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兒子的解釋,牛柱娘忙把菜刀往身後藏,她也是被嚇怕了,這三年來,村裏每月都有姑娘被搶走,再這麽下去可怎麽活哦,家裏能賣的都賣了,眼見著地裏娘食熟了,可以收了,這節眼上卻下起了雨。明天就是最後的期限了。


    青玄見牛母臉上愁眉不展,也不好問什麽,那樣顯得堂突。明天自有揭曉。


    青玄見這雨沒有停的意思,就算搶收回來了,濕穀子在麻袋裏捂一晚上,天晴了保準發芽。一家人半年的努力就白費了。得想個法子把穀子烘幹。


    “牛哥,村裏有竹子嗎?”


    正在和自家老娘說燉雞的牛柱一頓,不解的問道:“有很多,不知道小姐用來做什麽!”


    牛母心有不舍,但兒子說是當家的說的,再舍不得兩隻雞,也得殺了燉肉。雞在她們農家眼裏是個寶寶,可在這位富家小姐眼裏,也許是什麽都不是,歎了一聲,轉身進了灶間。


    “你覺著,這雨會停嗎?”青玄淡笑一聲。


    牛柱垂下頭,雨不停,泡過水的穀子很快會發芽……


    “我有法子,不過要很多竹子,不知牛哥力道夠嗎?”青玄說出自己的想法。


    其實很簡單,在沒當道士前,青玄家種過幾年烤煙,搭個烘房就好了。隻是這村裏那麽多家,靠牛柱一個砍的竹子可不夠。


    “哥,我和你們一起去砍竹子!”牛燕從灶間探出個腦袋,這位小姐一看就出身不凡,紗帽下一定有著不凡的相貌。萬一把哥魂勾走了咋辦,她要跟著去。


    牛柱拉下一張臉道:“燕子,這不是胡鬧!下這麽大雨,萬一受涼了怎麽辦?”


    牛燕倔脾氣被自家大哥一頂,披著蓑衣,抓起砍柴刀一股腦衝進雨裏。


    青玄嘴角抽了抽,這就是傳說中的牛脾氣?這姑娘對她的敵意從什麽地方來的啊!


    牛柱尷尬的笑笑,拿起放下的傘,家裏隻有一件蓑衣,柴刀倒還有一把。牛柱沒想到有生之年,他能用上這麽好的油紙傘。“小姐,我先給我娘砍些柴備著,燕子就在門口。”


    果然門口有牛角尖縮了回去。青玄點了點頭,追著小丫頭去了。


    院門外,牛燕一臉不善的盯著還沒到自己肩的富家小姐,晃了晃手裏的柴刀。


    青玄不明所以,不解道:“妹子,我不知道什麽地方惹著你了,但地裏的糧食對你家好像很重要的,適當倔一下叫可愛,但過了可就是無理取鬧!”青玄頓了頓道:“還有,柴刀是這麽玩的!”


    牛燕隻覺眼前一花,手上的刀不知道怎麽被搶走了。有些反應不過來。


    青玄很滿意小丫頭的反應,柴刀在手裏耍了幾個刀花,丟了了出去,劈開了一個木樁。


    牛燕小臉煞白煞白的,後退了一步,不自覺的咽了一下口水,這是怎麽做到的?她的牛角可經不住這麽一刀。


    “所以呢,我們要好好相處,知道不?”青玄把柴刀撿回了,塞回小姑娘手裏。


    牛燕手有些抖。


    “走吧,砍竹子去!”


    牛燕戰戰兢兢的走在河上,不看回長看一眼。生怕不小心惹著這小姐,揍她一頓。


    河的源頭是一片大山,山腳有個石洞,河水從石洞裏不斷流出的,河底的魚兒看著就好吃。許是源頭這水比較深,魚兒比其它地方大些。一路上青玄留意了一下,河裏都是一些巴掌大的小魚。


    “小燕燕,去砍幾根手指粗細的竹子來,我們紮魚吃!”青玄對著河裏的魚兒流口水,頭也不抬的指揮牛燕幹活。


    牛燕不情不願的去山上砍竹子。


    青玄在地上用木棍刨了個大坑,一會兒生火用。


    青玄找柴禾時無意間發現石洞後上方,有間規模不小的廢廟,全被爬山虎和一些不知名的植物蓋住了原本的樣子。


    “兔仙?”青玄扯下大門上的爬山虎,念出了上麵的字。看這木料腐敗程度,有兩百多年了吧,誰會在這麽窮的山村修這麽間廟宇?


    推開廟門,沒有想象的腐木味兒,裏麵供奉的是一隻身披戰甲,挽弓搭箭,身騎戰馬的兔子精。青玄一愣,這是卯兔,十二生肖之一的卯兔。隻是,這家夥不是學醫的嗎,為什麽這副征戰疆場的打扮?


    神像眼裏的紅色朱砂引起了青玄的注意,朱砂封眼,正主在裏麵?


    青玄用香灰抹去了神像眼裏的朱砂,在香爐裏插上三柱請神香。


    青玄出了兔仙廟,才發現雨停了,牛燕也抱著一大抱竹子下山。甩了青玄一個白眼,丟下竹子就去找柴禾了。


    山神廟內,請神香的煙沒有消息,而是全都飄進神像鼻孔裏。


    青玄看著這麽多竹子頭疼,這丫頭太實在了,這少說兩百多根竹子了這得紮多少魚唉,吃得完嗎?


    青玄看準了河底的魚,剛要準備紮魚時,手被一隻小手握住了。猛的一回頭,是母夜叉和九色。


    九色一臉的不情不願,母夜叉則是一臉心疼的盯著小外孫女。幽幽道:“紮魚是個力氣活,讓外婆來來。”


    青玄看著自來熟自稱她外婆的母夜叉,真是一對母子,臉皮一個比一個厚,好像自己臉皮也不差,從某種角度來看,還真是一家人。


    “上麵有座廟宇,九色認識卯兔嗎?”青玄拆斷幹柴,準備生活。


    九色看著青玄,嘴角抽了抽:“你不會告訴我,上麵是卯兔廟?還有,別說你要在這有坑裏點火……”


    青玄這才注意,積了半坑水。“不確定是不是卯兔,裏麵的身披戰甲,手挽長可,跨戰馬,我的認知裏,卯兔不是學醫的嗎?”


    九色用法術把水抽出坑,“那就是卯兔了,醫者隻是醫身,醫術在高,卻救不了身在迷途的人心,醫身難醫心,自此她棄醫從武,立下了凡兔族子弟,前五百年學醫,後五百年習武,方能化形為人行走人間的規矩。”


    母夜叉把手裏的竹子猛地紮進水,提起來時,叉中一條一斤重的草魚,沉聲道:“卯兔以前是一個多開朗的孩子,小玄玄知道嗎,每一個神醫背後,都有一個治不好的親人,背後的心酸誰會知道呢?當年卯兔代兄出戰,回族時,她哥還是離開了她,小兔子不是被發配到墮神界的,是自己來的。凡來墮神界者,皆是罪神之身,千萬年來,隻有三人不是,卯兔就是其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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