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諸多細節一定程度能說明他們的打鬥實力很一般,或者可以直白地說是比較差。


    如果小哥是那個特別的,他們團夥能舍得輕易放棄這樣的“人才”?


    故此,她判斷小哥在原來的團隊中本就是邊緣人物,能力並不出眾。


    該怎麽說呢?


    “二流子”之流也許好吃懶做,也許啃老,但畢竟這些都不犯法,比起小偷小摸這類的絕對低人一等,他們底氣可足了。


    正是有底氣,逞凶鬥狠當下,腎上腺素上頭之時才不會心虛泄勁。


    這兩者從來不是一個概念上的。


    她要的安保人員,平日再偷懶都無所謂,關鍵時候可絕不能掉鏈子。


    遂,她毫不留情就拒絕了小哥的崗位調整申請,重新指著職能分布圖強調他還得繼續幹銷售的工作。


    “我知道。我還是會賣貨的。我兩樣都能幹。反正賣貨也不是天天要來,不賣貨的時候我就來看娃子,賣貨的時候,我可以帶我大妹或者二妹過來,她倆確實很會帶孩子,保證不會耽誤啞娘子你的事兒的。”麻子偷覷著馮時夏並沒有生氣或者惱怒之類的情緒,更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多一份活計多一份收入,而且,他是真覺得自己能兼顧這兩樣。


    而且看娃子和他扛貨、賣貨基本都不衝突,到時他就能有三份活計了,怎麽著都不會讓弟妹們再整日餓肚子了。


    “我大妹、二妹來的話不用另外算工錢,就——”


    馮時夏很努力去聽跑腿小哥的表達,終於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兩份工作兼顧?


    再聯係之前他們誤會自己要換人時表現出的惶恐。


    看來他是真的很需要錢吧?


    可她在做決定的時候,尤其要慎重理性的地方,是絕對不允許自己感情用事的。


    所以,哪怕她確實有觸動,這個要求她還是不能答應。


    她希望跑腿小哥能更專注在銷售上,把握好他的口才優勢。


    他現在的銷售表現是挺不錯的,可並這不代表就是到頂了,沒有再往上的進步空間了。


    小哥欠缺最多的就是認字和計算能力,如果能把這兩樣補上來,即便以後不在她這兒幹,他肯定也能找到不錯的工作,繼續把這一職業做得更好。


    主要是現在她這攤子不大,自己不純粹當甩手掌櫃,售貨員的工作她也做著的,不然倒是可以用銷售提成的方式給小哥提一些工資。


    工資沒法調整,她想了下,不如讓小哥跟兩個保安一塊上固定班得了。


    四五點左右是人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生意。


    自己前些日子都顧著活動,除了那些願意邊看熱鬧邊等的,基本就沒做買賣了。


    讓小哥過來專門看攤子,說不好三個人的工資就能賺回來了。


    兩廂便宜。


    就算到時真沒生意,多一個看孩子也好。


    因為到時如果現場教學來的孩子也多的話,兩個保安確實也是不夠用的。


    她雖然還沒掙到大錢,但三十銅幣的支出還是能承受的。


    至於其他的,該攢再慢慢攢唄。


    保安這塊的錢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省的。


    這些孩子們這麽聚集到一塊更多的還是因為她想要認字的私心。


    不說別的,她怎麽著都至少得護衛好他們的安全。


    伸手在因換崗申請被拒而難掩失落的人眼前晃晃,馮時夏把新出爐的兼職時間安排通知給小哥,看他是個什麽想法。


    保不齊人真的覺得同樣的工資,安保比銷售看起來更輕鬆而不樂意呢?


    或者不是說,一般員工申請調崗或離職的話,大幾率是對現在的工作狀態不太滿意嗎?


    要麽是對崗位本身不滿意,要麽是對工作氛圍不滿意,再來就是對工資不滿意了。


    她看小哥平時銷售還是很有熱情的,沒表現出什麽抵觸或消極情緒來。


    而她呢,自認不是一個刻薄苛刻的老板,兩個孩子更不是調皮搗蛋難相處的。


    他倆跟小哥的關係看起來比他們兩個大人之間更融洽。


    就是稱呼上因為對初次見麵那群人橫眉豎眼來搗亂的印象太深刻,是不那麽禮貌了些。


    她想著回去是得讓孩子們改改了。


    不然就是小哥自己真不介意,給陌生客人聽著了,對小哥的第一印象可能也會不好了。


    這兒似乎比較流行相親,要是因為這個稱呼讓小哥以後不好娶媳婦了那就罪過大了。


    而自己,到現在也沒給小哥甩過臉子或者指責過對方什麽事情。


    但凡小哥遇到不會處理的或搞不定的事情了,她就親自接手。


    除了不能親自開口激勵和表揚員工之外,她在該表示實際行動的時候那是一點都不帶含糊的。


    平時賣剩的東西,或者自己偶爾做的新吃食,她經常會給小哥包一些。


    不管對方當天的兼職是做到中午還是做到下午,都有午飯補貼。


    員工福利這一塊,她覺得自己做得或許算不上頂好,但應該也不算太差了?


    所以,小哥或許另一層意思是在迂回暗示自己想提工資?


    自認為懂一些職場潛台詞的馮時夏不得不做出這麽一種可能性的推測,因而,她也得做好被拒絕的準備。


    可其實麻子哪能那麽不知好歹,他能在這兒得到這麽高工錢的活計,已經隻想捂著掖著怕別人知道來搶了去了。


    剛剛來那麽一下子也是因為馮時夏平素就很好說話,他確實想多做一份工,多掙一點錢才鼓起勇氣去爭取的。


    早就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肯定是沒有怪啞娘子的意思的。


    每個主家都有挑夥計的權利。


    要不要自然有他們的想法,自己能爭取到更好,爭取不到——


    呀!


    竟然,竟然他能……


    以後隻要啞娘子出攤,那他就也都有活計做了,差不多是隔天就有活的。


    而且啞娘子說,之前賣貨的事還是讓他來幹的。


    這就是說,啞娘子如果不忙,他就下午這陣來賣一會兒,如果啞娘子這邊忙的話,他還是能幹一天的。


    他覺著相比起帶孩子,他自然更習慣賣貨的,畢竟自己差不多也算做熟了,踏實。


    真讓他看孩子,他可能還會覺著別扭。


    自家弟妹調皮了,不管打罵,都好管教。


    別人家的娃,自己就算說句重話都要掂量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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