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遠就當著所有百姓的麵把這些天來自己的經曆一五一十說給袁沂南聽。


    “我的天啊,鄭國公居然敢對學子下手。這還有沒有王法,這裏可是京城啊。”


    “哎,寒門學子想要出人頭地,真是難上加難,好不容易走到會試這一步,卻讓人給頂替,這得多倒黴。”


    “希望袁大人能秉公辦案,不能讓這種勳貴之家繼續害人。要是我的孩子遭遇這種不測,我的心裏肯定會揪痛得無法形容。”


    “你懂什麽,鄭國公可是有個女兒在宮裏為妃,還生了二皇子,怎麽可能說辦就辦?咱們老百姓在這些勳貴的眼裏,就是可以隨便打殺的。”


    “不是說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嗎?更何況鄭國公還不是皇子,隻是皇子的外祖父。”


    ......


    議論聲不絕於耳,各種說法都有。


    袁沂南用力一拍京堂木。


    “你可有證據證明你就是謝文遠?”


    “袁大人,在下的路引和考證還在,在下都收得好好的,不曾遺落。”謝文遠說著就從懷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證據。


    衙差接過呈到案前。


    袁沂南認真看後,果然沒錯。


    “本官已受理此案,你且先回去等著,此事牽連甚廣,還有很多需要查證。”


    此案因為過於嚴重,袁沂南直接又提交了刑部。


    刑部又把人叫去錄了供詞,然後又把鳳元浩叫去問了一通。


    包括當時鳳元浩安排去假扮貨郎的暗衛,也來錄了供詞。


    刑部又抽絲剝繭。


    查出當時在會試時糊名的幾個官員。


    其中有兩人,是被鄭國公府安排人收買的。也就是他們的操作才使得這場偷梁換柱得以實現。


    雲宏霄陸續收到這些信息後,直接下令,鄭國公府所有人等全部下獄,然後一一提審。


    鳳祖文接到命令,親自帶人闖進鄭府。


    女眷們驚慌失措。


    而鄭子罡安安靜靜地等在書房裏。


    “鄭國公,好久不見。是你自己走呢,還是本侯將你五花大綁?”鳳祖文玩味地看著穩坐太師椅上的鄭子罡。


    “鳳侯爺,可否單獨和你說幾句話?”鄭子罡平靜地說道,看不出喜怒。


    鳳祖文也想單獨和他說說心裏話。


    這可是他的仇人呢。


    揮了揮手,讓任煜城在外麵等他。


    ”鳳祖文,你好樣的。我真的低估了你。“鄭子罡回想起這兩年來的很多不順,都是從鳳家那小乞兒回來後才開始的。


    而很多事就是鳳家對他鄭家的反擊。


    “很多事,咱們都心知肚明,對吧?”鳳祖文也打開天窗說亮話。


    也就這一次機會了,這鄭子罡可沒有活命的機會。


    “為什麽要趕盡殺絕?”鄭子罡想不明白。


    大皇子就那麽好?直得鳳祖文不顧一切為他衝鋒陷陣。


    “鄭國公,其實我從來都是被動的。我可有主動招惹過你鄭家?


    而你呢,給老二一家出主意換我的閨女,讓她流落在外三年,吃盡了苦頭。


    你的大侄子又毀我大兒,我的二兒被下毒是不是你出的主意,已經不重要。


    要不是我閨女自己知道回家,這一切,我鳳祖文一輩子都將被蒙在鼓裏。


    你們再想個什麽主意把我也害死了,最終你的三女兒就成了整個侯府的主母。”


    鳳祖文壓抑了這麽久,今天才有機會在正主麵前道出。


    “原來你什麽都知道。所以你一直在找機會除掉我鄭家給你自己報仇?”鄭子罡早就想到了這個可能,但沒有證據。


    今天親耳聽到鳳祖文說出來,很多事他也想明白了。


    比如此次那謝文遠為什麽沒死,可不就是鳳家幫的忙嗎?就憑那一個寒門學子根本沒這個能力。


    “你說對了,你知道皇上為什麽這麽快就知道你科考舞弊嗎?而不是等到殿試才知道。”


    這個問題鄭子罡真沒想通,如果此事要爆出怎麽也要等到殿試成績出來,差異太大才會引起皇上注意。而這才剛會試公布三天,皇上就知道了。


    “讓你死得明白,因為元浩和謝文遠是真正的朋友,兩人相互學習三個月。他們兩人一考完就把策論默出來,讓吳丞相遞到了禦前。兩人學問相差無幾,一人高中解元,而另一人卻落榜。你覺得這正常嗎?”


    鄭子罡聽後,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他輸了,輸在鳳府手裏。


    “一切的因果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是我害了全家。”鄭子罡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錯誤。


    長歎一聲,因果報應。


    主動走向了刑部大牢,接受提審。


    過經為期三天的嚴審。


    又有一些相關人員被抓入大牢。


    禮部郎中祝青山,給糊名的兩人打掩護。他還是二皇子一個未來側妃的父親。


    其中還有鳳祖武。他參與了商人之子的調查,和各寒門學子學問的評估,為鄭國公提供人選。


    雲冉升天天都派人關注著這一切。


    鄭荷這幾天都把自己打扮得麵色慘白,麵容哀戚。跪在雲宏霄的禦書房門外求見。


    但雲宏霄根本不理她,隨她怎麽跪,也不接見,也不叫她起來。


    雲冉升從第三天開始,也每天進宮和他的母妃跪到一起,求見父皇。


    來去的官員看著母子倆都唏噓不已。


    皇上有的頭疼了。


    當鄭國公府所有人都審完,刑部尚書親自把卷宗拿到禦前,給皇上過目。


    “皇上,此次科考舞弊案牽連甚廣,一共有大小官員十人參與,三個商家之子。現已派人前往其家鄉捉拿相關人員。主犯鄭國公鄭子罡。請過目。”曹忠良恭敬遞上卷宗。


    雲宏霄接過,認真看起來,直到看完都不曾說一句話。


    半個時辰,他才從卷宗上抬起頭來。


    “皇上?”曹忠良喊了一聲。


    雲宏霄長歎一聲。


    “太子之位已定,但他們還是不肯消停。”


    “皇上,當如何判?”曹忠良可不敢接雲宏霄那話,說起他今天的目的。


    卷宗隻是提審的結果,他都羅列得很清楚。


    但鄭國公畢竟是一等勳貴,又是二皇子的外祖父,鄭妃的父親。


    還是要皇上拿主意,其他人都好說。


    “卷宗裏都沒提到老二,他真的沒參與嗎?”雲宏霄可不太相信。


    “鄭國公一人把所有罪責都承擔了,怎麽問他都說是他自己願意為二皇子打點的。和二皇子無關。”


    “從這點來講,他倒是個有擔當的,還知道保住老二。”


    “皇上,有一人直到現在也沒有被抓到?”曹忠良提到另一件事。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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