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蔓可現在需要折騰,需要釋放心底積壓的怨恨和憤怒。


    自從鄭浩被抓,楚蔓可看似很開心,但依舊夜夜夢魘。


    心底的恨若不得以釋放,積壓已久,便會成疾。


    楚黎川已經覺得很對不起楚蔓可,不能眼睜睜看著楚蔓可畫地為牢,成為困獸。


    *


    安然現在藏在鄭浩曾經關押她的那個小木屋裏。


    這裏沒有電,位處偏僻,周圍沒有監控,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楚黎川不會猜到,她會藏在這裏。


    木屋昏暗,四處漏風,尤其到了晚上,又陰又冷,寒意直入骨髓。


    安然在身上套了好幾件衣服,將自己裹成球,依舊冷得直打顫。


    她的手機已經沒電了。


    這樣也好,不開機,不會被定位,會很安全。


    可一閉上眼,就會想起鄭浩變態猙獰的嘴臉,在這裏肆意折磨她的場景。


    她用力踹了木板床幾腳,“鄭浩,我不會放過你,我會讓你下地獄!”


    “哦不對,你現在已經在地獄了!”


    又往身上裹了兩層衣服,靠著牆角,這樣能躲避一些寒風。


    外麵的天氣越來越冷了,好像要下雪,今天一整天都陰沉沉的。


    安然想為自己燒點熱水取暖。


    可她不會用煤氣罐,試著打了幾次,也沒能成功開火。


    她揮起灶台上冷冰冰的盆子,用力砸在灶台上,將盆子砸出好幾個大坑,又將盆子狠狠摔在地上。


    她在行李箱裏翻了一通,帶來的麵包餅幹之類的食物,已經吃得七七八八不剩什麽了。


    頹廢地坐在地上,望著昏暗潮濕的破敗木屋,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張宇,都怪你!為何沒有成功?如果成功了,我就不用東躲西藏,不用擔驚受怕,吃也吃不飽!”


    “你死都死了,為何不拽一個一起去死?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老天爺不公平,一點都不公平!我努力了這麽多年,從五歲時第一次見到楚黎川,我就發誓要做他的妻子!”


    “我要成為楚家的人!”


    “我努力了這麽多年,二十年啊,為何換來這樣的結果?不公平,天不公平了!”


    “我不服!嗚嗚嗚……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安然坐在地上,蜷著雙腿,哭得淚如泉湧。


    五歲那年,那一場洪水,她遇見了張宇,也遇見了楚黎川。


    那個俊帥又貴氣的少年,好像漫畫中的王子從書裏走了出來。


    隻一眼,她便被楚黎川迷住了。


    從她記事起,母親經常對她講,女孩子將來一定要嫁一個有錢有勢的男人,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


    不要想什麽愛情,什麽潛力股,白手起家的辛苦和操勞,會將一個女人的青春徹底拖垮。


    母親是謝家大小姐,雖然謝家當時不算帝都豪門,但有一家發展不錯的上市公司。


    嫁給父親後,倆人一起創業,沒幾年母親便病痛纏身,臉上也多了不少皺紋。


    安然從小就知道,自己要往高處走,哪怕用血肉為羽翼,也要縱身抵達。


    那場洪水中,安然第一次知道什麽是豪門。


    當時,楚黎川母親邵靜怡的車子被掩埋在泥沙之下,是楚黎川的舅舅邵靜霖拚死護住邵靜怡一條命。


    楚黎川帶來很多黑衣保鏢救援,其後趕到的救援隊和醫療隊,也都簇擁在他們那邊,以他們為重。


    現場還來了好多記者,對著他們拍照。


    當時的安家隻是一個小作坊,安然從來沒有見過豪門的陣仗。


    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原來,有錢人可以享受所有優選特權,那就是站在雲端上的人。


    她發誓,長大後要過那樣的人生,被萬眾矚目,被所有人簇擁力捧。


    她努力了那麽多年,終於成功邁入楚家的大門。


    可最後,因為池恩寧這個變數,她的所有努力全部付諸東流。


    她豈能甘心?


    門外傳來響動。


    安然嚇得周身一顫,急忙從地上爬起來,躲到床底下,掏出口袋裏用來防身的壁紙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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