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棟的話,讓焦新平不知道該怎麽接了。


    他看看梁棟,又看看錢定邦,感覺自己就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


    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怪不得我了,反正我也盡了自己的本分。


    想到這一層,焦新平便不再看梁棟一眼,轉而對錢定邦道:


    “錢書記,我今天還有一個接待應酬,小磊的喜酒,暫且給我留一杯,等有了時間,咱們再好好小酌幾杯!”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焦新平這擺明是要跟梁棟劃清界線,不想再摻和這件事了。


    也不知道是錢定邦氣過了頭,還是他對焦新平有了看法,他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並未開口說話,也沒有要送一下的意思。


    焦新平也沒有計較這些,臨走的時候,還是有些麵向梁棟,想要說些什麽,手都抬起來了,也醞釀了半天,最終還是留下一聲歎息,失望離去。


    焦新平一走,再無一人敢再幫梁棟說一句話。


    錢定邦怒極反笑,問梁棟:


    “梁棟,是誰給你的勇氣?”


    放飛自我之後的梁棟,獨自麵對錢定邦,心中再無任何壓力,坦然回答道:


    “錢書記,我的勇氣,來自於我對道理,對規則的敬畏。你我都是體製裏的人,不管我們的位置是高還是低,手中的權力是大是小,我們都不能拿人民賦予我們的權力,來為自己服務,更不能拿人民賦予我們的權力去欺負老百姓!”


    梁棟的話,或許會被許多官員當做掛在嘴邊的口號,但梁棟在說這話的時候,卻眼神澄澈,心無旁騖,完全就是發自本心。


    但這話聽在錢定邦耳中,好像就成了梁棟對他的一種諷刺。


    “梁棟,你這是在跟我講大道理嗎?你是在說我們錢家以勢壓人嗎?”錢定邦陰著臉問。


    梁棟迎著錢定邦的眼神,絲毫無懼道:


    “如果林家要是比你們錢家勢力更大,我覺得應該就不會有今天這場婚禮的。”


    錢定邦‘嗬嗬’兩聲,然後扭頭看向林喆:


    “林先生,你來說說,我們錢家有沒有逼著你把女兒嫁過來?”


    林喆連忙唯唯諾諾地回答道: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這樁婚事,從一開始我都是點了頭的。”


    錢定邦又看向梁棟:


    “聽清沒?當事人就在這裏,他的話你應該不會懷疑吧?”


    梁棟微微一笑,道:


    “我不懷疑林先生的話,但林先生代表不了林小藝,我們應該問的是林小藝的意見,而不是林先生的意見。畢竟,要嫁入錢家的人是林小藝,又不是林先生。”


    自從梁棟說出‘喜歡’二字之後,林小藝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散去,這會兒,她仍舊沉浸在剛才那來得有些突然的幸福之中。


    梁棟見林小藝在發癡,就拽一下她的胳膊,又提醒了一句:


    “林小藝!”


    林小藝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竟然一把打開了梁棟的手,還笑吟吟地說:


    “別鬧!”


    梁棟有些無奈,隻好又問了一遍:


    “林小藝,你願意嫁給錢德磊嗎?”


    林小藝這才被喚回現實,一臉無辜地看向梁棟:


    “不願意,當然不願意啦!”


    梁棟很滿意地看向錢定邦:


    “錢書記,林小藝的態度你也看見了吧?”


    錢定邦還沒開口,林喆衝過來,一把拽住了梁棟的衣領,怒道:


    “是你給我們家小藝灌了什麽迷魂湯,她才會這麽執迷不悔的!梁棟,你好歹也是一個領導,老婆孩子一大堆了,還去勾引一個小姑娘,良心就不會作痛嗎?”


    錢德磊幸災樂禍道:


    “有些人沒有良心的!”


    林小藝連忙推開自己的父親,擋在他跟梁棟之間,有些激動地替梁棟辯解道:


    “爸爸,梁棟從來都沒有勾引過我,從頭到尾都是我主動的!”


    林喆氣血上湧,情急之下,伸手給了林小藝結結巴巴一個耳光,然後指著她:


    “你這是犯賤!”


    長這麽大,林小藝這還是第一次被父親打,眼淚就像斷線的珍珠,順著臉頰直往下流,但她依然倔強道:


    “對,我就是犯賤,我就是喜歡梁棟,就是喜歡倒貼他,怎麽啦?”


    說著,還挑釁似的挽住梁棟的胳膊,看得林喆臉色由白變青,抬手又想給林小藝一巴掌,卻被梁棟一把抓住。


    就在這時,梁棟感到挽住他胳膊的林小藝突然一沉,他連忙使勁兒把人摟住,卻發現林小藝鼻子裏的鼻血,正在汩汩的往下流。


    “小藝,小藝,你怎麽了?”


    梁棟大驚,騰出另一隻手,捂住了林小藝的鼻子,卻發現根本就是徒勞。


    林喆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剛才那一巴掌打得太狠,才導致林小藝流鼻血的。


    當他看到林小藝的鼻血根本就止不住,而且人也好像要昏過去時,就徹底慌了神。


    梁棟來不及跟林喆解釋什麽,抱起林小藝,就往外走去。


    錢家父子,麵麵相覷,好像也不知該怎麽應對這個突發狀況了。


    林小藝很快就被送到了協和醫院,醫生一錄入她的信息,立刻就扭頭問梁棟:


    “病人都病到這種程度了,為什麽還不入院治療?”


    梁棟問:


    “知道她患的是什麽病嗎?”


    醫生疑惑地看向梁棟:


    “你是她什麽人?”


    “我,我……”梁棟猶豫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這時,站在旁邊的林喆一把拉開梁棟,坐在醫生旁邊:


    “你好,我是她父親。”


    醫生再次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梁棟,然後回答林喆:


    “患者患的是慢性粒單核細胞白血病,這是白血病中最嚴重的一種,目前尚未發現有效的治療方法。”


    所有人都石化當場!


    林喆接受不了這個結果,一下子拽住醫生: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女兒一直都好好的,怎麽可能患上這種病?她不過就是流鼻血而已!”


    醫生輕輕推開林喆,指向辦公桌上的電腦:


    “這裏是患者的信息,她在去年就曾在我們兄弟醫院做過檢查,我們的係統是聯網的,所以我這裏也能看到她的病曆……”


    梁棟眼睛微微泛紅,竭力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形之後,問醫生:


    “醫生,她檢查出來後,一直都沒來醫院治療嗎?”


    醫生回答道:


    “這種病,目前還沒有有效的治療手段,病人應該是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我這裏看不到她任何入院治療的信息,隻能看到她確診檢查和複查信息。”


    錢定邦父子也跟了過來,不過當他們聽到醫生的話之後,倆人對視一眼,悄悄地離開了醫生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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