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樹,這場戰爭會很快結束的吧?”烤著兔子的火堆旁,黑島江將自己手中剩下的枯木丟進了火堆,轉過身子,他明亮的眼睛裏充滿期待的看向了身旁因為饑餓而呆滯的山田秀樹。


    突然而來的問題讓山田秀樹收回了自己呆呆的眼神,他回想著自己看過的火影忍者漫畫,第三次忍界大戰中霧隱與木葉之間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戰爭。


    山田秀樹緩慢地把頭扭向了等待答案的黑島江。


    “會的,一定會的,木葉和霧隱之間隻是小規模的戰爭,很快就會結束的。”山田秀樹認真地回答道。


    “這樣啊,那豈不是很快就能回家了。秀樹,再給我們說說你的家鄉吧。”


    “我的家鄉啊,我的家鄉不僅沒有戰亂,每個人都住在大屋子裏,每天還都有肉吃.......”


    “每天都有肉吃啊”。一旁緊緊盯著烤兔子的黑島瞳羨慕地說道。她並沒有留意接下來的話,有些幹黃發皺的小臉上,黑亮亮的眼珠子惡狠狠地盯著慢慢變成金黃色的兔子,目光也開始變得遊離了起來。好像已經沉浸在某種幻想之中。


    說起肉,山田秀樹把目光轉向了火堆上冒著油光的兔子。咽下了一大口唾沫,有兩個多月沒吃到肉了吧。


    山田秀樹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本來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在睡夢中穿越而來。


    山田秀樹最喜歡看的就是火影這部動漫了,他時常想著如果有一天,如果他能穿越到火影的世界裏,必定是拳打六道大筒木,腳踢千手宇智波。


    然而當穿越真的到來後,現實卻給了山田秀樹一記重重的耳光。他所穿越的這具身體是生活在火之國邊境一個普通的十歲孩童。


    在山田秀樹穿越後僅僅幾天,第三次忍界大戰就突然爆發了,他的父母也死在了木葉對水之國的一次襲擊行動中。家中剩餘的食物在兩個月前被一夥饑民搶走,幸運的是,這群饑民並沒有傷害他,還給他留下了一點食物。戰爭才剛剛開始,人們還沒有落魄到喪失自己僅存的一點點良心,每個人都隻是為了活下去而已。


    但這些食物卻無法支持山田秀樹一直吃下去,一個月前,山田秀樹就已經斷了糧。隻能在火之國邊境上的深林中尋找一些能夠果腹的食物,每日饑一頓飽一頓。然後他就遇到了眼前的這一對兄妹。


    黑島兄妹是居住在火之國國境的平民,跨海而來的霧忍摧毀了他們的村莊,哥哥黑島山帶著妹妹黑島瞳逃了出去,兄妹倆一直遊蕩在火之國的邊境內。


    “秀樹,你真厲害,要不是你,今天可沒辦法獵到這隻兔子。”黑島山一邊大聲稱讚著,一邊用樹枝將火堆上變得金黃的兔子翻了個身。


    “是啊,秀樹哥哥真厲害!”


    一旁的黑島瞳似乎已經從幻想中回歸現實,隻是眼睛還在盯著火堆上的兔子。


    作為穿越者的標配,山田秀樹是有金手指的。他的金手指就是這一雙有些淺紅的雙眼了。


    血繼界限“紅眼”,就如同原著裏蘭丸一樣。可以透視物體,也可以感知力量、感覺到危險,還可以運用查克拉來製造影像以幹擾白眼,在觀察查克拉方麵有比白眼還強的能力。靠著這個能力,佐藤光能在邊境上找到一些食物,還能遠離木葉與霧隱廝殺的戰場。


    除了紅眼之外,山田秀樹還有另外一個血繼界限。他可以將自己的視野共享給紅眼範圍內與他有過身體接觸的人。盡管這個能力聽上來有些雞肋,但當他與十多歲的黑島江配合起來,卻有著意想不到的結果,今天晚上的兔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金黃的兔肉烤的有些發焦,沒有調味的兔肉並不可口,但卻怎麽也不夠吃,三個半大的孩子如餓狼一樣將整隻兔子吃的幹幹淨淨。


    帶著半飽的肚子,山田秀樹舔著自己烏黑的小手上所殘留的油脂,開始思考起今後的出路。


    在這片邊境的森林裏,有無數危險的野獸和致命的毒物,但最危險的卻還是戰爭中的忍者。無論是木葉還是霧隱村,在戰場上就算看到他們這些孩子也不會留情。在這場殘酷的戰爭中,雙方營地裏八九歲就踏上戰場廝殺的孩童比比皆是。如果自己被任務中的忍者們遇見,多半會被直接殺死。


    至於像長門,小南一樣拜師學藝就更加沒有可能了。他們也隻是因為隊伍裏中有擁有輪回眼的長門才能被自來也特殊對待,如果山田秀樹他們膽敢靠近木葉或者霧隱的營地,必定會被當作敵人殺死。


    思來想去,山田秀樹也沒有什麽能夠脫離目前困境的好辦法。


    火堆已經快要熄滅,山田秀樹鑽進了旁邊的樹洞裏,黑島兄妹已經在裏麵深深的睡著了。


    半夜時分,山田秀樹突然從夢中驚醒,這是自己紅眼的預警。


    山田秀樹感覺到周圍有一股奇怪的氣息。他睜開了雙眼,發動了“紅眼”,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火堆已經完全熄滅,除了天上的一輪彎月,漆黑的夜晚裏幾乎看不見任何的亮光。


    隻是,在緩慢吹拂著的微風下,四周的霧卻漸漸地變得濃厚了起來。


    “山,有情況,是忍者,快起來”。山田秀樹焦急地推著身旁的黑島山,小聲的叫醒了熟睡的兄妹二人。


    三人迅速從帶著餘溫的地麵上爬起,輕聲的離開了樹洞,盡量的遠離了熄滅的火堆,分散地藏在附近的樹叢中。


    “風遁,大突破。”狂嘯的風聲伴隨著大喊聲突然傳出,打破了寂靜的黑夜。


    “水遁,水龍彈之術”。


    “土遁,土陣壁”。


    水流聲,爆炸聲,兵器碰撞的聲音,和人死之前的驚恐聲,在戰場上交錯起伏。血與泥土的味道混合著燒焦的氣味充斥著整個戰場。


    盡管這裏隻是戰場的邊緣,呆在這裏也有極大的危險。


    “火遁,豪火球之術”。一記大火球撲麵而來,擊中了山田秀樹身後的一塊灌木叢。


    隨後“嗖”的一聲,山田秀樹感到自己的腿好像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刺中,巨大的疼痛讓他差點叫出聲來。他咬緊牙關,不敢抬頭,趴在地上,如同一具屍體。


    濃霧越來越淡,直至消失不見,戰場上紛亂的聲音也慢慢的小了下去。隻有一些悶哼聲突然出現。


    “日立大人,那邊似乎還有幾個孩子。”


    山田秀樹感到一股強大的目光從身上掃過,他把頭埋在土裏,繃緊了身體,連呼吸都停止了下來。


    “隻是幾個普通的戰爭孤兒而已,沒必要再耽擱了,前方還需要支援,立刻出發。”


    “是。”


    忍者們開始行動了起來,他們移動的聲音慢慢變小,然後完全消失。山田秀樹又等了半晌,直到再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山田秀樹抬起頭,周圍已經被破壞的一片狼藉,被風切斷的樹枝零落了一地。他的正前方是一塊突起的土壁,土壁上橫七豎八的堆疊著一些扭曲而猙獰的屍體,流淌下來的新鮮血水,將整塊土壁幾近染紅。


    周圍彌漫著的血腥味充斥著鼻腔,山田秀樹翻起身子,一支苦無深深的紮在他的大腿上。他咬緊牙關,用力的拔出腿上的苦無,血的味道又濃鬱了幾分,他費力的撕開身上有些破爛的衣物,開始簡單的包紮起了腿上的傷口。


    “山,那些忍者已經走了,快起來,剛才是木葉的人,霧隱的人也許很快就會過來,”山田秀樹一邊包紮,一邊焦急的朝黑島山的方向喊著。


    “快一點,霧隱的人隨時可能會到。”山田秀樹從地上站起來,腿上,剛剛包紮好的傷口上仍有鮮血滲出。


    “秀樹哥哥,哥哥他已經........”


    黑島瞳帶著哭腔的聲音傳過來,山田秀樹愣了一下,一扭一扭的向前走了過去。


    眼前的黑島山已經渾身焦黑,但胸腔仍有微微的起伏,似乎還有生機。他身旁的黑島瞳臉上掛滿了淚水,在小聲的哭泣著。


    天已經快要亮了,不能再耽擱了,霧隱的人隨時可能會到。山田秀樹將黑島山背起,讓黑島瞳在他身後扶著,他們就這樣走著,走過了這片樹林,又順著河水向下走了數公裏,最終在河邊的一個小山洞中停下。


    但黑島山還是沒有活下來。


    一天後,在山洞的洞口前,山田秀樹正在用一塊樹枝做成的木鏟向身前的小坑內填著泥土。身旁,黑島瞳跪坐在地上,用手將泥土填推平,她的身體不時抽動一下,似乎仍在哭泣。


    和平年代出生的山田秀樹從未想過,戰亂是如此的可怕。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裏,想要活下去也是一種奢望。一種哀傷和嗷動浸透了山田秀樹全身,他看著眼前已經被掩埋了一半的黑島山,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空虛和惆悵。


    “也許,很快我也會死去吧,就像像黑島山一樣。”山田秀樹的腦海裏突然產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戰爭僅僅開始了了四個月,而山田秀樹卻已經有些堅持不下去了。


    “秀樹哥哥,這場戰爭真的很快就會結束嗎?”還在小聲哭泣著的黑島瞳突然認真的問道。


    山田秀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將手中的木鏟放下,蹲了下來。把手放在黑島瞳的頭上輕輕的撫摸著。


    “會的,一定會的,這場戰爭一定會很快結束的。”


    “嗯,”黑島瞳有些顫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決。


    她直起了腰,用手將臉上的淚痕擦去。捧起身邊的泥土,蓋在黑島山有些焦黑的臉龐上。


    看著身旁已經堅毅起來的黑島瞳,山田秀樹也站了起來,用木鏟繼續將泥土蓋在黑島山的身上。


    “山,如果有來生的話,希望你每天都能吃上肉,住大大的房子,永遠不會受到戰亂的影響。”


    山田秀樹輕輕的將泥土傾倒在黑島山黝黑的臉龐上。


    被黑島瞳的淚水打濕的泥土慢慢的傾倒在黑島山僵硬的臉上,他半掩著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一種奇怪的神情。不知是笑著,還是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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