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了嗎?”


    “還沒呢?”


    “哦,那就別打擾她了。”


    斷斷續續的話語不時傳入古伶舞的耳中,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但就是覺得自己很困很困。


    當某一天她終於再次清醒過來時,古伶舞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座非常大,也非常古樸的大殿裏。


    而在大殿下方,兩名白衣女子正背對著她盤膝修煉。


    這是哪兒?


    古伶舞慢慢從身下的玉床上坐起身。


    這玉床又是哪兒來的?


    古伶舞輕撫了一下身下的玉床,在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某些東西,但具體是什麽她又想不起來。


    “靈,你醒了。”


    下方傳來兩名女子的聲音讓古伶舞微微側目。


    靈?


    她的名字嗎?


    不對,她好像不叫靈,不對,她好像是叫靈。


    “我睡了多久?”


    沒有過多糾結於那個稱呼,古伶舞緩緩從玉床上起身。


    在雙腳落地的瞬間,古伶舞發現她似乎長高了,身體也不再是瘦瘦弱弱的樣子——等等,難道她之前很矮嗎,而且為什麽她會覺得自己是瘦弱?


    “嗯——大概百萬年了吧。”


    兩名女子中和古伶舞有幾分相像的那名輕聲說道。


    百萬年嗎?


    古伶舞聽著這個年限,腦海裏閃過的隻是一串無關痛癢的數字而已。


    對了——古伶舞突然仔細看向下方的兩名女子。


    兩人都是一席白色長裙,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身後,其中一名長得很是明豔張揚,而另一名則和她有著幾分相似。


    這兩人是誰?


    古伶舞開始仔細回憶,半晌,她才終於想起眼前兩名女子的來曆。


    “怎麽隻有你們兩個了,他們呢?”


    古伶舞的記憶中,她好像是帶著五個人在這處感悟天地來著,至於後來她怎麽就陷入沉睡百萬年,她記不起了。


    而下方的兩名女子聽到古伶舞的問話麵色頓時微僵了一下,默了一下那名張揚些的女子才開口說到:


    “他們已經離開了,說是想到更遠的地方去看看。”


    更遠的地方?


    古伶舞的目光透過大殿那巨大的門往外看去,天空中滿是藍天白雲一片祥和。


    “哦,我也想去看看。”


    突地,古伶舞腳下隻是微邁了一步就直接跨越整個大殿去到了殿外的平台。


    來到這裏,古伶舞才發現這座大殿竟是建在一座巨大的石塊上,而這個石塊此時竟懸浮在高高的天空之中。


    許是這大殿真的漂浮的太高了,她竟看不到下方半點綠植。


    入目間,除了厚厚的雲層,就是厚厚的雲層。


    “你也要走嗎?”


    “你要去哪兒?”


    身後兩名女子追到古伶舞身邊。


    去哪兒?


    麵對兩名女子的追問,古伶舞微微蹙了一下眉。


    “我也不知道去哪兒,你們既然有了自己的形態,其實也可以到外麵走走看看,世界無限大,風景皆不同。”


    這般一想,古伶舞的身影竟是直接消失在了原處。


    而那兩名女子看著古伶舞真的就這麽離開,對視間各自亦有了不同的想法。


    山川河流,鳥語花香。


    古伶舞漫無目的的在走過一座座高山,趟過一條條大河,穿行過無數森林,腳步踏際好幾個草原。


    就這麽一直走走停停,當某一天,她來到一座深山中的瀑布時,古伶舞終於是停下了她前進的腳步。


    耳邊嘩嘩的水聲讓古伶舞不由放鬆的坐到下方瀑布的石台上靜默。


    這是不知道又過去多少年了,古伶舞想著她途徑的那些地方,這片天地似乎剛剛進入到了原始社會。


    為什麽她要叫這裏為原始社會呢?


    古伶舞許久沒有動過的腦子不由陷入一片茫然。


    啊——嗚——


    一種類似求救的嗚咽聲突然傳入了古伶舞的耳朵。


    她循聲望去,隻見在身後稍遠的一處密林中,一名渾身赤裸,頭發凝結,看上去髒兮兮的女人正把自己吊在一棵樹下。


    她半蹲著,雙手死死拉著上方掉在樹杈上的蔓藤,雙腿間鮮血橫流,而在她身體對應的地上,那裏撲著厚厚的一層枯樹。


    從她的姿勢和那宛若要脹爆開的肚子開來,古伶舞知道那是她正在生產。


    咦?


    為什麽她知道那是在生產?


    就在古伶舞還在疑惑自己腦海中突然出現的“生產”二字時,她看到遠方那女人雙腿間一團東西猛的跌落出來。


    呃——這就是生產吧?!


    古伶舞不太確定的想著。


    隨即,古伶舞看到女人仿佛力竭般放開手中的藤蔓滑落到地上。


    雖然她看著很累,但還是非常小心的去查看剛才從她身體裏落出的東西。


    恩,是在生產,還是個男孩兒!


    古伶舞看著女人把地上的孩子抱在了懷裏,在撫去他身上的血汙後,女人小心的用自己的鼻尖去碰了碰孩子小小的臉頰。


    嗚嗚嗚——


    哭聲毫無預警的從女人口中傳了出來。


    古伶舞微微歪頭看向她的懷中,原來那孩子竟麵色發黑沒有呼吸。


    死胎嗎?


    古伶舞身形一動就直接出現了女人麵前。


    而本來還在哭泣的女人在看到突然出現的古伶舞後竟是嚇的把懷裏的孩子一鬆,直接退到了身後的大樹底下。


    被嚇到了?


    古伶舞看了看女人,她的眼角還掛著淚。


    雖然她渾身都很髒,雖然她剛才一受驚就把懷裏的孩子給扔到了地上,但古伶舞還是從她快速恢複過來的眼神中看出了對孩子的不舍。


    隻見古伶舞微微彎腰把地上沒有呼吸的孩子給抱到了懷中,感覺到懷裏那軟軟的一團,古伶舞的心中也不由跟著有些發軟。


    伸出手在孩子的胸腹拂過,原本還滿是血汙,渾身發黑的孩子在這一瞬間竟是變的白白淨淨且有了細微的呼吸。


    “啊~唔~啊~吧”


    樹下的女人在看到孩子的變化後,立刻激動起來。


    剛才因為受驚而退卻的身體突然就向隻猛獸般對著古伶舞衝了過去。


    古伶舞抱著孩子隻一個側身就躲開了女人的衝撞,而那女人在反應過來後立刻又返身折回。


    來回好幾次,當終於明白自己鬥不過古伶舞後,立刻氣喘籲籲的用一種極度仇恨的眼神看著古伶舞。


    古伶舞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她雖然很髒,渾身赤裸,雙腿間還有鮮血在不停滑落,但此時的她卻像隻滿身尖刺的野獸,正咧著牙好似隨時都能撲上去撕咬獵物。


    古伶舞其實並沒有逗弄對方的心思,她會過來不過是看到懷中的孩子還能救,所以沒忍住出手了而已。


    現在孩子緩過來了,古伶舞當然會把孩子還給對方。


    低頭再次看了看懷中那軟糯糯的一團,在發現他竟然已經睜開了雙眼後,古伶舞的嘴角不由微微揚起了一個幅度。


    “來,給你。”


    古伶舞捏了捏懷中小嬰兒的臉才把他遞給了他的母親。


    而那女子在看到古伶舞的笑,又看到古伶舞把孩子還給她後,咚的一聲就跪到了地上。


    她的跪不是現代那種單純的雙膝跪地,女人跪在地上幾乎是把自己整個上半身都趴在了地麵。


    而為了接孩子,她又不得不別扭的仰著頭,雙臂高舉過頭頂,宛若承接上天的恩賜般。


    古伶舞小心的孩子放到女人手中,在確定她接穩了以後才直接閃現回了原處的瀑布底下。


    都說山中無甲子,古伶舞覺得自己不過是在瀑布下小坐了一會兒,外麵的世界卻已又過去好幾年。


    這天,古伶舞仍在瀑布下的大石上發呆,突聞身後密林傳來一陣虎嘯,沒多久,一陣快速奔跑的腳步聲就由遠而近的傳入了她的耳中。


    輕輕回頭,古伶舞看到一個幾歲大的孩童渾身赤裸的站在了她的身後,隨即不過幾秒,一隻形式斑斕大虎的野獸也跟著竄了出來。


    “啊——撲——啊——”


    本來在看到古伶舞後有些呆滯的孩童發現身後緊跟而來的野獸,立刻驚叫著衝著古伶舞一陣比劃,隨即就衝過來拉起她想往水裏跳。


    但……不說古伶舞此時強大的修為,就是古伶舞一個成年人的身板也不是一個幾歲孩童能拉得動的。


    於是乎,古伶舞發現那孩童在反應過來拉不動自己後,竟然以那小小的身軀擋在了她與野獸之間。


    噗呲——


    古伶舞笑了。


    看著自己視線中實在醒目難耐的小屁屁,她伸出手拉過孩童站到自己身側,隻是看了一眼那隻野獸,對方竟立刻掉頭就跑回了密林。


    “小家夥,快回去吧。”


    在看到那野獸識趣的跑開後,古伶舞才轉頭對著又是一臉呆滯的孩童說到。


    “啊布布啊布。”


    孩童對著古伶舞唧唧哇哇的說著比劃著,當他發現自己說的話對方根本不能理解後,最後不得不垂頭喪氣的離開了這裏。


    而古伶舞以為這不過是她悠長的生命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卻沒想到至從那天開始,那個孩童隔三差五就開始出現在她的麵前。


    每一次來,孩童都會給她帶來一些吃食,有時是水果,有時是生肉。


    時間長了,古伶舞竟是起了教導這孩童的興致。


    一晃眼又是幾年過去了,當初那幾歲的孩童變成了一個十多歲的少年。


    而古伶舞也從隻在這瀑布下停留變得偶爾會在靠近孩童部落的地方出現。


    某一天,古伶舞坐在樹杈上看著天空中出現了一些詭異的變化,好似在那層層雲朵之上有人開始廝殺。


    也在這時古伶舞才想起,她似乎離開那裏也很久了,應該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姐姐。”


    就在這時,一個少年的聲音從樹下傳來。


    古伶舞低頭一看,就看到那個幾乎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出現在了她此時靜坐的大樹下。


    少年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光著屁屁滿山跑的孩子,他從古伶舞這兒學到的不止有語言和簡單的修煉方法,還有古伶舞認為一個人最基本的禮儀——穿衣服。


    現在這個社會雖然沒法做出像樣的衣衫,但裹獸皮這點還是可以滿足。


    古伶舞輕晃著自己的雙腿看向樹下的少年,對於時間沒有概念的她唯有從少年的身上才能看出時間的流逝。


    “姐姐,為什麽我都長這麽大了,你還是一點沒變呢?”


    少年在樹下仰著頭看著樹上的古伶舞。


    “為什麽要變呢?”


    古伶舞微微歪了一下頭。


    “我阿母就變了,阿母說我長大了她就老了,這是規律。”


    少年仰著頭看著古伶舞,那雙眼睛卻是不禁隨著古伶舞來回晃動的腳轉悠。


    “可我不是你的阿母啊。”


    古伶舞看著他那可愛的樣子,臉上的笑意不禁更濃鬱了些。


    “那姐姐會一直這樣不變嗎?”


    少年歪著頭想了想,道。


    “嗯,很有可能哦。”


    古伶舞看著少年的樣子,不禁學著他那般歪著頭想了想才回答。


    “那等我長到和部落其他哥哥那般高時,我帶你到我們部落好不好,我想讓你當我孩子的阿母。”


    樹下的少年突然說到,他的話語中滿是遮掩不住的天真。


    “哈哈哈哈哈”


    古伶舞被少年的話逗笑了,半晌才笑嘻嘻的說到:


    “如果你能比我強的話,也許可以哦。”


    “真的嗎?”


    少年聽了古伶舞的話,頓時眼中滿是精光:


    “姐姐放心,現在部落裏和我一般高的男孩子都不是我的對手,我很強,以後會更強,將來我一定可以強過你,到時成為一名可以保護你的男人。”


    少年說著,還比劃著舉了舉自己的胳膊。


    “好,我等著看你的成果。”


    隨即,古伶舞和少年的笑聲齊齊在這大樹周圍響了起來……


    隻是這般單純的美好並沒有真的繼續下去,在第二天,古伶舞看著天空越發詭異的轉變,身形一動,再次出現時已經是在厚厚的雲層之中。


    在她的前方,兩名真正意義上的修煉者正在相互爭鬥著,那一招一式間造成的震蕩讓他們周圍很大一片空間似乎都出現了裂縫。


    這裏竟然已經出現修煉者了嗎?


    古伶舞看著眼前的戰鬥不由有些詫異。


    等等,為什麽他們使用的功法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


    古伶舞看著前方的戰鬥不禁陷入沉思。


    “夜,我們就這麽打上三天三夜也不會有結果,你何必咄咄逼人。”


    “哼,你若不是事事與我相爭,我也不會這般對你。”


    “我沒有與你相爭,師父的決定哪是我能隨意左右的。”


    “如果不是你在師父麵前說了什麽,師父怎麽會偏心於你。”


    巴拉巴拉!


    古伶舞在一旁聽著兩人邊打邊吵,終於是理清了兩人這場戰鬥的起源。


    說穿了,不過就是爭寵而已,在自家師父麵前爭寵。


    誰多學了什麽功法,誰多得了什麽寶物,就是這麽點事兩人就直接把這片天空攪得不得安寧。


    唉!


    古伶舞很是無聊的看了一會兒兩人的戰鬥,沒多久就直接返身往當初離開的大殿飛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就是這場在她看來很是無聊的戰鬥,開啟了下方人類社會的新篇章。


    ------題外話------


    又到周末了,大家好好休息哦,我也要上山陪我家小女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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