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黃聚德的咆哮撕裂了空氣,他的臉被猛然按進了那盆看似平靜實則暗藏鋒芒的水煮魚片中。


    盡管湯汁已涼,但其內的調料與魚片殘骸卻仍足以讓人的感官經曆一場煉獄,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煎熬。


    他怒吼著,聲音中夾雜著驚恐與憤怒。


    他奮力掙紮,想要擺脫摁在腦袋上的束縛。


    可那道力量卻猶如千斤之重,牢牢地壓在他的頭頂,令他動彈不得。


    他的手下們,更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目瞪口呆,他們像是被時間凝固了一般,站在原地動彈不得,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痛苦掙紮,卻無一人敢上前半步。


    就在黃聚德快要窒息的極限之際,顧苒樂突然將他的腦袋提了起來,讓他得以喘息片刻。


    黃聚德張著嘴巴大口地呼吸著,“賤人——”


    他剛吐出這兩個字,還未來得及宣泄更多的憤怒,臉便再次被無情地摁進了湯盆中。


    如此反複,黃聚德的臉在湯水的浸泡下迅速變紅。


    他雙眼圓睜,滿了對未知的恐懼與對現狀的深深絕望。


    他的怒罵聲逐漸減弱,最終隻剩下微弱的呻吟,再沒了罵人的力氣。


    空氣中,魚片的鮮香與辣椒的辛辣交織纏繞,卻隱隱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血腥味。


    就在黃聚德絕望與無助交織之際,一個身影突然從呆滯的人群中猛然覺醒。


    他就是黃聚德的忠誠心腹——李猛。


    李猛的眼神從空洞中瞬間恢複清明,他沒有片刻猶豫,怒吼一聲,如同猛虎下山,雙手握著明晃晃的長刀,猛地衝向餐桌前的顧苒樂。


    麵對此變故,顧苒樂卻顯得異常冷靜與從容,她身形一閃,輕鬆避開了李猛的淩厲攻勢。


    同時,她一把抓起桌上那半盆尚有餘溫的毛血旺,那紅豔豔的湯汁在燈光下閃爍著不祥的光芒。


    她毫不留情地將這盆“火焰”扣在了李猛的腦袋上。


    李猛在猝不及防之下慘叫連連,試圖躲避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但顧苒樂的攻勢如潮水般洶湧,不容他有絲毫喘息之機,她趁勢抄起桌上的餐盤,如同揮舞著沉重的戰錘,狠狠揮向李猛。


    李猛在接連的重擊下,身體失去平衡,翻了個白眼,無力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下在場的其他人徹底嚇懵了。


    這女人夠狠,絕對不簡單!


    “饒,饒命!”


    隨著其中一人大喊一聲抱著腦袋蹲到地上,其餘人也都紛紛丟掉手中的凶器,效仿其行為,抱頭蹲在地上。


    一時間,“霹靂乓啷”之聲四起,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各式各樣的棍棒與刀具,看著就嚇人。


    顧修遠望著散落一地的凶器,喉嚨不由自主地滾動了一下。


    但凡是這十幾號人稍微有點骨氣,聯手反撲,就算他姐拳腳功夫厲害,也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這多虧他姐氣場足,一上來就控製住了黃聚德,隨後輕鬆製服地上的男人,這才鎮住場子。


    這場麵顧修遠來說太過可怕,但對顧苒樂來說,微不足道,根本不配讓她放在眼裏。


    她輕描淡寫地拾起桌上的一根筷子,輕輕一擲,筷子落在地上。


    清冷的聲音響起:“以筷為界,跟隨黃聚德滿三年的站右側,其餘人等站左側。”


    令下即行,人群迅速分化,左側十人,右側七人,中間則是昏迷不醒的李猛。


    兩隊人馬短暫對視後,似乎在無聲中達成了某種共識,由右側七人默契地將李猛納入他們的行列。


    顧苒樂的聲音再次響起,冷靜而威嚴。


    “左側之人,抱頭牆角蹲下;右側一列站好,我點到名字,上前一步。”


    隨著她的指令,從“李猛”開始。


    沒人出來,有人指了指地上的人,“他就是李猛。”


    “張偉。”


    叫張偉的男人戰戰兢兢地往前跨出一步。


    接著是“李明”、“王強”、“劉洋”、“趙剛”、“陳浩”、“周傑”。


    三年前參與傷害顧修遠的,包括黃聚德在內的九個人,無一遺漏。


    如此甚好,省得她還要一個人一個人去找。


    顧苒樂冷峻的目光掃過這幾個人,她一把揪起黃聚德的頭發,像拖曳一件無生命的物品般繞過餐桌,將他重重摔在幾人麵前。


    “你們幾個,誰能在他身上留下讓我滿意的一刀,我便饒了誰。記住,你們每個人隻有一次機會,限五分鍾。”


    黃聚德聞言,臉色煞白,恐懼如潮水般湧來,直接嚇尿了褲子。


    他顫抖著聲音問道:“你……你到底是誰?我與你無怨無仇,為何要如折磨我?”


    顧苒樂置若罔聞,手腕輕輕一翻,腕表已調至計時模式。


    “計時,開始。”


    隨著計時器的啟動,除了昏迷的李猛,其餘七人瞬間進入緊張的對峙狀態。


    黃聚德的身邊有一把匕首,他一把抓起緊緊攥在手中,天真地以為還能夠像以前那樣對這幫人發號施令。


    他叫囂道:“我給你們每個人十萬,不,五十萬,給我殺了這個女人!”


    在生死麵前,跟一幫貪生怕死的人講金錢,真是可笑又可悲。


    七個人一起撲向黃聚德,縱使他手握鋒利的匕首,也毫無招架之力,甚至都沒來得及揮出匕首就被人摁在了地上。


    叫“張偉”的男人率先搶到匕首,他毫不猶豫地朝黃聚德胸口捅了一刀。


    黃聚德還沒來得及慘叫,匕首就已經被王強給搶走。


    王強的這一刀在黃聚德的臉上留下了一條鮮血淋漓皮肉外翻的大口子。


    匕首在幾人手中流轉,每一刀都深深嵌入黃聚德的身軀,從胸口的致命一擊,到臉上的猙獰傷口,再到四肢的殘忍割裂,每一幕都觸目驚心。


    最後,匕首來到陳浩的手中,他死死地盯著黃聚德的身體,從上往下仔細觀察,目光最終停留在身體中間的那個部位。


    他緊了緊手裏的匕首,割開黃聚德的褲子,目光鎖定在那最私密的部位,沒有絲毫猶豫,一刀劃下,幹淨利落。


    “時間到。”顧苒樂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陳浩緊握著染血的匕首,眼神中閃爍著興奮,“我做到了,你是不是該放我走了?”


    “當然,我這人說話向來算數。”顧苒樂微微一笑,但那笑容卻未達眼底,冷意森然,她問,“你是想橫著離開,還是豎著離開?”


    陳浩的手猛地一顫,匕首幾乎要刺穿掌心,他警惕地瞪著顧苒樂,“你什麽意思?你耍我!”


    顧苒樂依舊保持著那份淡然的笑容,“不,我是在給你選擇的機會。”


    “你他媽的就是在耍老子!”


    陳浩怒吼,怒火中燒,他瞥見腳邊的長刀,一咬牙,將匕首甩到一旁,迅速拾起兩把鋒利的長刀,麵目凶狠地衝向顧苒樂。


    “賤人,去死吧!”


    “姐,快躲開!”


    在顧修遠的驚叫聲中,顧苒樂輕盈地一側身,陳浩的雙刀便落了個空,身體因慣性踉蹌向前,趴在了餐桌上,臉正好紮在了桌上的南瓜小米粥盆裏。


    不等他抬起頭,顧苒樂迅速轉身,一把抄起身旁的餐椅,毫不留情地朝他砸去。


    餐椅在空中劃出一道淩厲的軌跡,伴隨著刺耳的破風聲,重重地砸在了陳浩的身上。


    他甚至連驚呼都未及發出,整個人便被巨大的力量擊倒在地,失去了所有動靜。


    空氣中彌漫著沉重的寂靜,顧修遠快步走到顧苒樂身旁,緊緊抓著她衣角,心有餘悸地喘息著,“姐,你嚇死我了。”


    顧苒樂見他麵色蒼白,不禁歎了口氣,這膽子真不是一般的小。


    她溫柔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害怕的話,去門外等我。”


    顧修遠堅定地搖了搖頭,盡管內心充滿了恐懼,但他深知不能逃避,更不能讓他姐獨自麵對這群凶惡之徒。


    此刻,餘下的六人終於認出了顧修遠是誰。


    他們的記憶被三年前那場轟動的事件猛然拉回,心中不禁湧起深深的恐懼與不安。


    難道,這少年今日是來清算舊賬的?


    六人相互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恐懼與絕望交織其中。


    他們清楚,當年欺辱這少年的是黃聚德,但他們作為幫凶,同樣難逃其咎。


    現在李猛和陳浩已經趴下了,接下來肯定就輪到他們了。


    “撲通——”一聲,其中一人雙腿發軟,率先跪倒在地。


    緊接著,其餘幾人也紛紛效仿,乞求著未知的寬恕。


    顧苒樂的目光冷峻而深邃,她緩緩開口,問了個直擊靈魂的問題。


    “如果三年前他向你們求饒,你們可會放過他?”


    房間內頓時陷入了死寂。


    濃重的血腥味在並不寬敞的房間裏蔓延,充斥了每一個角落。


    十五分鍾後,李猛在一片漆黑與刺鼻的血腥味中猛然驚醒。


    他呼喚著同伴的名字,卻隻得到一片死寂的回響。


    他摸索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


    一灘緩緩流動的血跡映入眼簾,嚇得他手機失手掉落,恰好浸沒在血泊之中。


    屏幕微弱的藍光在黑暗中閃爍,映照出他驚恐萬分的臉龐。


    李猛強作鎮定,重新拾起手機,胡亂擦去手機上的血漬,重新用手電筒照向四周。


    這一照,他看到了不遠處躺著的渾身是血的黃聚德。


    血正是從黃聚德的身體裏流出來的。


    “黃哥!”


    李猛快速來到黃聚德的身邊,手電筒這時候照到黃聚德身邊還躺著一個人,是顧修遠,在顧修遠的旁邊是顧苒樂。


    看到顧苒樂,剛才被打的仇恨瞬間湧上心頭,他顧不上理會黃聚德,此時隻想弄死顧苒樂。


    恰巧顧苒樂的手裏就攥著一把刀,他伸手抽出來,握在手中。


    正當他向顧苒樂刺去時,房門被猛然撞開,數名警察如神兵天降,手電筒與警燈的強光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


    李猛的手一顫,刀尖偏移,但仍不可避免地刺入了顧苒樂的身體。


    “不許動!”


    警察的嗬斥聲震耳欲聾,手槍的準星牢牢鎖定了李猛。


    隨著房間內燈光大亮,他愣住了,望著突如其來的警察,一時不知所措。


    “把刀放下!”


    警察的指令再次響起,李猛這才如夢初醒,低頭一看,慌忙鬆開手。


    “不,不是我,我沒有殺人,我……”


    他試圖辯解,但隨即被兩名警員牢牢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房間內,一片狼藉之中,二十多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身上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傷。


    有的哼哼嚀嚀正在轉醒,還有的仍在昏迷中。


    受傷昏迷者被緊急送往醫院救治,而清醒者則一一被押解至警局接受調查。


    *


    顧苒樂是在兩個小時後醒來的。


    李猛那一刀幸運地偏移,沒有刺中她的心髒,最終刺在了她鎖骨下方的位置。


    刀口雖深,但所幸並未傷及性命。


    “姐,你可算是醒了,你嚇死我了!”


    顧修遠早哭成了淚人兒,抱著她的手,眼淚一顆接一顆往下掉。


    顧苒樂沒好氣地看著他,“多大的人了,動不動就哭,再哭滾出去。”


    話落,病房門從外麵推開,兩名女警員走進來。


    又是熟悉的流程。


    一問一答。


    警員:“請問這把折疊水果刀是誰的?”


    顧苒樂:“我的。這把刀我一直隨身攜帶,既是水果刀,也是防身工具。”


    警員:“你跟黃聚德之前是否認識?”


    顧苒樂:“不認識。”


    警員:“不認識你為何偷襲他?”


    顧苒樂:“偷襲?此話怎講?”


    警員:“你在包廂裏朝黃聚德扔了一根筷子,紮傷了他的耳朵。”


    顧苒樂:“筷子的確為我所扔,意在警告他肆無忌憚的打量而非偷襲,紮傷屬意外,醫藥費我可以承擔醫藥費。但他以此為由,糾集眾人持械闖入我與弟弟的包間,施暴並出言侮辱威脅,這既是對我們個人尊嚴的嚴重踐踏,也是對社會秩序和法律權威的公然挑釁。我誓將通過法律途徑,為自己和弟弟討回公道,確保正義得到伸張,絕不容許此等惡行逍遙法外!”


    警員:“有人說是你先動的手。”


    顧苒樂:“他們人多勢眾,又出言侮辱在前,我必須先震懾住他們,才有機會保證我跟我弟弟的安全。”


    警員:“黃聚德身上的傷跟你有關,這你如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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