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雞湯麵更合胃口。


    蘇萊特把臉埋進碗裏,咕咚咕咚地喝湯,直到連一滴湯汁都沒剩下才抬起頭,無比滿足地閉上眼睛傻笑著歎了口氣。吃飽的感覺好舒服。


    泰坐在她對麵,撐著頭默不作聲地看著她。餐廳裏隻有他們兩個人,窗外的夜色深沉,草叢裏傳來蟋蟀的叫聲。


    蘇萊特睜開眼睛,看泰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於是問:“想什麽呢?”


    “我在想…”他眯著眼睛,衝她壞笑,


    “要不要把你養胖一點,這樣抱在懷裏更舒服……”


    這句話一出口,他對麵這個女孩子的臉立刻紅了。真是屢試不爽。隻有蘇萊特,一聽到這種話就臉紅。她害羞的樣子讓人著迷。讓泰忍不住想欺負她。


    “剛剛在客廳裏,我看見很多生麵孔。他們是你的新朋友嗎?”蘇萊特試圖轉移話題。


    已經對他的社交圈感興趣了嗎?泰很高興,她將來會是這裏的女主人,自然也免不了替他款待客人,他方才卻怠慢了她,沒有給她做個介紹,是他不對。


    “差不多算是。他們就像赫利對於你的意義差不多,是我最近才收的使魔。以後大部分時間,他們都住在這裏。有機會我再逐個介紹他們給你認識。精靈王你已經認識了,他帶我去過你的夢境。”


    “我的夢境...?”


    蘇萊特回想著,看泰給了她一個小提示,把撐著頭的手伸過來,用小指勾住她的小指頭。


    這是蘇萊特和泰的約定——她想起了自己對他說的話。


    蘇萊特恍然大悟,那個夢中的泰,原來如假包換就是對麵坐著的這個人,不是她的臆想。


    是夢又不全是夢,蘇萊特內心一陣激動。他惦記著她,為此收了使魔,穿越到她的夢境與她相見。


    蘇萊特拉過他的這隻手,把臉貼在他的手掌心,閉上眼睛微笑。


    “你怎麽總是在我身邊呢,連夢裏也要追過來。”


    泰嗬嗬一笑,用手輕撫她柔滑的臉頰。


    “誰讓我中了你那個月桂樹下的魔法。”


    “你怎麽連那件事都知道?”


    蘇萊特睜開了眼睛。


    那是妻子讓遠行的丈夫收心回家的魔法,是她的秘密。她一個人偷偷按照魔法步驟一絲不苟地完成,對誰都沒提過。她埋那束頭發的時候,他們都還沒有訂婚,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發現的,是不是也察覺到了她當初那顆恨嫁的心。一想到這個,蘇萊特就又羞又窘。


    臉又紅了,真是可愛至極。


    他忽然很嫌棄麵前這張桌子,生生把兩個人隔開,讓他不能把對麵這個女人抱在懷裏。他昨天才說過要等她,現在就想反悔,真是一分鍾也不想再等了。


    泰看著她,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說道:


    “我還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東西,都會慢慢教給你。不過,我是男人,不是聖人,怕是等不了太久。”


    對麵這雙清澈的眼睛,一塵不染。他已經斟酌再斟酌他的用詞,想著不要冒犯了他心愛的人。隻是她貌似沒有太聽明白他的意思。他隻好直接給出他的建議:


    “我就依照我們之前的約定——杜鵑花開的時節成婚,好不好,蘇萊特?”


    這正是她當初與他約好的事,也是她在夢中拉了小指頭再確認的事,她為之解除封印奔赴的事。如果總是說沒準備好似乎真是說不過去。


    蘇萊特垂下眼簾抿起嘴,露出她的酒窩,回他一個淺淺的笑容和清晰的應答:


    “好。”


    時值春末初夏,山上杜鵑枝頭已經鼓出花苞。或許是下周,最遲不超過十天,花就會開好了......


    米雪睜開眼睛,看著一屋子東倒西歪的醉鬼,嘖嘖搖了搖頭。她翹起蓮花指,將搭在她肩膀上的那條沉重的手臂衣袖捏起半寸,拎到一邊去,然後站起身走出客廳的門,旋即化身一隻鷂鷹飛上半空。


    路過餐廳的時候,米雪拍了拍翅膀,減速下來,看到了正在聊天的蘇萊特,不過,她沒多做停留,再次加速飛出城堡的大門,身影沒入漆黑的夜空。


    到了目的地,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這片靜謐之地鴉雀無聲,他果然還如多年前一樣,獨愛這片天地間的寧靜。


    鷂鷹直接飛入宮殿,身影如一道閃電一般。沒有看到守衛的影子,他隻孑然一人,待在深宮大殿之中。她輕飄飄地落地,正要幻化,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一隻黑貓,朝她撲過來,瞪著一雙琉璃般通透的大眼睛,尖利的指甲閃著寒光。


    她隻好再次飛起來,在半空俯視這隻凶巴巴的貓,聽見它喉嚨裏發出恐嚇的嘶嘶聲。


    “怎麽了,玫瑰?”


    幕簾挑起,路西法披著雪白的浴袍,裸著白花花的胸膛,光著腳走過來。


    黑貓率先變成了紫色頭發的少女,然後是鷂鷹,一個翻身輕巧地落地,紅發美女甩了甩頭發,驕傲地挺胸昂首瞥了一眼玫瑰,才看向路西法。


    玫瑰就要亮出隨身的兵器衝上去,看見路西法抬起手來,示意她停下。


    “一個老朋友,不必緊張。”他慢悠悠地說著,走向米雪,邁著思量的步伐,穩而緩,就像一個君王該有的樣子。


    在距離她三步遠的地方他停下來,用含笑的目光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他又想起了他們兩個人的過去。


    “你比之前更美了,米雪。”路西法最後將目光放到她臉上,這張臉上根本看不出幾萬年的風霜。他由衷地讚歎,向她伸出手。


    “你不記得哥哥的名字,倒是記得我。”


    米雪笑眯了眼睛點點頭,把手遞給他,看他像個紳士一般禮貌地牽起來。


    “天地間第一個美人,怎敢忘呢?”


    他這麽作答,轉身帶她往內廷走。


    “我不是忘記了赫利的名字,我是故意氣他......對了,我這兒剛好有你最喜歡的那款沐浴乳,一會兒你可以試試。”


    “好啊,有沒有麵膜,要去角質的那種。”


    “我給你找一找。”


    路西法已經把手搭在了美人的腰間,兩人相攜走遠。


    玫瑰看得目瞪口呆。


    她嗅到了這兩個人之間的柔情蜜意,這豈止是老朋友,應該叫老情人才對。


    玫瑰搖了搖頭,不久前他還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說要去泡個澡,一個空降的美人就讓他迅速滿血複活了。


    果然自古君王無真情。玫瑰撇撇嘴。


    她不由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上圍,又想起剛才看到的美女落地時候那豐滿的上圍輕輕地晃動,臉上帶了點害羞。


    “嘁,男人可真膚淺。”


    玫瑰一臉不屑地走開了。


    米雪與路西法對望著,隨他帶她去哪裏,她隻是跟隨。她隻是來看這張臉的,他是誰,要做什麽都無所謂。


    路西法對此也很清楚。


    美女投懷送抱,怎麽有拒絕的道理?隻因為他生得和他的創造者一般模樣,就讓她如此癡戀。她被那個人奪了實體,仍然癡心不改,這個魔神,真是又可愛又可憐。


    路西法猶記得當他告訴她,他要挑戰赫利的王位,可能會殺死他,如果真的那樣,她也會一起消失。問她要不要逃跑。


    米雪隻是平靜地笑,然後對他說:“我會去試著勸赫利放棄。如果不成功,那就死去。能被和他生得一樣的你殺死,我也很樂意。隻是死前能讓我最後看一眼你的樣子,就夠了......”


    路西法帶她來到自己的結界,這裏布置了閃耀的鏡壁,像極了光芒萬丈的大殿。腳下是踩下去就會埋沒腳踝的床鋪,像極了天界柔軟的雲朵。他就在這裏為她編織一個美好的迷夢。


    他會替那個人好好將這個可愛的女人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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