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句話,狂鯊人都笑了起來,老吳表情則有些尷尬,也不知道說什麽話比較合適,我並不願意為難他,道:“既然楊清懷疑我是左手總有他的道理,你能不能和我說說他的消息來源?”


    老吳道:“我也不知道消息是否準確,好像就是楊清去過你那個海濱浴場後回來做的決定,他覺得那些慘案是你故意製造的,是一場陰謀,因為沒有可能會發生這樣奇怪的案件。”


    我簡直哭笑不得道:“這件案子跟我沒有絲毫關係,他居然能套到我的頭上,他也太武斷了。”


    茉莉花對我道:“既然我們知道了源頭,這件事情也沒必要再談下去了,把這些人交給老葛吧,我不想再看見他們。”


    老吳臉色立刻就變了道:“你們可不能不管我,把我交給狂鯊人,那我可是死定了。”


    老葛道:“你放心,我說過不殺你,肯定就不會動你,我們雖然沒有馭鯨人高雅,但是說出來的話有一句算一句。”


    說罷使了個顏色,手下的人押著老葛走了出去,但是另一個人直到現在一動不動,看樣子應該是小命不在了,老葛對我們道:“你們還是和我一路吧,否則真的隻能遊泳回去了。”


    我道:“我還不知道你對我安著什麽心思呢,和你一路我是不是太冒險了。”


    老葛笑道:“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我這個人做事情光明正大,就算是想對付你,也是在明處,你放心好了,暗箭傷人不是我的風格。”


    我也確實沒有選擇的餘地,便跟著他去了走出房間,隻見他的船和我們的船靠在一起,中間以一條舢板做路,老吳估計已經過去了,我們也依次通過舢板上了老葛的船,隻是我又一次看見海麵上銀光閃閃,等他們都過來後,我指著那團銀光道:“你們見多識廣,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嗎?”


    老葛沒有說話,而是拿出一把匕首,在手指頭上割了一刀,接著擠出了一滴鮮血如海,隻是如黃豆大一點的鮮血,可是那團銀光突然散開了,海水劈裏啪啦的翻騰,就像是開鍋了一般,隻見數十條和巴掌差不多大的骨魚跳躍而出,就像一群嗜血的骷髏般追逐著早就沒有蹤跡的血團。


    老葛道:“你看見了,這是一群骨魚,不過這種生物非常奇怪,在我們眼裏它隻有一個骨架子,但是在有的人眼裏,它卻是一條血肉豐滿的正常魚類。”


    我有些奇怪道:“這些魚明明隻有一個骨架子,難道親眼看到的事情還有假?或許別人看到的不是這種魚類。”


    老葛道:“你說錯了,那些人看到的肯定就是骨魚,但他們看到的就是和我們不一樣,這也是骨魚直到現在還沒有被人大肆炒作的原因,因為在有些人眼中它就是一種正常的魚類,無非性情凶猛而已。”


    茉莉花在暗中拉了我手一下,我側頭望去,隻見她手上拿著一個青銅的小龍,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是什麽意思,老葛眼尖,點了下頭道:“謝謝你,沒想到我把這玩意丟了。”


    原來老葛曾經也是一個捕鯨士,老葛從茉莉花手上接過小龍,歎了口氣道:“我真後悔自己是個馭鯨人,我寧願自己隻是地球上那群普通人而已。”


    茉莉花道:“他們為什麽要排斥你們?難道就是因為你們的脾氣?”


    老葛道:“狂鯊人是他們起得名字,其實和我們沒有關係,任何地方都會有特別激進的人存在,就是馭鯨人內部也有大批性格暴烈的人存在,其實馭鯨人排斥我們的真相,所有人都知道,隻是沒人願意說出來而已。”


    茉莉花道:“我曾經聽說過是因為有人懷疑狂鯊人的長老是聖戰團的人,所以導致了兩方最終的分裂,真是這樣嗎?”


    說道狂鯊人長老,我立刻想到了那個衣著華貴的胖老頭,老葛則滿臉不屑的道:“你一定是聽楊清說的,真相根本不是這樣,因為大天士團曾經一直由兄弟兩人當家,後來一個想奪權,就用卑鄙的計謀將另一個人踢出了權利中心,這才是兩方分裂的真正原因,根本就不複雜。”


    我道:“能告訴我你們為什麽會去陳家村呢?”


    老葛道:“這也不是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們經常去陳家村,不止是我們,馭鯨人也經常去。”


    我道:“那究竟是個怎樣的村子,為什麽會有棺材廟存在呢?”


    老葛道:“陳家村的人就是一群所謂的狂鯊人,他們守著那座棺材廟已經很多代人了,隻是近些年他們長老莫名其妙的失蹤,馭鯨人和狂鯊人都懷疑他是勾長空的左手,所以經常會去陳家村逼問他們長老的下落。”


    我道:“難道那天你們去那裏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老葛道:“沒錯,其實我也知道問不出來,不過有人迫切的想知道陳新蘭的下落,我們隻是跑跑腿而已。”


    聽了這個名字我開始覺得耳熟,忽然想起了那個一直和我打交道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他正常的時候自稱周林,不正常的時候則稱呼自己為陳新蘭,難道看似正常的“那個人”出現才是他真正不正常的時候?


    我剛想把這個情況告訴老葛,心念一動,話頭一轉道:“陳新蘭之前是不是跟著勾長空混的人。”


    老葛想了想道:“也不盡然,狂鯊人是勾長空最大的經濟支柱,陳新蘭說是勾長空的後勤部長,其實隻是一個掏錢的人而已。”


    我不解的道:“還有人會做這樣的冤大頭?”


    老葛道:“他這麽做自然有他的道理,狂鯊人曾經是馭鯨族最高的管理者之一,自然就掌握著巨大的一筆財富,這樣的人想對付另一個人,他最容易付出的代價就是金錢了,所以聖戰團一直就受狂鯊人的資助,二者之間就是這種關係而已。”


    我道:“原來如此。”這才明白陳新蘭原來居然是狂鯊人一個部落的長老,這樣的身份地位是很尊崇的,他居然選擇去做勾長空的爪牙,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這時船體一動,向前緩緩而去,我看著海麵不停躍出的各種海魚,低聲問道:“可是你最後又跟著我出海了,這又是誰的命令呢?你們需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老葛有些詭異的笑道:“這件事情按理說我是沒有權利告訴你的,但是既然你問了,我也就不隱瞞了,跟著你的命令是前些天你見到的老者下的,至於為什麽說出來或許你不相信,他讓我們一定要保護你的安全。”


    這點確實出乎我的意料,道:“保護我的安全?為什麽?我們之前甚至互相都不認識。”


    老葛道:“你不認識我們,不代表我們就不認識你,鄒凱男,巨鯨設備事件讓你名揚天下,隻要是馭鯨人這個族群,沒有不知道的,所以我們猜測這次出海你一定會有很多的麻煩,所以保證你的安全是必須的,我也不怕明白告訴你,你對我們有用,而且是大用處。”


    他說的話雖然我知道是實話,但是聽著總覺得有些不舒服,道:“你們想利用我做些什麽?現在能說嗎?”


    老葛笑道:“你手上有一份花名冊,是我們所需要的,或許現在你不會給,但是你肯定會給我們的。”


    說罷不再廢話,轉身進了屋子,他這句話說得沒頭沒腦,不過我也不想和狂鯊人多囉嗦,既然他走了,我也沒有多問什麽,但是萬萬沒想到我現在居然被一群狂鯊人保護了,當然也許真像是我被綁架了也說不定,至少目前我應該是安全的,如果能將精力都投入進尋找雙頭邪中,那一定事半功倍,不過我心裏還是有一塊巨大的,無法跨越的陰影,那就是我的父母,他們出賣自己的兒子,無論如何這點是我不能接受的,或許他們有難言之隱,但是這種行為肯定是惡劣而且異常卑鄙的。


    不過對於自己的父母,不可能過多譴責,畢竟我的生命是他們所賜予,就算要回去也不為過,我雖然心裏黯然,但也隻能接受這個現實,所幸身邊還有茉莉花陪伴,她也是我對生活最後一點的希望所在了。


    第一百零四章 大祭司


    之後的日子波瀾不驚,我知道自己離棺材廟越來越近了,那片海域確實有問題,我曾經看到大批的骨魚在那裏出現,所以說不好心裏的感覺,有些緊張,應該也有些擔心,當然我是擔心茉莉花的安全。


    茉莉花並不知道我心裏所想的事情,她以為我就是害怕,一路上不停的寬慰我,我也沒有說破,隻是默默聽著她說話,就在這時,莫名其妙的飄來一陣悠揚的笛聲,我們尋聲望去,隻見不遠處的海麵上飄著一艘普通的木質小船,船尾坐著一個頭戴鬥笠的老者掌舵,船頭則是一個豎著兩個辮子的小姑娘,笛聲正是她吹出來的,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曲子,但聽著非常歡快、活潑,小姑娘的功力也不錯,音調流暢自然,沒有絲毫停滯。


    我聽的入神,冷不防老葛在我耳邊道:“這兩人有古怪,這片海域也算是深海區域了,小型客船都不敢行駛進入,但是他們卻劃著小船,我看他們一定是馭鯨人。”


    我道:“這一點也不奇怪,馭鯨人本來就是生於海上的,像我們這樣的已經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馭鯨人了。”


    老葛嘿嘿冷笑了兩聲道:“你這些年生活的無憂無慮,可知道我們是怎樣過來的?”


    我道:“老實說從我自己身上,很難想象馭鯨人是如何生活的。”


    老葛道:“你當然想不到了,馭鯨人,尤其是馭鯨族的戰士,每年都要接受嚴格的挑選,勝利者將會代表整個種族參加深海霸主的祭祀活動,這其實是個異常危險的事情,一旦遇到深海霸主進入祭祀區域,所在的馭鯨人基本上都不可能生還,而即使是那些沒有機會參加祭祀的馭鯨人,也會經受嚴酷的訓練,為下一年的選擇做準備,我們都曾經作為戰士進入過集訓營,當然那是在沒有分裂以前。”


    我道:“既然祭祀是一件風險如此巨大的事情,你們為什麽還要去做?”


    老葛道:“這就是信仰,說不清楚的事情,麵對著深海霸主,唯一生還的馭鯨人,近幾十年中也隻有勾長空一個人,可惜他最後還是栽在雙頭邪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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