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玦醒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到一更天了。


    朱世庭和葉衝兩個人查看完三千士兵後,回來和趙玦一起吃晚飯。


    “準備好了?”趙玦問。


    朱世庭點了點頭。


    “現在我來說作戰計劃。”朱世庭喝了一口湯說。


    趙玦和葉衝都放下碗筷。


    “二更的時候,我們出發,三千人馬,兩個山頭的路,分別守五百人,五百人撐船將兩座山的河流守在,還有一千五百人,隱蔽在山腳下,看到綠色的信號彈,就發起總攻。”朱世庭定定的說。


    “隻要一千五百人嗎?”葉衝覺得太過冒險了。


    趙玦看了一眼朱世庭,眼神在他的衣擺上停留了一會兒。


    “你是不是剛剛上了一趟山?”趙玦問。


    “是,給他們準備了一點驚喜。”朱世庭笑著說。


    “等會兒,到山腳下,五公子領兵,我先上山,看到我信號就發兵。”朱世庭說。


    “你一個人上山?”葉衝問。


    朱世庭點了點頭,“我們總共三千人,一千五撿漏,一千五總攻有點少了,再加上青山易守難攻,必須要有內應,擒賊先擒王,把他們能說上話的都綁了。”


    趙玦揉了揉額頭,葉衝嘴角抽抽,就一群小嘍囉還總攻個屁啊。


    “你一個人會不會太冒險了?”葉衝不放心。


    朱世庭想了一會。


    “有點費力,要不然你倆來一個人一起?”朱世庭問。


    費力是什麽鬼?趙玦瞬間明白了,葉衝反應過來後,有點後悔問了。


    “八王爺比較閑。”葉衝脫口而出。


    趙玦嘴角抽抽,“本王說了,這次不插手,差人手找秦副官要去。”


    趙玦將閑散王爺的精髓領悟到了極致。


    “我給他們每人喂點毒藥,坐等著五公子給他們收屍。”朱世庭淡淡的說。


    葉衝身上的毛孔直接都張開了,這個人太恐怖了。


    “你是認真的?”葉衝驚悚的問。


    朱世庭點了點頭,“八王爺,可有誰是殺不得的?”


    趙玦搖了搖頭,“不要將人弄死了,生不如死吧,審訊的時候比較容易。”


    聽著趙玦淡淡的口氣,葉衝覺得自己還小,不適合和他們在一起,弄死了可怕,生不如死很恐怖。


    “好,快點吃,吃完了出發。”朱世庭不以為意,一邊吃飯,一邊說。


    二更天的鑼響起來了。


    葉汲和朱世庭兩個人穿著鎧甲站在訓練場上點兵。


    “這裏離山腳八裏路,半個時辰能到到,不要發出聲響,不要用火,出發。”葉衝下令。


    葉衝和朱世庭兩個人在前麵,領著三千人出發了。


    趙玦在大帳內聽著外麵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也閉上眼休息,四更天,他要和三千士兵要集合,準備支援。


    朱世庭離山腳還有一裏地的時候,停了下來。


    “停下,五百熟悉水性的士兵出列,去河邊蹲守,信號彈亮起來時下河,準備走水路的山賊,一個都不準放過。”朱世庭定定的說。


    “右軍出五百人,守護大青山的出口,出來一個捆一個。”葉衝說。


    “左軍出五百人,守住小青山的出口,有任何人逃的,都綁了。”朱世庭說。


    三列五百人的士兵,分別往三個方向去了,其餘的人待在原地待命。


    “來兩個腳力好的,和我上山。”朱世庭說。


    兩個功夫稍微好點的校尉出列,站在了朱世庭身邊。


    “其餘人隱蔽,等信號,發起總攻。”葉衝定定的說。


    所有士兵點了點頭,並未發出任何聲響,朱世庭和兩個校尉很快消失在了山腳。


    朱世庭因為帶著兩個校尉,走的比較慢,花了半刻鍾才到山頂。


    “公子,這寨子會不會太安靜了。”校尉甲說。


    另一個校尉也點點頭。


    “當然安靜了,他們今天的晚飯,我給他們加了蒙汗藥和軟筋散。”朱世庭淡淡的說。


    兩個校尉對視了一下,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那公子,我們來是?”校尉乙不明白。


    “去將他們這裏說得上話的嘴堵起來,都捆起來,仍到山寨的門口,等五公子來撿屍。”朱世庭淡淡的說。


    兩個校尉乖乖的點頭走了。


    朱世庭將看門的人綁起來,去廚房裏找了一點吃的,坐在山寨門口吃東西打發時間。


    兩個校尉先後將六位當家的,還有一些軍師,隊長,隻要是沒有睡在大通鋪的都綁了過來。


    隻要是綁過來的,朱世庭都喂了藥。


    “公子,拿給他們吃的什麽?”校尉乙看著朱世庭不停地給這些喂藥,有點好奇。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毒藥。”朱世庭輕聲說道。


    校尉乙心抖了一下,聽了趕緊去搬人。


    校尉甲也聽到了,心裏打了個寒顫。


    “公子,還有一些女人怎麽辦?”校尉甲繃著臉問。


    那些女子都沒穿衣服,他還是個沒成親的人啊。


    “裹上被子綁了,我一會兒看一下,沒病的都帶到軍營裏給弟兄們。”朱世庭挑眉說。


    “是,公子。”校尉激動的說。


    軍營裏都有軍妓,但是姿色都平平,而且老,山寨裏的女子不僅年輕,而且姿色還好。


    兩個校尉將所有的女人都綁了來。


    “公子,除了睡大通鋪的,其餘的房間裏都沒有人了。”校尉甲說。


    朱世庭看了看地上近四百人,估摸著也差不多了。


    “再檢查一遍,確定沒有能說得上話的,就發信號。”朱世庭淡淡的說。


    山下的葉衝一直抬頭看天色,約摸四更的時候,終於看到信號彈。


    “上山。”葉衝說。


    一千五的士兵,接到命令,立即登山。


    葉衝到山寨門口的時候,看著地上齊齊的躺著幾百人的時候,內心很崩潰,這根本就不叫打仗好嗎?


    “將這些人都抬下山關起來。”葉衝定了定心神說。


    士兵們都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兩個累成狗的校尉,莫名的覺得這麽多年,就今晚打仗最輕鬆,隻要做苦力即可。


    “來二十個人,將裏麵的小嘍囉全都綁好了。”朱世庭淡淡的說。


    那兩個累成狗的校尉立即帶二十個人去綁裏麵的士兵了。


    人多力量大,很快四百多人都被搬到了山下,葉衝找了十幾輛牛車,將人分批運到了紮營地方關了起來。


    五更天過了一半的時候,趙玦看到了橫七豎八被運回來的人。


    那兩個校尉也回來了,將事情講給了趙玦聽,趙玦第一次對打仗這兩個字產生了疑問。


    “王爺,朱公子讓您帶人去搬戰利品。”校尉已經累得四肢發軟了。


    “多少?”


    趙玦不敢相信,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山頭。


    “小的也不知道,朱公子說不少。”


    校尉不知道朱世庭說得不少是多少。


    趙玦莫名其妙的就帶著三千人去搬戰利品了,帶了不少馬車牛車和空箱子。


    卯時三刻,趙玦看到朱世庭和葉衝的時候,兩個人正在喝茶聊天。


    “俘虜?戰利品?”趙玦看著茶杯問。


    朱世庭指了指屋子裏。


    “在裏麵了,等王爺來清點了,人進本都在這個山頭住的,另外一個山頭,住了一些老弱病殘,所有人都被捆起來了,等王爺來發落。”


    朱世庭說完繼續喝茶。


    趙玦帶人去將屋子裏的人都帶了過來,秦副官帶著人清理戰利品。


    “鍋碗瓢盆這些家用的東西都保存好了,本王有用。”趙玦說完,就走了。


    趙玦走到寨子門口,也坐下了喝茶了。


    “有逃走的嗎?”趙玦問。


    “在河裏發現了十幾個人,其餘的沒有。”葉衝已經沒有脾氣了。


    趙玦看著朱世庭,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個軍人,一點點正麵應敵的意識都沒有?


    “他們會覺得憋屈不服,這麽多人怎麽處理?”趙玦問。


    “不服,殺了。”朱世庭淡淡的說。


    趙玦第一次覺得朱世庭可怕,身上自帶王者之氣。


    “這麽多人?”葉衝不忍。


    朱世庭看著兩個人。


    “如果打起來,這山易守難攻,我們至少損失三千人,他們也至少損失兩三千人,損失的就不是命了?”朱世庭說。


    “可這是近一萬人的命。”葉衝說。


    “最多殺一千,他們也就服了。”朱世庭說。


    趙玦心有不忍,沉默著。


    “仁慈是對普通百姓做的事,對於敵軍和這些強盜犯不著仁慈,對敵人仁慈,遲早會葬送自己。”朱世庭身上放著威壓。


    趙玦點了點頭,“你是領兵的,你來處理。”


    朱世庭點頭,“這裏金銀財寶有不少,怎麽處理?”


    “和主犯一起押回京,本王已經讓三千羽林衛出城迎了。”趙玦說。


    現在羽林衛的統領是葉大老爺,趙玦用起來順手多了。


    “好,收拾收拾,準備回京吧。”朱世庭說。


    這裏的事情已經辦完了,回京審理是最好的。


    “王爺,找到了密室和暗道,裏麵有書信,暗道通道山腳下。”秦副官過來稟報。


    趙玦臉上笑意盈盈。


    “本王不想走山路,就有人來送暗道,甚好。”趙玦笑道。


    三個人一起到暗道裏拿書信,然後走暗道離開了。


    到山腳下,三個人仔細觀察了周圍。


    “這裏離管道不遠,也不知道也沒有人逃出去。”葉汲問。


    朱世庭搖了搖頭。


    “估計沒有,這裏離河道也不遠,有人逃出來士兵不可能沒發現。而且,知道密道的怕是隻有當家的,今天所有當家的都是我親自下了兩次藥。”朱世庭自信從容的說。


    “留五個人看守。”趙玦說。


    “秦副官,將上山的路撤回一半的人,河道那邊留一百就可以了,所有打探消息的都留下來盤問三天再放人。”朱世庭說。


    說完三個人都走了,秦副官去撤人了。


    “王爺,所有人從山上帶下來後,讓你的人帶十個人去勸降,不降的就地殺了。降兵編製到定北將軍的軍中。”朱世庭有條不紊的安排到。


    衛新看了一眼趙玦,趙玦點了點頭,衛新走了。


    “一萬人可以另外編製了。”葉衝說。


    朱世庭看著葉衝笑了。


    “借人家兵,總得給點報酬不是?”


    朱世庭說完就走了。


    趙玦看了葉衝一眼也走了。


    這是朱世庭為葉衝按得問路石,這一萬兵,準確的說,應該是趙玦送葉衝的兵了。


    如果定北將軍識趣,會知道怎麽做的。


    趙玦帶著五十個箱子到了軍營,修整了一段時間。


    “王爺,出發了,預計明天早朝之前可以到京城”葉衝擦著身上的汗說。


    已經是午時三刻了,帶著犯人和戰利品,行不快,但趙玦急著在南國使臣來之前替朱世庭邀功請賞。


    “出發。”趙玦說。


    三個人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出發了。


    來時,三人三匹馬,還有趙玦的暗衛。


    回時,除了這些,還有十車的金銀珠寶,六位主犯,秦副將領著一千騎兵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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