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藝抬頭,“阿姨,我跟韓飛不是你想象中的關係,我跟他,我們結婚了……”她看了宋晏明一眼。


    與其繼續誤會下去,不如今天就把事情說清楚。


    韓媽媽臉色一白,後頭的人突然說道。


    “你們結不結賬?”


    宋晏明拉著許藝讓開了一點,護著她以防後頭的人撞到她。


    韓媽媽將這個動作看在眼裏,這樣的相處,不像是兄妹。


    “小藝,小宋,你們就不要跟阿姨開玩笑了,阿姨年紀大了……”


    她強忍著擠出幾分笑,“阿姨……”


    “是真的阿姨,韓飛沒有跟您說清楚,上次我去找您……”許藝鼓起了勇氣,“也是想跟您說清楚這件事,您勸勸韓飛吧,他總是為難晏明。”


    韓媽媽往後退了幾步,“不行啊。”


    “阿飛不會騙我,他說你跟他感情一直很好的,你們畢業後一直在一起的,他一直在努力賺錢的。”


    宋晏明客氣道,“他騙了你,有什麽事你去問他吧。”


    拉著許藝的手,宋晏明想離開。


    韓媽媽的眼淚直接落在了地上,“這是不可能的。”


    許藝沒有回頭,韓媽媽再次追上去,“小藝,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阿姨,我,我們結婚了……”


    韓媽媽的心都要裂開了,許藝看著她哭,將臉別開,“阿姨……”


    “我們家阿飛怎麽辦?我們家阿飛,他很喜歡你的,他……”


    宋晏明沒有理會韓媽媽的眼淚,對韓飛,他仁至義盡,對韓媽媽,他也並不欠她什麽。


    當年韓飛家庭特別困難,宋晏明不好明著給錢,故意在弄堂附近搞了個什麽抽獎,故意讓人想辦法讓韓媽媽中獎,好用中獎的錢給韓飛交學費。


    他生父不明,韓媽媽一個人供他上學,捉襟見肘。


    “阿姨,請讓一下。”


    “你們怎麽能這麽對阿飛,小宋啊,阿飛一直把你當兄弟的,小藝,我們家阿飛怎麽辦呀?”


    宋晏明頭也不回。


    超市耀眼的燈光下,韓媽媽擦著眼淚,望著兩人的背影,泣不成聲。


    韓飛什麽都沒跟她說過,要不是她今天發現,還不知道要瞞到什麽時候。


    韓媽媽空著手回去,走在弄堂的小路上,格外落寞。


    她找了個地方坐下,給韓飛打了電話,“阿飛啊。”


    “媽,怎麽了?”


    “你跟小藝最近是不是都忙?”


    “是啊,我們都很忙。”


    “有什麽事,跟晏明他們多商量,他們見過世麵多,懂得也多。”


    “放心吧,我們都在一起的。”


    韓媽媽笑著笑著就哭了,“好啊,那你忙吧,你開開心心的就好,你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我一切都好,就是還需要多賺點錢。”


    “要是……”


    “怎麽了?”


    “沒什麽了阿飛,你爸爸從小就不在身邊,媽媽給不了你什麽,都要靠你自己……媽媽很抱歉,把你生下來又沒能……”


    “媽,我過得挺好的,有吃有喝,他們對我也都可以。”


    韓媽媽一個人在外頭坐了很久,沒有勇氣揭穿兒子的謊言。


    他怕她擔心,她也怕他擔心。


    入秋了,她的頭發被風吹得有些亂糟糟的,微微駝著背。


    大概是太過操勞,她看上去比同年齡的女人要老許多。


    正好弄堂外一個小姑娘抱著快遞,拆了許多紙箱子下來,韓媽媽盯著小姑娘拆完快遞,走到垃圾桶邊上將她拆進去的紙箱子碎片拿出來。


    整理好了以後,韓媽媽歎了一口氣,抱著幾個紙箱子殼子往回走。


    幫不了兒子什麽,要盡量給他減少麻煩才是,他那麽辛苦,她也要照顧好自己……


    許藝回家後依舊失神,蔣青跟著胡奶奶做了好吃的蒜蓉大蝦,頭一次飯後一盤菜清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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