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茶樓。


    雅間內,蕭傾瀾英挺的身姿端坐,優雅中透著一股慵懶,配上他這張俊逸非凡的臉,實在吸引人注意。


    薑清顏前世被他的容貌驚豔過多次,此刻依舊忍不住,心跳快了一拍。


    她行至蕭傾瀾麵前,頷首行禮,“參見王爺。”


    蕭傾瀾點了點他對麵的位置,“坐。”


    薑清顏坐下,兩人皆是姿容絕佳,貴氣凜然的人,如此麵對麵,倒是相映成景,頗為美好。


    蕭傾瀾問她,想要做什麽。


    薑清顏回:“王爺來找我,便已經夠了,餘下的事,臣女自有分寸,不勞王爺費心。”


    “不勞本王費心?”蕭傾瀾挑了下眉,“隻怕你是想,把本王用完便扔了,從此以後斷絕來往,給自己省下一樁麻煩吧。”


    薑清顏麵容沉靜,內心卻已然起了絲波瀾。


    蕭傾瀾睿智又鋒利,她什麽都不說,他看一眼也知道是什麽情況了。


    可她要做的事,跟他沒有關係,這般運用一番,各自解了牽絆,互不相欠,再無來往是最明智的。


    她起身道謝,隨後便要走。


    蕭傾瀾冷銳如鋒的嗓音響起,“薑清顏,你這樣很難讓本王不去想,你究竟是薑家的女兒,還是顧家的女兒。”


    薑清顏猛地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緊張,“你知道了什麽?你早就盯上我和肅國公府了?”


    以他狠厲的手段,前世雖被薑懷淵算計娶了她,暫時未能受封東宮,卻也隻用了三年,就扳倒了薑懷淵及其黨羽,踏平了入主東宮的路。


    有些事實……隻怕他比她清楚的早!


    難道,他已經知曉了?


    “薑清顏,難得見你心虛。”蕭傾瀾嘴角微勾,那眼神裏盈著淺淺笑意,帶著一股自得,仿佛回敬了她昨日對他的利用。


    薑清顏微微咬唇,暗惱自己竟然因想起前世,一不留神被他給詐了!


    她走到蕭傾瀾麵前,有些生氣的道:“那你就很理直氣壯嗎?你究竟是想幫我,還是找機會故意捉弄我?”


    “本王沒想捉弄你,隻是幫人幫徹底些。”


    蕭傾瀾喜歡看她生氣的樣子,仿佛早春破冬的第一抹泉眼,靈動鮮活,散發著勃勃生機。


    他眼神裏的柔和,容易讓人沉溺,可薑清顏愈發警惕,她收斂了脾氣,冷冷說道:“王爺要查什麽要做什麽,都是王爺的事,與臣女無關,臣女先告退了。”


    她又要走,卻被蕭傾瀾一把扼住手腕。


    男人掌心灼燙,力道強勁似封印般讓人難以掙脫,他的語氣帶了些嚴肅,“你當真以為,憑你一人之力,可對付得了國公府夫妻?不需要本王的幫助?”


    “當然不需要。”


    薑清顏不想,這輩子再跟他多糾纏片刻。


    可蕭傾瀾愈發霸道,將人拉入懷中,輕撫上她眼角的薄紅,用力一按,“你怎麽證明,你有這個能力?”


    她明明,沒那麽強勢。


    薑清顏眼角微疼,淚水不自覺浮出了眼眶,雙目似秋波含情。


    她嘴角卻淩厲的勾起,“王爺昨日還未曾領教嗎?我沒有這個能力,今日你又怎會為我所用?”


    “為你所用?”


    蕭傾瀾氣笑了,才一分神,懷裏的女人就推開了他,朝門外走去,毫不留戀。


    她走的決絕,蕭傾瀾實難想到,自己是何處將她給得罪了,她一點商量都餘地都沒有,著急跟他撇清關係?


    她完全不在意,她們昨日的親密。


    全然沒有想……要他負責嗎?


    他心口堵了一口鬱氣,站在樓上,看著薑清顏上車回府,眼神微暗。


    薑清顏則是在車上,強壓著心口,才把那股內心深處湧起的酸澀給控製住,她明知蕭傾瀾是有用處的。


    起碼在針對薑懷淵這件事上,跟他合作定是會輕鬆些的。


    但他們的相遇,一開始便是一場算計。


    前世那幾年夫妻生活,她愛過,怨過,期待過,失望過。


    臨死之前,她都在想,若蕭傾瀾知道她死了,會不會為她落一滴淚?


    可她沒看到他落淚,隻看到,他娶了心愛的貴妃,成婚之時眉眼裏的柔色,遠比迎娶她那日要好看的多。


    此生還是別再重蹈覆轍的好。


    肅國公府。


    姚氏在正廳等薑清顏回來,還特意備了些她喜歡吃的點心,裝出一副慈母的樣子。


    可薑清顏回來,並未帶特產,反倒跟她抱怨,“顧夫人說時間太短來不及準備,還對娘您不似從前那般恭敬,我實在生氣便先回來了,而且路上……還被宸王給攔下了。”


    “宸王?!”


    姚氏一聽便震驚了,屁股著火似的彈起來,連忙抓著她問,“宸王叫你去幹什麽?他去顧家了沒有?”


    “不知他是否去了顧家,可他將女兒叫去盤問,問女兒與顧家是何關係,顧家與國公府是何關係,他還逼問,若是叫他發現國公府與顧家私相授受,他定會追查。”


    “這個該死的宸王!”


    姚氏火急火燎。


    她在廳裏轉了幾圈,急的理不出頭緒,便把薑清顏帶到薑懷淵床邊,跟他說了這事。


    薑懷淵既惱宸王多事,可被他盯上了顧家,他又確實害怕。


    顧家每年給國公府大量的銀錢,是國公府和貴妃的錢袋子,而這是她們陰險威逼顧家所得,錢的花銷又沒一條幹淨的,被人發現了,追查下去,不知有多少罪名等著他。


    宸王手段再狠些,國公府全族下獄都是輕的!


    貴妃和豫王也脫不了幹係。


    薑清顏在一旁看著,薑懷淵心虛,姚氏著急,嘴臉實在醜陋的可笑,她裝作不知,猶自看不起顧家般說道:


    “爹娘,女兒覺得這不是什麽大事,顧家隻是巴結咱們國公府,每年都送特產,這些特產想來也不是數額巨大,宸王盯著,便讓他盯著,他又豈敢平白汙蔑爹呢?”


    薑懷淵和姚氏老臉一僵。


    真是這樣就好了!


    偏他們做了壞事,心虛得腿都發軟!


    薑懷淵沉著一張臉,叫薑清顏先回去休息。


    姚氏連忙坐到薑懷淵床邊,急急道:“這該如何是好?若是顧家為宸王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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