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崖前,雲霧渺渺。


    風自輕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雲霧,心中遲疑,到底要不要下去一趟。


    先前刀疤劉大聲吼叫,聲音竟傳不出去,而之前的陳煞嚴狐未曾出聲,顯然是知曉這一點,難不成這是某種陣法?


    他上前幾步,來到鎖鏈之處,用靈力探知了一下,確定不是俗物,手持重劍,狠狠砍下。


    鐺!一聲重響過後,鎖鏈沒有半分損壞,隻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他環顧四周,並沒有長藤之類的細長之物,單靠自己,顯然下不去,隻能去山寨裏找繩子才行,而此時山寨人群匯聚,隻能等他們發現首領死後哄散,暗中搜尋了。


    半個時辰之後,廣場上的人群漸漸躁動起來,首領們遲遲不露麵,幾個大小頭目一商量,前往斷崖。


    結果可想而知,頭目們驚慌失措,都推斷官府剿匪是動真格了,有主張殺四當家手下的那些人報仇的,自然也有惜命打算逃跑,主張留下禦敵的隻有陳煞的心腹。


    眾人協商不定,隨後大打出手,各自奔逃。


    山下眾山匪聽到消息後,場麵瞬間失控,開始拖家帶口的逃離山寨。


    同刀疤劉一同上山的那些山匪,大都有點實力,見勢不妙便腳底抹油,隻不過慢上一步,被主張報仇的另一波山匪圍了起來,沒有多餘的話,當場廝殺起來,山寨之中,漸染鮮紅。


    山匪們作鳥獸散,兩個時辰之後,山寨內一片狼藉,人去樓空,山寨大門也被撞爛了幾處,搖搖欲墜。


    才半天的功夫,就落到如此境地,看著略顯破敗的山寨,又看了看身後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弟兄們,陳煞心腹慘然一笑,揮了揮手,“都逃命去吧”


    眾人原來抱有必死的決心,此刻也消失殆盡了,一座空寨,守了何用。


    有人帶頭,自然會有人跟,片刻之後,就隻剩下他了。他坐在地上發了會兒呆,依稀聽到不遠處傳來刀劍的打鬥的聲音,他緊了緊手中的大刀,雙眼血紅的向那邊跑去。


    風自輕站在一處偏僻高地,俯視著下方山寨的突變,他並不打算出手,原本跟他上山的那些人本就是山匪,既然選了這條路,就要承擔後果。


    打鬥聲逐漸變小,接著一聲怒吼,響徹山寨,然後歸於平靜。


    半個時辰之後,風自輕見寨中無人,便下到山寨之中,找來數捆麻繩打結延長,下斷崖而去。


    ——


    斷崖下。


    風自輕不斷向下,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但斷崖下的峭壁並無奇特之處,他試過左右來回晃蕩,依舊如此。


    奇怪,難不成是我想多了?他看了看身下的繩子,還有一點,那繼續下吧,實在沒什麽,那就算了。


    他繼續向下,繩子越來越短,突然,腳下一停,他向下看去,原來是一棵樹,風自輕有些失望,唉,到頭來,啥也沒撈著。


    他摸了摸峭壁,表麵是一層因溫度太低結成的厚冰層,咒罵幾句,什麽鬼地方,正準備上去,突然心中一動。


    不對!這麽低的溫度,怎麽會長出樹來!這樹有問題!


    他心神一動,重劍在手,風自輕開始不停的敲打周圍的冰層,隨著不斷拍打,身體周圍的冰層漸漸碎裂。


    他仔細觀摩著峭壁,上麵並沒有類似符紋之類的東西,於是他把目光投向腳下的那棵樹。


    風自輕左手纏住長繩,重劍高高抬起,狠狠的朝樹中間砍下。


    鐺!樹沒有被砍斷,如同斷崖上的鎖鏈一般堅硬,也沒有其他的反應。


    風自輕心中來氣,什麽都沒撈到,這樹肯定有玄機,丫的,我還就不信了!一下不成,那就十下,十下不成,那就百下!


    鐺!鐺!鐺!敲擊聲響徹崖間,直到第三十七下時,敲擊聲突然變了!原來比較清脆高亢的響聲,突然低沉了許多,風自輕心中一喜,果然有門道!


    第七十三下,聲音再次變沉,這次如同鍾聲一般,渾厚無比。


    第一百零九下時,聲音突然沒了,風自輕正納悶之時,突然身前的冰層漸漸裂開,逐漸蔓延。


    啪啪啪!冰層不斷碎裂掉落懸崖。


    良久之後,腳下那棵樹突然向左側緩緩移動,好在有繩子在,風自輕急忙穩住了身形。


    堅硬之樹漸漸左移,約莫過了三五丈,才停下。


    哢嚓一聲,風自輕身前的峭壁震動了起來,轟隆聲響起,一道石門,出現他樹的上方,他的眼前。


    他提身一躍,跳入石門內。


    進入石門的一瞬間,眼前驟亮,一顆鑲嵌在洞府府頂,散發著白色耀眼光芒的碩大珠子映入眼簾,四周頓時一片光明。


    風自輕打量著四周,這是一個修行洞府。


    正中案桌上擺著一張古琴,上麵布滿了灰塵,古琴的背後是一張空無一物的石床,石床背後的牆壁上橫刻著四個大字“聞音入鏡”。


    石床的左側是一排書架,書架前麵放著一張八仙桌,桌上放著一本被翻開的書;右側則是擺著一座編鍾,編鍾止方掛著一幅畫像,但不管風自輕如何運用靈力,畫上之人,就是不看清楚麵容,畫上的題字也是如此,不過光看身段著裝,就仙氣十足。


    編鍾旁邊的牆壁上,還懸掛著一塊巨大圓形花式銅鏡,鏡邊與鏡麵之間的雕花頗為奇特,似蓮非蓮,花開並蒂,一黑一白。


    風自輕照了照鏡子,發現身形衣衫皆清晰可見,但不管身體如何來回擺動,鏡子裏的臉始終一片模糊。


    古怪!照鏡子竟然看不清臉,那要這鏡子幹嘛?


    風自輕在洞府內來回走動,確定沒有機關之類的,便坐了下來,拿起桌子上那本被翻過的書,仔細觀讀。


    書名為拂雲韻律集,風自輕大致翻看了一下,寫的是拂雲大陸哪裏有音律大家,哪裏有傳世名琴名樂之類的,風自輕努了努嘴,興致缺缺。


    放下書本後,起身翻看書架,無一例外,皆是些關於音律的書。隨後來到編鍾處,胡亂敲了敲,聲音清脆悅耳,好東西,可惜啊,不適合我,最終他將目光投向古琴。


    蹲在案桌前,瞅了瞅古琴,看不出什麽名堂,伸手去抱琴,紋絲不動,於是卯足力氣,依舊如此。


    他氣的朝古琴一拍,手指亂拔,琴音頓時響徹洞府,轟隆聲突然響起,石床竟然開始翻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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