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胡子臉色非常難看,跟吃了三十斤臭豆腐一樣。


    換作其她人,葉誠開口,他定欣然同意,但方玉香乃他新得的小妾。為了方玉香,甚至不惜開罪後院四條母老虎,正火熱,實在有些舍不得。


    陸小鳳笑了笑:“葉兄不必如此,你當知道,我陸小鳳從不奪人所好的。”


    他好色,但有底線。


    有主之物他是不碰的,除非……


    被自願!


    藍胡子鬆了口氣。


    下一刻,便又聽葉誠道:“陸小鳳的話你聽到了?”


    藍胡子一愣,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但還是擠出個菊花笑:“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這衣服啊,穿個兩三天就差不多該換了,更別說穿了好幾個月。我與陸兄一見如故,銀子都舍了,‘舊衣服’有什麽舍不得的?我早就想換了!玉香,從今日起,你便跟著陸兄弟吧。”


    方玉香垂下頭不說話。


    大明女子地位低賤,即便再怎麽漂亮,再怎麽不甘,再怎麽有能力,也還是女人,根本無力反抗丈夫任何決定。


    “姐夫,你……”方玉飛正要說話。


    藍胡子猛地打斷:“從今天起,陸兄弟才是你姐夫。”


    “葉兄,你這……”


    陸小鳳自是不肯接受。


    葉誠微微一笑:“人家釣魚,要是餌都沒吃到就被釣了,那魚也太傻了!這種傻魚,想來你是不願當的。”


    陸小鳳不說話了。


    他又不是傻子,藍胡子的種種算計雖未展開,但也能猜測一二。


    “藍胡子。”


    “不知國主還有何吩咐。”藍胡子諂媚地笑道。女人都舍出去了,付出這麽大代價,自然得全力交好葉誠,爭取留下點交情。


    “你很聽話,不像某些人……”


    葉誠斜了陸小鳳一眼,陸小鳳滿麵苦笑著拿起酒杯。


    如果他不願,這天下是沒人能留住他的。至於麻煩,以他的輕功,倘若真不想搭理,麻煩也不可能追上身。


    “聽話的人總是活得長些,至少不該就這麽死了。”


    話從意思上來說是句好話,但聽起來著實不太順耳,不過沒得選,藍胡子隻能笑眯眯道:“承國主吉言。”


    葉誠並沒看他,而是瞧著方玉飛:“你覺著呢?”


    “國主說的自然是對的。”方玉飛笑著回道。


    “既然你也認為是對的,想來到了黃泉,也不會有怨言的。”葉誠右手搭在劍柄上。


    “不知國主此話何意?”


    方玉飛麵色微變,見得葉誠不為所動,他又看向陸小鳳:“陸小鳳,我請過你喝酒的,我想我們當是朋友。”


    方玉香也抬起頭:“陸公子。”


    陸小鳳苦澀一笑,正要說話。


    卻被葉誠冷冷打斷:“有意思,為何人人都覺著陸小鳳能阻止孤下殺手?洛馬如此,金九齡如此,你倆也如此。”


    陸小鳳麵上苦色更濃了,無奈聳聳肩:“你們當聽到了,國主要殺,陸某也阻止不了的。”


    方玉香無奈低頭。


    方玉飛卻是麵色一正:“聽聞國主素來以大明律例約束己身,不知方某所犯何罪,令國主下這等下手。”


    “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


    “還請國主明言。”


    “黑虎堂堂主飛天玉虎。”


    方玉飛變了臉,急道:“國主明鑒,這純屬誣蔑!小生平日的確和賭場女客人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但都是你情我願,飛天玉虎什麽的,小生從未……”


    這般說著,他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雙鐵爪,猛地抓向——陸小鳳胸膛!


    “陸某長就得這般像軟柿子麽?”


    陸小鳳歎了口氣,右手雙指以不可思議地速度牢牢鐵爪。


    下一刻,璀璨劍芒劃過。


    藍胡子抱拳拜謝:“多謝國主救我性命,日後但凡有差遣,藍某絕不推辭。”


    黑虎堂可是能與西方魔教爭鬥的龐然大物。


    飛天玉虎是黑虎堂堂主,若非圖謀他身家性命,豈會這般伏低做小?


    葉誠還劍於鞘,淡淡道:“既是你主動要求,那便交出羅刹牌吧。”


    “羅刹牌?”


    藍胡子麵色瞬白。


    “羅刹牌是何物?竟勞得國主親臨。”人群中是有明眼人的。白雲國主是何等身份地位,無緣無故豈會來銀鉤賭坊這種不入流的地方。


    “據說羅刹牌是西方魔教傳承聖物。”


    “魔教……噓,小聲些,莫談魔教,莫談魔教。”


    嘴上這般說著,可在場人這麽多,一個個小聲嘀咕,很快便把事情七七八八湊了出來。


    八月真的是風雨飄零,除了明麵上那許多大事,讓人諱莫如深的奇事也發生不少。


    西方玉羅刹是武林中最神秘、最可怕的人,他身世神秘、武功神秘,所創立的西方魔教勢力已稱雄關外,開始向關內滲透。他在開山立宗時,親手訂下一條天魔玉律:我百年之年,將羅刹牌傳給誰,誰就是本教繼任教主,若有人抗命不服,千刀萬剮,毒蟻分屍,死後也必將永下地獄,萬劫不複。


    前些日子,玉羅刹親子玉天寶帶人入中原,被花花世界迷了眼。


    他賭性大,賭技卻不怎麽樣,很快把身上銀子輸光了。於是用羅刹牌向藍胡子抵押了五十萬兩銀子,又輸了個精光。


    暫時沒錢贖,本來這也算不得什麽大事,西方魔教有的是銀子,等返回關外,就能找人取回羅刹牌。


    但玉羅刹忽然病逝,事情便一下大發了。


    為了追悼玉羅刹,也為了朝拜新任教主,西方魔教的護法長老和執事弟子們,已決定在次年正月初七,人日這天,教中所有重要門徒聚於昆侖山的大光明境。誰隻要能在那一天,帶著羅刹牌趕到該地,誰就是魔教的新教主。


    那他就立刻可以成為江湖中最有權勢的人,也是最富有的人!


    “你若不願,孤也不強人所難。”


    葉誠淡淡說著,轉身向外走去。


    “國主且慢!”


    藍胡子一咬牙:“羅刹牌小人願獻給國主。”


    得到羅刹牌,他也動過心思,偷偷前往昆侖大光明境。


    但這事在有心人眼中根本不算秘密,西方魔教不知多少人,不,不隻是西方魔教,黑虎堂堂主飛天玉虎會潛伏在他身旁,很明顯也是為了這物。


    他武功勢力雖然不錯,但也沒信心抵禦這等驚天風浪。


    就在他要交出羅刹牌時。


    “藍胡子,羅刹牌乃我西方魔教之物,你有何資格轉讓他人!”


    蒼老嘶啞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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