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楊長露出疑惑表情,武鬆才意識到自己失言。


    但覺得對方是自己心腹,也就不遮遮掩掩大方道來。


    “嫂嫂原是清河縣大戶使女,因不願依從主家受辱告狀主母,那主家怒而賠錢嫁於家兄,事後又唆使潑皮滋擾,以致他們不堪其擾,這才搬到陽穀縣來.”


    “竟是這樣.”


    楊長凝眉頻頻點頭,《水滸傳》小說他沒細讀,劇情主要來自電視劇。


    聽完武鬆介紹,楊長認為之前的潘金蓮,與後世年輕男女沒區別,不知世道險惡也不圓滑,所以才被報複嫁了武大。


    紅杏出牆有本性原因,但哪個女人不喜歡攀比?


    武大郎與西門慶,就是男人都知道選誰?


    好色不貞?


    每個人都有肮髒的一麵,隻是偽裝成外人不知道而已。


    仔細想來,潘金蓮與武大的悲劇,說到底還是封建時代所致。


    如果潘金蓮老實本分,說不定還能落下個賢名,偏偏從她反抗主家的事來看,這女人又對生活不甘,也是這份不甘葬送了她。


    就像後來的扈三娘,那麽颯爽的女中豪傑,卻在滅族後選擇對命運屈服,沒敢反抗宋江嫁了王矮虎。


    當然,潘金蓮、武大悲劇釀成,隔壁的王婆最可恨,她才是真正的惡人。


    “三郎,你在想什麽?”


    “啊?哦”


    楊長想出神被武鬆喚醒,旋即笑著回道:“我在想大哥搬到陽穀,有二哥幫著撐腰照拂,定沒潑皮敢去滋事。”


    “嗯,我之前在哥哥身旁,哪有人敢去惹事?”


    武鬆點頭肯定同時,抱起酒壇給楊長篩了一碗,語重心長說道:“你現在做了弓手,也要好好學得本領,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我父母兄弟,都已喪生在瘟疫中.”


    “那也要練好本領,自己才不會被欺負。”


    楊長滿不在乎的語氣,其實是對原來世界作別,武鬆誤以為勾起傷心事,他沒有像武大般安慰,而是嚴肅道出現實。


    “嘿嘿。”楊長笑嗬嗬回道:“我跟在哥哥身邊,應該沒人敢欺負我。”


    “話是如此說,但你本身有力量底子,學起來也不會慢,今日不說其它事,咱們兄弟喝盡興。”


    武鬆沒打算回紫石街,所以拉著楊長一碗接一碗,夜裏兩人在榻上抵足而眠。


    此後一段日子,武鬆仍在紫石街過夜。


    但早上來衙門安排完工作,一有空閑就指導楊長拳腳。


    楊長已年滿十八,身體長開韌帶僵硬,從頭學武非常吃力,即便是武鬆手把手教,也收效甚微。


    武鬆教了幾天,見楊長毫無長進,就不再勉強。


    一個無欲無求的人,很難讓他下苦功夫。


    不是楊長不努力,實在是有撿屍者命格在,沒必要折磨自己。


    楊長已有過人力量,隻要再撿個敏捷屬性,想混個武術高手不難,隻是刷什麽‘怪’卻不知。


    作為宋朝的‘外來者’,楊長做弓手這段時間,一直在熟悉所在新世界。


    語言、文化、習慣都得重新適應,所以沒時間和機會去撿屍,也一度忘了自己有金手指。


    做了半個月弓手,陽穀縣突然朔風連日不歇,天上萬裏彤雲密布。


    漫天大雪紛揚,如梨花墜落地麵。


    雪落不到兩個時辰,就蓋得各家屋頂一片白,樹上、院裏也越積越厚。


    沒有空調,也沒羽絨服。


    楊長於住處生爐取暖,並在爐上煮酒自飲禦寒。


    他已慢慢融入宋朝生活,即便酒量不好也沒事喜歡喝點,感慨大城市裏的打工人,其中多少想逃離塵囂隱在市井,不被物質束縛而享受生活?


    我居然在一千多年前,就實現輕鬆的躺平的生活,這難道不諷刺麽?


    “啊”


    楊長端起酒碗啜了一口,發出爽朗且舒適的聲音,然後自言自語:“可惜哥哥不在,否則能來個煮酒論英.”


    砰的一聲響,房門被人推開。


    楊長詫異抬頭,隻見風雪之中正是武鬆,身後站著個挑擔的土兵。


    “哥哥?”


    “三郎好自在。”


    武鬆闊步上前,奪下楊長手裏酒碗,將那半碗酒一飲而盡。


    “痛快,再篩一碗來。”


    “呃”


    土兵把挑擔放在門口,抱拳對武鬆行禮後便告辭。


    楊長低頭一看像是行李,於是一邊倒酒一邊問:“哥哥伱這是”


    武鬆沒馬上回答,而是抬手又喝下一碗,這才轉身合上房門。


    “我要搬來與三郎同住。”


    “嗯?”


    “家兄每日早出晚歸,不免常與嫂嫂獨處,久住在彼多有不便,三郎要是介意同住,我明日從新找個住處”


    中午潘金蓮請吃酒,借著酒意行勾引之舉,被拒絕後鬧下不愉快。


    武鬆不好實言相告,便找了個借口搪塞,卻不知楊長知道得比他多。


    武鬆話剛落音,楊長即擺手回道:“哥哥說哪裏話?小弟怎麽會介意?再說這本是哥哥住處,要搬也該小弟搬走。”


    “你若不介意,卻搬他作甚?”


    武鬆摘下氈笠兒,伸出雙手到爐邊取暖,扭頭鄭重道:“咱倆正好作伴,也能時常對飲。”


    “如此也好。”


    楊長起身取來一隻碗,給自己和武鬆都篩上,同時笑盈盈道:“剛才我還在想,若是哥哥在此,可以煮酒論英雄,當然小弟不是英雄.”


    “三郎不用妄自菲薄,你身手雖不夠矯健,但這神力也是世間罕有,足以當起英雄二字,來來來,咱們同吃一碗。”


    武鬆側身端起酒碗,與楊長碰了碰便一飲而盡,真跟喝飲料一樣輕鬆,而後又一碗接一碗,將楊長滿滿一壇酒,三兩下就喝了個見底。


    楊長準備喝幾天的量,武鬆牛飲結束還意猶未盡。


    “哥哥似沒盡興,小弟再去打二斤?”


    “算了。”


    武鬆拉楊長坐下,搖頭阻止:“此時風雪甚急,街上店鋪都在關門,等雪停之後再去不遲,咱們兄弟說說話。”


    “哦”


    楊長掇杌子坐在武鬆身邊,小聲問:“我觀哥哥臉色似有心事?何不說出讓小弟幫你參詳?”


    “你?未必有計,不過”


    武鬆話鋒一轉,告誡道:“三郎獨身一人,過些年應會娶妻生子,屆時切莫隻貪顏色,正所謂娶妻娶賢.”


    “莫非哥哥的煩惱,大哥與大嫂琴瑟不鳴?我有辦法啊”


    “真的?”


    武鬆激動站了起來,突然意識到被套了話,於是指著楊長點了點,搖頭笑道:“我知三郎心思細膩,可你沒經男女之事,恐沒好計.”


    “哥哥小瞧我?我真有良策,願聽否?”


    “說說看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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