人在城下搦戰,罵了多時不見守軍回應。


    眼看天色逐漸暗淡,他都要準備放棄的時候,洪洞東門突然間打開,劉嗣初率兵如水湧出。


    “反賊,舍得出來了嗎?”


    “唐牛啊唐牛,原本已經撿下小命,怎又回來尋死?”


    “劉嗣初,你吃大宋飯,掀大宋的鍋,也配姓劉?”


    “吃趙宋的飯,跟我姓劉何幹?”


    劉嗣初愣了愣,坐在馬上居高臨下,輕蔑說道:“唐牛,敢與我過過招麽?”


    “來來來,怕你不成!”


    宋江之前攻打東昌府,劉唐曾以步將身份出戰張清,當時被馬尾掃眯眼而中飛石,事後還專門練了步將鬥騎將。


    劉嗣初見他手拿樸刀,怕馬上不好放水拖不住,於是主動提槍下馬,指著劉唐喝喊:“我也不占你便宜,咱們就比步戰功夫。”


    “好!”


    劉唐提刀前衝,劉嗣初拽槍迎擊。


    兩人都有心拖延,便都沒拿真本事對敵,仿佛村漢為口角械鬥。


    雙方士兵看得無聊,甚至都不呐喊助威。


    當落日餘暉不在,眼前出現麻點之時,馬蹄聲如雷聲滾滾。


    原本放水的二將,幾乎同時發力反攻。


    劉嗣初步戰不如劉唐,他鬥了幾招便抵擋不住,遂一麵示意全軍壓上,一麵出言擾亂劉唐心神。


    “唐牛,聽到了嗎?那是金國的騎兵繞後,你要現在投降,還來得及!”


    “金國騎兵?為什麽不是沁州騎兵?”


    劉唐收招間隙,突然怪異一笑,並補充道:“另外,唐牛是我的化名,我乃赤發鬼劉唐,與光明天尊楊長一樣,都是出自梁山!”


    “什麽?快,攔住他!”


    劉嗣初一聽慌了,他虛晃一槍果斷後撤。


    不論那是金國騎兵,還是沁州楊長的騎兵,隻有到馬背才覺得安全。


    劉唐隻有兩條腿奔跑,有人阻攔哪裏追得上?


    他奮力砍到倒幾個賊兵,看到劉嗣初已經爬上馬背,感覺已經追不上之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嬌喝:“劉統製,仇瓊英來也!”


    “三夫人?”


    劉唐欣喜尋聲望去,隻見暮色中一道白影閃過,徑直往劉嗣初方向殺去。


    劉嗣初剛爬上馬背,正糾結是繼續廝殺還是撤回城,仇瓊英已提著畫戟欺近眼前。


    他慌忙對了一招,卻發現這女將實力超群,旋即拍馬轉身就跑。


    打不過,真打不過!


    仇瓊英嘴角微微一動,手擒兩枚卵石奮力擲出,叫了聲:“著!”


    劉嗣初應聲落馬,他掙紮著剛剛爬起來,就感覺頸有絲涼風,隨時即身首異處。


    補刀者,劉唐也。


    劉唐拾起首級,殺到仇瓊英附近,好奇問道:“弟妹,楊觀察何在?”


    “城北出了一隊騎兵,官人分兵截擊去了,他讓咱們殺散東門兵,然後直接去奪城門。”


    “哦好.”


    聽了仇瓊英回答,劉唐心說誰運氣這麽差?竟然被光明天尊給盯上了,估計和劉嗣初一樣下場。


    劉唐腹誹那人,正是副都統辭不失。


    他率一千騎兵從北門殺出,剛準備繞襲劉唐的右軍側翼,迎麵卻有一隊騎兵呼嘯而來,那支騎兵在夜幕下移動,隻聽得雷聲陣陣不計其數。


    “沒事的,少許漢人騎兵,不足為懼”


    辭不失勒馬壓住速度,剛剛出言打算穩住後軍,就看見敵軍一白馬將領,單人獨馬朝自己殺來。


    這不找死?


    辭不失提著狼牙棒,催馬迎擊楊長並咆哮道:“我乃金國大將辭不失,來送死的可通姓名!”


    “你不配!”


    楊長的照夜玉獅子速度快,辭不失囂張的叫喊剛結束,他就提著鎦金镋來到半丈外。


    “真快.”


    辭不失慌忙舉棒去擋,但他無論人和馬都起勢太晚,楊長雙手擎镋如同雷霆一掃,這金將即被攔腰斬成兩段。


    “就這.”


    “謔嘩.”


    兩軍將士登時皆大嘩,楊長不待他們驚愕調整,再驟馬挺镋往人群衝去,片刻即殺得周邊人仰馬翻。


    “楊觀察,好強!”


    “傳聞觀察以一敵千,如今看來是真的”


    “跟隨觀察作戰,怎麽可能不贏?”


    “殺!”


    陣前斬將能提升士氣,楊長照麵即秒殺辭不失,讓這群沒實戰的沁州騎兵,頓時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自信。


    沁州騎兵烈烈如風,跟著楊長殺得金騎星雲散落,就好像金兵屠戮宋兵一樣。


    寇可,我亦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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