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路和陳瑾發現這裏完全插不上嘴後,幹脆一前一後離開了。至於最後怎麽收拾殘局,完全不需要他們擔心。


    兩人上車後,陳瑾開口問道:“我去哪裏?”


    陸路倒是無所謂:“隨便去哪坐坐都可以啊。”


    陳瑾想了想:“去海邊吧。”


    兩人來到了海邊並肩坐著,望著茫茫大海。


    陳瑾突然說道:“我想聽你講講《千百年後我還記得你》。”


    陸路點點頭,開始講述了起來。


    故事發生在五胡亂華時期,一開始就是一個名叫謝三的斥候,哦,也就是古代偵察兵,被敵人俘虜了。在嚴刑拷打之下寫了《自白書》,也就是投降了,並答應帶著敵人一起去刺殺漢軍的主帥祖逖。


    其實謝三並不是真正的叛變,而是因為他身上肩負著一個關乎漢人存亡的秘密任務。如果他死了,這個任務也就失敗了。而敵人其實也識破了謝三是假裝叛變,不僅給他吃了毒藥,更是將計就計,在真正的內奸的配合下去刺殺漢人的主帥。


    不僅鬥爭的雙方都是計中計套中套,其他的勢力也紛紛卷入其中。接下來就是一係列的暗殺明殺,很多熱血男兒為此犧牲。敵人盡管沒能直接殺死大帥,但大帥還是中毒了。在這個過程中,大部分人都對謝三誤解很深,隻有極少數人選擇依舊相信謝三。


    被下了劇毒的謝三,麵對敵人和昔日戰友的追殺,他沒有時間和機會辯解。他隻能在死神麵前跳舞,一刻都沒停止自己的舞步。因為,他必須和時間賽跑,去完成那個任務。因為,隻有完成了那個任務,漢人才有可能反敗為勝……


    陳瑾打斷了他:“我不想聽這個。”


    陸路不解地看著他。


    陳瑾笑了一下回答:“我想聽他和蘇柔柔、青兒以及後麵還能遇到的那些紅顏知己的故事。”


    陸路隻得換了話題。


    蘇柔柔原本是世家大族的小姐,謝三原本是同為世家的謝家被驅逐出門的公子。蘇家非常反對女兒和謝三來往,因為蘇柔柔的父親算出謝三是個短命之人。但是蘇柔柔還是不顧一切反對,和謝三私奔並為他生了一個兒子。後來更是提出用自己的生命換謝三的命。


    青兒其實真正的身世是漢人,父親是犧牲的漢人官員。但是未滿周歲和母親一起便被敵人擄走養大,一直認賊作父。刺殺漢人大帥、追殺謝三,她都首當其衝。後來……


    陳瑾再次打斷了陸路:“蘇柔柔和謝三誰年紀大些?”


    陸路脫口而出:“當然是年齡相仿。”


    這話一說出口,馬上意識到了什麽,立即停了嘴。


    陳瑾笑了,笑得有點淒涼:“自古以來,才子佳人才子佳人。男謂之為才,女謂之為貌。不管再傾國傾城的女人,到了四十歲恐怕也不能稱之為佳人了。”


    陸路站起身,激動地說:“你答應了的,你不能反悔。”


    陳瑾淡淡地說:“我答應什麽了?”


    陸路回道:“你在黃雅涵麵前都答應過,接受我的追求,做我的女朋友。”


    陳瑾長歎一口氣:“陸路,那是虛與委蛇。認真地說,我確實是覺得黃雅涵和你不合適,在當時的環境下,也隻有那樣能幫到你。”


    陸路更加激動了:“不!不是這樣的。”


    陳瑾突然反問道:“那你告訴我,謝三和蘇柔柔最終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嗎?”


    陸路一時語塞。


    陳瑾繼續說:“不過,我想蘇柔柔她不會後悔,她愛過,付出過,得到過。”


    陸路生氣地說:“謝三沒有背叛她!”


    陳瑾柔聲地說:“你要知道,愛情是一件易碎品。打碎愛情的,不僅僅隻有背叛。還有時間、生命、空間等等。可以說,任何一件意外都可能讓愛情這朵世界上最嬌豔的花朵凋謝。”


    陸路固執地說:“不!愛情不會凋謝,它會一直在雙方心裏廝守。”


    陳瑾仍然是輕輕地說:“不能長相廝守的愛情,是愛情嗎?”


    陸路麵紅耳赤,正準備再辯解的時候,陳瑾又開口了:“我比你大十三歲,你知道十三歲是什麽概念嗎?也就是說,我年滿十八歲可以嫁人的時候,你還在地下光著屁股打滾。”


    說到這裏,陸路腦海裏靈光一閃,開口說了:“那我來告訴你這個概念。我一歲的時候,你十四歲,是我的14倍;我2歲的時候你15歲,是我的7.5倍。我13歲的時候你25歲,不到2倍。我們之間的差距在不斷縮小,我不斷追趕著你。等到我60歲的時候你73歲,我們之間無論容貌還是思想,不再有任何差距。”


    陳瑾笑了一下:“強詞奪理。”


    陸路不滿地說:“我認為我說的事實。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你忘了早上我說的嗎?我不想要那些外在的光環和象征,想要活出自己本來該有的簡單樣子。我要的是一種無欲無求幹淨簡單的生活。而你,就是我的這種生活。”


    陳瑾扭過頭看著他,嚴肅地說:“這就是問題最大所在。”


    陸路不解地問:“什麽問題?”


    陳瑾冷靜地說:“你以為你愛我,其實並不是。你愛上的是一個簡單、幹淨、自然的生活,是對你沒有傷害沒有奢望,隻是默默付出的,合乎於你心中設想的假想愛人。而恰巧,我現在成為了這個假想愛人的幻象。你對我更多的是一種感恩,也就是這種感恩加深了這個幻象。所以,你愛上的是一個幻象,並不是我。”


    陸路喃喃地說:“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陳瑾像愛撫一個孩子一樣,撫摸著他的頭發:“你不用急著回答,好好問問自己的內心。”


    陸路抬起頭望著陳瑾,眼神裏有一絲絕望:“那你呢?你一直隻是把我當個弟弟,或者孩子?”


    陳瑾長歎一口氣,望著遠方的大海:“我不知道。真的,我不知道。”


    陸路眼裏閃過一絲火苗:“也就是說,我……不,我們,我們之間還有希望。”


    遠方的海天之間飛過一隻海鷗。


    陳瑾指著那隻海鷗說:“陸路,你看到那隻海鷗了嗎?”


    陸路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陳瑾接著說:“有時候我在想,是誰給海鷗插上了翅膀?既然她可以給海鷗插上翅膀,為什麽不伴著它飛翔?”


    陸路苦苦思索著,卻不明所以。


    陳瑾直接給了他答案:“現在我知道了。愛一個人,其實還有一種方式。就是給他插上翅膀,站在岸邊,看著他在海天之間自由地飛翔。”


    陸路隨著她的話看向海鷗。


    陳瑾接下來的話非常直接:“我愛你。但我的愛隻能是這樣,你明白嗎?”


    陸路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笑意裏滿是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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