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奚和魏初心則是大大鬆了口氣,兩人連忙奔上前,滿臉關切地看著薑晚棠。


    她們都不傻,這個時候哪裏還看不出這其中的彎彎繞?薑晚棠這是被人盯上了,隻不過她比較機敏,巧妙脫身了。


    若不然,此時她定然已經身敗名裂!


    楚言奚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盡數道來,自然也沒漏了趙煜城方才那番要休妻的話。


    薑晚棠露出一副又驚又慌,又不可置信的神色。


    “世子對我竟是這般毫無信任,連屋中人是誰都沒弄清楚就迫不及待要休妻,此舉實在是令我寒心!”


    趙煜城像是被人扇了十幾個耳光似的,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燒得慌。


    薑晚棠麵上掛滿了嘲諷之色,“夫妻做到我們這個份兒上,也委實沒有什麽意思。既世子對我無情,我也無意糾纏,我自請和離,從此以後,我們之間便橋歸橋,路歸路,再不相幹!”


    趙煜城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不敢置信。


    她竟然主動提和離?還是當著這麽許多人的麵,這對趙煜城來說簡直是莫大的羞辱!


    在場眾人也露出驚愕不已的神色,大家都沒料到事情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許氏剛剛才鬆了口氣,又聽得這話,頓時又險些背過氣去。


    這個女兒,怎麽這麽不省心?


    她當即站出來,頗為惱怒地訓斥,“棠兒,你在胡鬧什麽?女子出嫁從夫,豈能隨隨便便把和離掛在嘴邊?”


    薑晚棠看向許氏,眼眶微微泛起了紅,聲音也開始變得哽咽。


    “世子方才那番行徑,在母親看來就輕飄飄的不值一提?就因為我是女子,我就要咽下這個屈辱?”


    許氏見她委屈壓抑,又泫然欲泣的模樣,一時有些愣怔。


    薑晚棠深吸了一口氣,將幾乎奪眶的眼淚壓下,一副更加委屈隱忍的模樣。


    “母親可知,自我嫁入侯府開始,世子就獨寵玥姨娘,至今連我的房間都不曾進過。在侯府之中,他亦是對我不假辭色,字字句句都是嫌我粗鄙,不配世子夫人的位置,此番種種,我都盡數忍耐。”


    “然今日他能不分青紅皂白地當眾要休了我,我又如何還能繼續賴著他,賴著侯府?泥人尚且有三分氣性,便是為了爭這口氣,我也定要和離!”


    “母親隻管放心,我就算和離了,也不會賴著國公府,不會影響了我那好妹妹的姻緣,我自有自己的去處,不會牽連到母親和國公府半分!”


    許氏張口結舌,原本到嘴的話卡在喉嚨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趙煜城竟是連碰都沒碰她?他膽敢這般羞辱自己的女兒?這是不把誰放在眼裏?


    薑逸舟也完全沒想到事實竟是如此,一時之間,他看向趙煜城的眼神頓時變得不一樣了。


    趙煜城接受到眾人投來的目光,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了,偏偏他又無法辯駁。


    陳氏這個時候終於不能再裝啞巴,她可不能讓自己兒子的名聲平白被毀。


    她當即站出來,語氣略顯急切,“晚棠,你先別急,這件事的確是煜兒做得不對,但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們好容易成就一段姻緣,怎能隨隨便便就和離?況且女子和離之後日子可不好過……”


    薑晚棠直接打斷了她,“我與世子不過是名義上的夫妻罷了,況且這場姻緣原本就不屬於我,我的確不該強求。”


    陳氏還想再說什麽,薑晚棠神色冷淡,語氣堅決,“我意已決,誰都不必多言,莫要因為我們的家務事耽誤了太子妃料理此事。”


    這話讓陳氏隻能把話徹底咽了回去,眾人也一下被提醒,是了,眼下還有這樁要緊事沒處理呢。


    太子妃也回過神來,當即命人進屋子裏查看那人究竟是誰。


    魏無淵看著這一幕,一直沉默著沒開口,從始至終,他的臉上都沒有露出太多的表情。


    屋中女子是不是薑晚棠,他都不是特別在乎,一個小小女子罷了,這次不成下次總能找到機會對付。


    他真正在意的是屋中的男子,隻要他那皇弟被當場捉奸,不論他睡的是誰,自己都能推波助瀾,將其名聲搞臭。


    很快,一個衣衫不整的丫鬟就被從屋中拖了出來。


    這丫鬟,正是先前給薑晚棠領路的那人。


    很快,另外一個衣衫不整的男子也被拖了出來,待看清此人的臉,人群中的王雅茵驚呼出聲,“二哥,怎麽是你?”


    那男子,赫然是王英豪。


    薑晚棠的眸光微微動了動,王英豪怎會在此?莫不是瑾王所為?


    太子魏無淵一直沉穩淡定的麵色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他的麵上閃過一抹失態。


    怎麽會是他?瑾王呢?


    那丫鬟和王英豪的衣裳都沒穿好,二人臉上都透著一股不正常的紅潤,身上還帶著一股歡好過的特殊味道,不少尚未婚配的姑娘家都露出了羞憤之色,魏初心和楚言奚眼底都閃過一抹深深的嫌惡。


    尤其是魏初心,想到最近王家一反常態想求娶自己,而皇後竟然還一副要成全他們好事的態度,魏初心就覺得心裏犯惡心。


    幸而她找機會製造了自己與父皇的一場偶遇,讓父皇勾起了對母妃的感情,也喚醒了他對自己這個女兒的憐惜之情,這才沒讓皇後潦草定下自己的親事。


    但隻要她一日不成親,皇後就必然一日不會死心。


    想到自己的親事,魏初心就忍不住一陣心煩意亂,看那王英豪也越發不順眼起來。


    那丫鬟原本還有些昏昏沉沉,待被人狠狠扇了幾個耳光之後,總算是清醒了過來。


    待看到人群中的薑晚棠,她的眸光瑟縮了一下,旋即臉色就變得慘白。


    可她根本什麽都不敢說,若是供出了薑晚棠,她自己也沒法自圓其說,因為她不敢供出自己背後真正的主使。


    那丫鬟隻能咬牙,將所有的一切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稱是自己勾引了王英豪,最後那丫鬟被太子妃下令拖下去杖斃。


    而此事的另一個參與者王英豪則是完全沒有受到波及,眾人就隻是用戲謔的目光調侃地看著他罷了,薑晚棠看著這一幕,隻覺得何其可笑。


    這一場鬧劇落下帷幕,太子淡淡地看了太子妃一眼,又掃向舒曼檸,眼神幽深。


    那是充滿失望的眼神,太子妃和舒曼檸俱是心頭一凜。


    太子妃心頭苦澀,有人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搞這些小動作,讓她的生辰宴變得這般一團糟,她的確無能。


    而舒曼檸則是心頭惱怒不已,她也給趙詩允狠狠記了一筆。


    連這麽一樁小事都辦不好,還想讓自己給她治狐臭,簡直癡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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