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圖書館的角落裏,石凡全心全意讀書,遇到玄妙的句子,還會抄錄在筆記本上。


    前世的時候,他若是有這個學習勁頭,也不至於隻讀了個二流大學。


    不知不覺間,時間匆匆流逝,轉眼就到了中午時分。


    若非肚子傳來陣陣咕嚕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還不知道他要學習到什麽時候。


    “哧啦!”


    打開邊上的小包裹,他取出一個已經涼透了的蔬菜餅,大口啃食起來。


    “咳咳!”


    他吃的太快太急,喉嚨一下子就被嗆著,讓他忍不住咳嗽起來。


    水!


    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找水,然而他早上隻帶了食物,包裹裏麵並沒有水。


    沒辦法,他隻能強忍著喉嚨傳來的不適感慢慢吞咽蔬菜餅。


    “我這裏有水。”


    忽然,一道如百靈鳥般清脆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石凡轉頭一看,發現是一個身著白色碎花裙的女孩子。


    她留著這個時代流行的麻花辮,卻不顯老土。


    因為她的臉龐十分精致,宛若一個瓷娃娃


    再加上仿佛可以掐出水來的白皙皮膚,讓她與這個時代顯得格格不入。


    這幾天,石凡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哪怕是幼童,都沒有眼前這個少女的皮膚好。


    她手中的水壺也不一樣,不是常用的軍用水壺,而是一個不鏽鋼保溫壺,形如竹筒,十分小巧。


    一看就是進口貨!


    石凡從上而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好心的姑娘,略微思索了一下後,便接過水壺。


    “咕嚕嚕!”


    他也不客氣,大口大口往嘴裏灌水。


    “呼!”


    有水潤喉,喉嚨中的大餅很快就被化開,石凡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小弟弟,你感覺好點了嗎?”少女緊張的看著石凡,關心道。


    “小弟弟……”


    石凡有些錯愕,他隻是身體小而已,年齡說起來應該和眼前這個少女差不多。


    隻是因為惡疾纏身,再加上營養不良,才讓他顯得比同齡人稚嫩。


    等他祛除身體的病灶,身體肯定會長回來的。


    不過這事兒沒必要跟少女多做解釋,因為他討厭麻煩。


    弟弟就弟弟唄,比起一大爺、二大爺之流的,至少顯嫰。


    “好多了,謝謝你。”


    石凡笑著致謝,隨後從包裹裏取出一個蔬菜餅,道:“我請你吃餅吧,這是我自己做的。”


    “不用這麽客氣,我不餓的。”


    少女挽起耳朵上的發絲,甜美一笑,拒絕了石凡的好意。


    因為她發現石凡身上的衣服十分破舊,推斷其家境應該不是很好。


    而且現在到處都在鬧饑荒,食物來之不易,才好心拒絕石凡。


    “給。”


    石凡仍舉著蔬菜餅,並沒有因為少女的拒絕而放下。


    “我真的不餓,真不用!”少女連連擺手道。


    “咕嚕嚕!”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少女的肚子卻不爭氣的傳出陣陣響聲。


    “哧啦!”


    刹那間,少女那雪白的臉龐就染上了一層紅暈,整個人顯得十分局促。


    石凡不是一般人,並沒有因此而嘲笑她,而是一臉平靜的將蔬菜餅遞到了她的手上。


    少女愣住了,張口欲言,但是話到嘴邊卻不知該說什麽。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蔬菜餅,鬼使神差咬了一口。


    “咦,還蠻好吃的!”


    她眼神一亮,蔬菜餅雖然是冷的,還有點硬,但是味道卻出乎意料的好。


    “吧唧!”


    咬了一口後,她就停不下來了,像隻小倉鼠一樣啃食,看起來十分呆萌。


    這個蔬菜餅給她的感覺很特別,明明隻是簡單的麵餅加一點蔬菜,卻讓她欲罷不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肚子餓的原因。


    “這餅你是在哪裏買的?好好吃呀!”少女瞪著大眼睛,好奇不已。


    “自己做的。”


    石凡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


    餅是普通的麵粉做的,蔬菜是在鴿子市買的,但是和麵的水卻來自遮天珠中的泉水,這才是蔬菜餅顯得格外好吃的原因。


    當然了,這其中的奧秘石凡自然不會說的。


    少女給石凡水喝,石凡給予她蔬菜餅吃,一飲一啄,自有因果。


    “厲害呀!”少女如同好奇寶寶一樣盯著石凡,驚歎不已。


    她吃過很多美食,但是很少有如蔬菜餅一樣給她留下深刻印象的。


    麵對少女的誇讚,石凡顯得十分平靜。


    他修仙的,哪怕眼前的少女天生麗質,如出水芙蓉般楚楚可人,也難以撼動他的道心。


    凡人壽命不過短短幾十年,他現在可沒有時間浪費在情情愛愛上麵。


    轉過身,他破開雞蛋,默不動聲的吃起來。


    見狀,少女撓了撓腦袋,感覺眼前這個小弟弟太過高冷,跟以往見過的其他男生完全不同。


    見石凡似乎不想搭理自己,她眼睛一轉,主動開口道:


    “小弟弟,我看你在讀《道德經》,難道你學的是漢語言專業?”


    “不是,興趣而已。”石凡咀嚼著雞蛋,慢悠悠的開口。


    “興趣?像你這般年齡,可是很少有人會對黃老之學感興趣。


    若你有看不懂的地方,可以來問我。”少女自信道。


    “問你?你懂嗎?”


    石凡轉過身,重新打量這個少女。


    “不信呀?我的專業可是曆史學,對古語言精通的很。”


    似乎是為了增加信服感,少女挺起了胸膛,山丘略鼓,一手握不下,與她那張瓷娃娃般的臉龐極不相符。


    石凡眼神一亮,沒想到這個年紀不大的少女還有這種本事。


    他現在看不懂《道經起始篇》,若是有人幫他翻譯,再與自己所學相互印證,想來可以加快翻譯進度。


    當然了,他不會傻乎乎拿出《道經起始篇》讓少女看。


    隻會摘取些許片段,印證經義。


    “好,那我考考你。”


    石凡來了興致,直接用筆寫下一段話:


    “大巨入石門,保命生氣海。上遊上清,出入華房。八冥之內,細微之中,下鎮人身。”


    “大巨、石門……”


    少女微微皺眉,陷入沉思。


    石凡不急,繼續吃雞蛋。


    沒有讓石凡等待多久,少女的眉頭很快就舒展開來。


    她一邊指著腹部的某個位置,一遍興致勃勃的說道:


    “這句話的意思是從大巨到石門,再入氣海。


    對了,大巨、石門、氣海都是人體穴位,都分布在肚臍附近……”


    “穴位嗎?難怪我看不懂,看來醫藥知識也要涉獵,最起碼要弄懂人體穴位和經脈的分布位置。”石凡暗自呢喃道。


    “小弟弟,這句古話似乎是在描述某種養生術。


    我告訴你哦,古書中很多知識都有誇大與虛假的成分。


    就像我們現代人寫誌怪小說一樣,很多都是瞎編的,你可不要全信。”


    似乎是害怕石凡誤入歧途,少女說話的語氣顯得十分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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