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男兒流血不流淚,不能當小哭包。”


    楚山看到遞到麵前的紙巾,吸了吸鼻涕,看著男孩烏黑漆亮的大眼睛,仿佛在茫茫黑夜裏看到了點亮的星光。


    他漸漸止住哭聲,緩緩抬起手,去接豆豆遞來的紙巾。


    可還不等他接到紙巾,耳邊響起一聲稚嫩的怒喝,紙巾被一把打到地上。


    “豆豆,別理他!就是他綁架媽咪,害媽咪受傷!”


    楚山詫異抬眸,看著眼前一模一樣堪稱複製粘貼的兩張帥氣小臉。


    “你,你們……”


    楚山整個人都懵了,一會看看豆豆,一會看看洋洋,啞聲問,“你們,你們誰是洋洋?”


    洋洋目光憎恨瞪著楚山。


    他本就不喜歡楚山,總是想和爹地搶家產,還很沒禮貌,每次見到他,都要陰陽怪氣叫他小野種。


    楚山看到熟悉的目光,帶著攻擊性小狼崽子似的的眼神,終於認出來後跑來這個才是洋洋。


    他被驚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這,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兩個洋洋?”


    洋洋拉起豆豆,“我們走。”


    “洋洋,洋洋,我是小叔叔,別走!別走!”楚山急忙從地上爬起來,試圖追上去,被保鏢們死死攔住。


    “洋洋,洋洋!”


    楚山看著跑遠的兩個小家夥,眼淚又要湧出來了。


    他還以為看到了親人,看到了希望。


    原來,在小孩子的心裏,他也這麽討厭。


    誰還能來救救他?


    恩寧陪著三小隻午睡,睡了飽飽一覺。


    起床後,她洗漱一番,換好衣服,帶著刀疤臉和兩個保鏢出門。


    江南聯係她了,說最近在國外回不來,下午派人去工地驗工。


    恩寧身為工作團隊的帶頭人,驗工時必須在場,免得有不必要的麻煩。


    到了工地,恩寧看到蔣菲帶人做的藝術牆,很是滿意。


    隻等江南那頭的人過來對接。


    恩寧和蔣菲站在冷風中吹了一個多小時,江南那邊的人才姍姍來遲。


    讓恩寧沒想到的是,來人居然是李想。


    自從李想入職江氏集團,恩寧再沒見過李想,倆人也沒有聯係。


    之前那個穿著質樸,滿身地攤貨的李想,已經一身名牌,穿著半包裙職業裝,踩著半寸高跟鞋,職業又幹練。


    現在是深秋,恩寧穿著呢子大衣圍著圍巾還覺得冷,李想光腿穿短裙不覺得冷嗎?


    李想對恩寧還是一如既往地有禮貌,也很客氣,一口一個“恩寧姐”。


    隻是說出口的話,越來越不受聽。


    “蔣菲姐,你不是科班出身,畫不好不怪你,審美有缺陷也不怪你!但我們這個場地將來要做展銷會,藝術牆做成這副樣子,讓我們公司很難辦。”


    蔣菲差點沒忍住小暴脾氣和李想現場開撕,被恩寧攔住,拽到身後。


    恩寧知道,李想是在故意找不痛快。


    當初製作藝術牆的畫稿,經過江南同意才開始製作。


    恩寧和李想溝通了一陣,李想笑著說,“小江總現在人不在國內!我們公司經過進一步的商討,這麵藝術牆若能以大畫家奧特姆的畫風風格製作,對了,就是他那副初晨葡萄園,非常符合我們的展銷會風格。”


    恩寧無語地看著李想。


    據說奧特姆那副初晨葡萄園在畫展上拍出了接近八位數的高價。


    別說效仿繪製,哪怕是打成廣告布鋪在牆麵上,都要經過原著作者的版權允許。


    李想見恩寧不說話,知道她不同意,施施然拿出一份合同,“恩寧姐,大家相識一場,你們辛辛苦苦這麽長時間,我已經盡力了,幫你們爭取到了二次製作的費用!”


    蔣菲和其餘工作人員,見重新製作還有錢拿,隻能硬生生憋著胸腔那口氣。


    李想燦然一笑不失禮貌地走了。


    蔣菲氣得直喘氣,“恩寧,她就是故意針對我們!怎麽會有她這種人,在她交不起學費,隻能啃硬饅頭的時候,是誰給她工作!遲到早退都不扣她工資!她這不是以怨報德嗎?”


    恩寧長出口氣,翻了翻手裏的合同。


    蔣菲摘掉頭上的工作帽,頭發被風吹得亂糟糟的,“臨摹效仿學習就算了,大畫家的畫作讓我們做商用,版權費誰出?再說大畫家能同意嗎?”


    恩寧抿嘴想了想,“我先試試看,實在不行,我再給江總打電話問問具體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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