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人更是決定一定要將此事稟明皇上,蘇小姐這般忠烈女子,絕不能功勞埋沒。


    蘇淺畫道,“薛大人,除了藥劑特效藥外,還要給我準備鹽、烈酒和生石灰,缺一不可。”


    “是,蘇小姐放心!”薛大人又想起一件事,“蘇小姐,餘家巷可需要人手?”


    蘇淺畫想了想,“按照道理是需要人手的,但疫情雖然暫時被控製,安全隱患卻未完全排除,我不想將士們陪我涉險,餘家巷裏就可我和二皇子霍霍算了。”


    蘇淺畫話音剛落,一群兵士們便衝了上來,“蘇小姐,小人不怕死!小人要進去。”


    “對!小人也不怕死。”


    “蘇小姐,讓小人進去吧。”


    一時間沸沸揚揚,將士們舍生忘死。


    蘇淺畫嚇了一跳——傻子怎麽這麽多?她巴不得趕緊離開這地方呢,竟還有這麽多人要進來送死?


    但作戲就要作全,卻見蘇淺畫悲憤地搖了搖頭,“各位好意我蘇淺畫心領了,我大梁有如此熱血男兒實乃有幸,但暫時還不能放各位進來,再過上半日,待疫情再穩定些,我第一時間迎接各位。”


    見眾人不肯,蘇淺畫繼續道,“各位聽我說,我知曉你們的忠心和舍身取義之勇氣,但你們要想想自己不僅是個人,還是人子、人夫、人父,你們死了,你們妻兒父母怎麽辦?若上了戰場便沒辦法,但如今的情況還沒緊張到必須上戰場,所以沒必要做多餘的犧牲,局勢還在我和二皇子的掌握之中。”


    將士們的人群中,更是一片感動。


    那麽,蘇淺畫為什麽不讓兵士們進來?


    原因很簡單。


    雖然二皇子詭異的心善,但到底兩人是結了梁子的,現在二皇子無法拿她怎麽樣,一個是情況危急,另一個是他身側無人。


    如果這些士兵進來,藥也提供出來,二皇子開始刁難她怎麽辦?


    縱使,將士們進來能救助更多的人,但流民們安全一分,她蘇淺畫就危險一分。


    在流民和自己的生命安全之間,她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她蘇淺畫就是這麽自私!


    但我自私我不說,我裝成大義淩然!


    就這樣,在兵士們熱淚盈眶的歡送中,蘇淺畫接手了獨輪車,將一大袋麵和一包糖運去張家。


    ……


    當蘇淺畫到達張家時,嚇了一跳。


    卻見剛剛冷冷清清的院子,此時躺滿了人。


    地上鋪著席子,上麵滿是虛弱的流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躺著的也有坐著的。


    叮!


    救治十一人生命,增十一日陽壽。


    叮!


    救治三人生命,增三日陽壽。


    叮!


    救治兩人生命,增兩日陽壽。


    叮叮來叮叮去,活像某家生意紅火店鋪連綿不絕的支付寶到賬和微信到賬。


    “讓讓。”


    突然,身後響起了年輕男子的聲音。


    那聲音很好聽,帶著時下京城流行的官腔調子,聲音清澈圓潤,介於少年和成年男子之間,雖然因為略略的粗喘而帶沙啞,這沙啞卻完全不影響美感,反倒是多了一絲說不出的誘惑。


    蘇淺畫轉身看去。


    卻見二皇子的衣衫略有淩亂,因衣服料子是純黑的錦緞,隻要上麵有一些灰塵泥土便能看出,而他身上則一片一片的黃土色。


    這是他扛這些流民所沾染的汙穢。


    二皇子雙袖挽起,露出一雙肌肉結實的小手臂,修長又充滿力量。


    他左肩扛了一個人,右手臂夾了一個人。


    君北安火大,“讓你讓開,你聽不見嗎?”


    “你……”蘇淺畫剛想罵過去,但到底還是理虧,默默地讓開。


    “二公子,您回來了?快將人放在這裏,”張義平衝了出來,指引了一處剛剛安頓好的草席,一扭頭看見了蘇淺畫,立刻驚喜道,“恩人小姐……不是,是蘇姑娘,您回來了?”


    蘇淺畫趕忙收回黏在二皇子身上的眼神,道,“回來了,你現在體力如何?院門口有麵和糖,熬一些麵糊給病人吃。”


    “是。”張義平一邊感激,一邊到了院門口。


    當看見獨輪車上的麵袋子時,激動得想哭,“蘇姑娘,您和二公子一定是天上下來的神仙,救苦救難的神仙。”


    蘇淺畫翻了個白眼,嘟囔著,“藥是我出的,麵是我要的,包括二皇子都是我騙進來的,憑什麽他也當神仙?”


    張義平正忙於搬麵袋,沒聽清蘇淺畫的話。


    張義平人高馬大,但到底從南方長途跋涉外加生病影響不良,高大的漢子竟一時間抬不起麵袋。


    就在張義平搓了搓手掌,準備用盡全身力氣搬麵袋子時,卻被人從身後推開。


    卻見那挽著一半袖子的手臂拎上麵袋子,緊接著輕鬆扛在肩上,轉身就走。


    蘇淺畫驚訝地看去,卻見二皇子那名貴的黑袍子算是徹底報廢了,被麵袋子染得雪白一片。


    但同時,蘇淺畫內心也是震撼——這……真是傳說中目中無人的二皇子?真是那個驕縱不講理的五公主的兄長?真是梅國舅的親侄子?


    如果不是之前打過交道,如今便是打死她也不信的。


    就在蘇淺畫懵逼時,二皇子已經扛著麵袋子進了去。


    張義平搓著手,語言尷尬,“那個……那個……蘇姑娘,藥已經……用完了……”


    蘇淺畫點頭,“放心,第二批藥物馬上就能到,立刻煮一些麵糊,裏麵多加糖,讓大家吃。”


    “好。”張義平接了命令,趕忙跑進去煮了。


    蘇淺畫探頭一看,竟見之前的姓劉的少婦也在忙乎,還有幾個身體還算強壯的。


    二皇子出了來。


    蘇淺畫的眼神立刻被吸引了去。


    卻見二皇子領口是鬆的、袖子是挽著的,純黑色錦緞長袍上麵白花花都是麵粉,從來一絲不苟的頭發也略有淩亂,一絲絲垂下,又被汗水黏在麵頰。


    然而即便如此,二皇子依舊無法與“狼狽”兩字沾邊,永遠的優雅、貴氣,神色淡然、冷漠。


    “跟我來。”扔下一句話,二皇子便出了去。


    蘇淺畫急忙跟去。


    君北安深吸一口氣,調整呼吸,而後伸手一指,“從張家向外,所有院子我都濾了一遍,院門有記號的說明裏麵有死人,沒有記號的說明要麽沒人,要麽人被搬了過來。接下來我準備濾這一側,你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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