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豐率領弟子迎出,隻見三位神僧率領著十數名僧人,緩步走到紫霄宮前。


    那空聞大師白眉下垂,直覆到眼上,便似長眉羅漢一般;空性大師身軀雄偉,貌相威武;空智大師卻是一臉的苦相,嘴角下垂。


    後麵的眾多弟子中倒是有不少看起來年輕清秀的。


    張三豐迎著空聞等人進入大殿,空聞、空智、空性三位高僧坐定,喝了一杯清茶。


    空聞說道:“張真人,貧僧依年紀輩分說,都是你的後輩。


    今日除了拜壽,本是不該另提別事。但貧僧忝為少林派掌門,有幾句話要向前輩坦率相陳,還請張真人勿予見怪。”


    張三豐向來豪爽,開門見山的便道:


    “三位高僧,可是為了我這第五弟子張翠山而來麽?”


    張翠山聽得師父提到自己名字,便站了起來。


    空聞道:


    “正是,我們有兩件事情,要請教張五俠。


    第一件,張五俠殺了我少林門下龍門鏢局七十一口人命,該當如何了結?


    第二件,我師兄空見大師,一生慈悲有德,與人無爭,卻慘被金毛獅王謝遜害死,聽說張五俠知曉那謝遜的下落,還望張五俠告知。”


    張翠山朗聲道:


    “空聞大師,龍門鏢局七十一口人命,絕非晚輩所傷。


    我一生受恩師教誨,雖然愚鈍,但絕不打誑語。至於真正的凶手,我確實知道,但不能明言。


    這第二件事,空見大師圓寂西歸,天下無不痛惜,但那金毛獅王謝遜是我八拜的兄弟,我們武林中人,最重莫過於一個‘義’字,我張翠山頭可斷,血可流,但義兄的下落,恕難相告!


    他這番話侃侃而言,滿臉正氣。


    空聞方丈繼續向張翠山逼問:


    “張五俠,在這的各門各派,有誰的弟子沒有被謝遜殺害過!難道你當真要替謝遜擔當那與天下武林為敵的罵名?!”


    一旁的眾多門派眾人也是附和道。


    張翠山看著場麵漸漸有些失控,運轉內力大喝道:


    “各位!此事與我恩師無關,與眾同門無關,如果各位要以死相逼,要殺要剮我張翠山一人承擔!”


    就在張翠山還要往下說的時候,一旁的宋遠橋卻是一伸手就把他壓了回去。


    “我五弟至仁至義,謝遜的下落他不願意說便不說!在下宋遠橋正好也有一事想請教少林派!


    究竟少林派哪位高僧傷了我三弟俞岱岩!”


    “你怎麽就能認定是我少林的人?”


    “我三弟的傷是大力金剛指所致,除了貴派還有誰能練得如此功夫?


    當年我三弟身負重傷,身子根本就動彈不得,有位少林弟子卻用大力金剛指硬生生折斷他的四肢就隻是為了逼問屠龍刀的下落!


    這手段未免太狠毒了吧!”


    空聞大師道:


    “此事老衲早已嚴查門下弟子但無一人加害於俞三俠。”


    張鬆溪伸手懷中,摸出了一隻金元寶,金錠上指痕明晰,大聲道:


    “天下英雄可見,這便是傷我三哥那人留下的,想必大家也可以看清楚,除了你們少林派的大力金剛指以外,還有哪個門派可以留下?


    你誣陷我五弟殺你少林弟子那是無憑無據,我說你少林傷我三哥,這是鐵的證據!”


    “可憐我的三弟生平行俠仗義卻落得個終身殘廢!十年來臥床不起!”


    宋遠橋雙目含淚。


    站在空聞身後的空智大師提出了個意見:


    “這便是你有你的說法,我有我的說法,穀子倒地亂了芝麻,不然咱們打一架!若是你贏了,過往往事一概不提!如果是我們贏了,就請張五俠說出謝遜的下落!”


    站在後方的武當眾人齊上前喝道:


    “好!”


    莫聲穀出聲道:“咱們就以武當七俠應戰,若是我們僥幸勝了,就請少林派的三位高僧帶同這許多拜壽為名尋釁為實的朋友離開武當,不再刁難!”


    眾人約定完畢,就見武當眾人回後院開始商量準備。


    各派眾人陪同張三豐盡皆在武當的演武場上等待著,很快眾人就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昆侖派的西華子首先忍不住出聲:


    “張真人,這張翠山都進去這麽久了怕不是跑了吧?”


    “是啊,是啊!”


    各派弟子也是附和道。


    “諸位稍安勿躁,待我徒兒準備好了,便會回來!”


    張三豐壓了壓手道。


    “這比個武還準備什麽呀?我看就是怕輸跑了!”


    “我武當弟子絕非貪生怕死之輩!”


    一旁的謝玄看著張三豐雖然沒有運功,但氣場強大把西華子壓了下去,接著就看到掌門何太衝忍不住站了出來。


    “那就叫他們出來吧!張真人莫非你是在包庇徒弟?”


    “諸位,各位既來便是客,老朽本當以禮相待,但是也容不得胡亂撒野!”


    張三豐底氣十足,話一出便震懾住了全場。


    各門派的那些小弟子皆是兩眼放光的看著張三豐,特別是武當派中的那些小弟子,更是激動的不能自已,本來以為自己門派的掌門是個糟老頭子,沒想到這麽霸氣,輕鬆就震懾全場!


    眾人靜默良久,李敏便看到滅絕師太忍不住上前。


    “張真人,峨嵋一向敬重武當,可是今天,張翠山必須出來,給大家一個清楚的交代,這並非僅僅是貧尼與他個人的恩怨,如果張真人還是百般維護的話,那等於說武當要與整個武林為敵!”


    話音剛落,就見中排掌門弟子都亮出兵器做好了打鬥的準備。


    就在眾人劍拔弩張之際,張翠山從後院衝了出來大喝:


    “你們別為難我師傅!


    我張翠山一人做事一人當!


    此事與我恩師無關,與武當無關!”


    “那好,就請你把金毛獅王謝遜的下落說出來吧!”


    “是啊,是啊!”


    “說出來吧!”


    眾人附和。


    張翠山轉身看了看眾人冷笑道:


    “我知道你們這些名門正派都在等我,你們如此有心在我師父百歲壽辰這天前來賀壽。


    我也知道你們的真實目的就是想打探金毛獅王謝遜的下落,說白了,不過是想得到屠龍刀罷了!”


    眾人被說的啞口無言,盡皆避開了張翠山的目光。


    “寶刀屠龍,武林至尊,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你們放心我張翠山今日一定不會讓你們白來,我一定給你們一個交代!讓你們心滿意足!”


    說完就見張翠山轉頭噗通一聲跪在了張三豐的麵前:


    “師傅!弟子有負師恩,有愧武當,但弟子仍有一事相求!”


    “說!”


    “愛子無忌落入奸人之手,唯盼師傅將他救出魔掌,撫養他長大成人!”


    說完就見張翠山對著張三豐磕了三個響頭,站起身向著眾門派的人走去,


    “三尺長劍,斬不盡江湖恩怨,逆了蒼天,直至天荒地老!”


    說著橫過長劍,在自己頸中一劃,鮮血迸濺,登時斃命。


    眾人頓時被這一幕給驚呆了,就連空聞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張翠山就直挺挺的倒地了。


    就在武當眾人同仇敵愾與其他眾派眾人對峙之時,一位元兵模樣的高手帶著一個小男孩出現在了塔樓之上。


    “爹!娘!”


    一看到張無忌出現,張三豐雙腳一蹬便到了那元兵身邊,嚇的他三魂七魄都要飛了,勉強與其對掌一次,就立刻身受重傷,口中噴出鮮血,如果不是對方投鼠忌器之下,可能照麵自己就死了,看著這一幕,那元兵也不敢多待,一掌將張無忌打飛出去,轉身就跑。張三豐也沒有管他轉身前去接住了張無忌。


    “娘!”


    “無忌,無忌,回來了,回來就好!”


    “爹!你不要死,你醒醒啊!爹!”


    “娘!爹是怎麽死的!”


    殷素素通紅著雙眼看了眾派弟子一眼,對著張無忌說道:


    “他們想要知道你義父的下落,無忌,你看看這些人,看清楚,是他們逼死你爹的,你要記得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他們每個人的雙手都有你爹的血!”


    說完殷素素便站了身對著帶頭的少林方丈空聞大師道:


    “空聞大師,少林一向受武林人士尊敬,您又德高望重,是我信任的武林前輩,請您上前幾步,謝遜的下落,我隻說與你一人聽!”


    “善哉!善哉!夫人你要是早一點說出來,張五俠也就不會過世了。”


    空聞大師遺憾道。


    接著眾人就看到殷素素在空聞大師耳邊低語了一番。


    “什麽?”


    “謝遜就在那裏,你們去找吧!”


    “在哪啊?你說什麽?你沒說清楚啊?”


    “在哪?她說在哪?”


    眾門派中人皆是湊到空聞大師身邊詢問。


    很多門派中的玩家也是不明所以也都帶著懷疑的目光看著空聞大師。


    少林中的玩家卻是激動不已,他們感覺方丈就是在故意遮掩著什麽,故意不與別派的說,想要吃獨食。


    就在眾人產生騷亂的時候,殷素素乘著眾人沒注意直接自盡在了張翠山的身邊。


    空聞大師見狀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


    “張真人,這等變故……嗯,嗯……實非始料所及,張五俠夫婦既已自盡,那麽前事一概不究,我們就此告辭。”


    說罷合十行禮。張三豐還了一禮,淡淡的道:“恕不遠送。”


    少林僧眾一齊站起,便下山而去。


    其他眾派也是齊向張三豐告辭,均想:


    “這一個梁子當真結得不小,武當派決計不肯善罷甘休,從此後患無窮了!”


    謝玄跟著何太衝等人也是回返了昆侖山,李敏同樣跟著滅絕師太回了峨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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