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為樓受了不小的影響。


    雖說生意不算一落千丈,跟以前相比,卻是差了不少。


    也有不少趁機想旁敲側擊混水摸魚的,都讓池映易給擋了回去。


    那天的衙差回去後,並未再來,楚玉仍有些提心吊膽。


    說不定是回去造假證去了,給胡不歸硬安一個胡人的身份,也不是沒有可能。


    隻現在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小心謹慎別著了道才是。


    酒樓的內院裏,楚玉坐在屋簷欄杆下,正望著天空。


    早上剛把唐英幾人送走,下一步該怎麽做?


    隻要陸知安無罪,哪怕是被貶黜,也給陸懷安和陸栩的仕途留了一線機會。


    隻現下楚玉是越來越糊塗。


    哪怕見了陸知安一麵,也還未弄清楚,他到底是怎麽把自己給作到監獄裏麵去的!


    杜振站在她對麵的屋簷下,雙手抱胸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麽。


    前堂的喧鬧聲傳來,愈加顯得此處靜謐。


    楚玉心裏有些煩躁。


    那種找不到原因,隻能隨意亂闖的心情很無力。


    陸知安在瞞著什麽?


    前堂的聲音越來越大,忽然傳來一聲尖叫。


    楚玉向那邊望去。


    隻有圍牆擋著,並看不清。


    她站起身,看了杜振一眼,見他對自己聳聳肩,便提步向前堂走去。


    一進去,就看到滿目狼藉,廳堂中間四散著盤盞碗筷的碎屑,旁邊一張坐席上,有三個尚未及冠的男子,麵上泛紅,似是醉酒,正嬉皮笑臉地看著池映易。


    看穿著倒是不差。


    池映易將秀秀攔在身後,峨嵋輕蹙,淩厲地望向那幾人。


    楚玉走向櫃台問老掌櫃:“怎麽回事?”


    老掌櫃是個老好人,總是笑臉迎人,此時亦是滿眼怒火:“一群登徒子,先是調戲了那些個跑堂,摸了人家,秀秀前去調停,又要強拉了過去陪酒,都說了我們這裏不許這樣,仍是不聽,幾句話下來,居然說要將秀秀賣去做妓!”


    這話就過分了!


    四為樓裏有女跑堂,大多都是服侍一些娘子,且四為樓文學氛圍濃厚,那些進進出出的客人,不說心裏是怎麽想的,但動作上是規規矩矩,從不逾越。


    這是有人要當出頭鳥,替人探路來了?


    不過一句話的功夫,場中又有了變化。


    那三人中有一位穿鴉青色長衫的男子一手杵著腦袋,一手用筷子敲著桌子,色.咪.咪地看著池映易:“都說四為樓裏的小娘子個個嬌豔,倒不如將酒樓改為青樓,這掌櫃小娘子,當老鴇可惜了,當個頭牌說不定還能名震京師,哈哈哈……”


    其他倆人跟著笑了起來。


    楚玉四周看了一下,沒見著胡不歸,不知道是被池映易打發到哪裏去了。


    幸好這人不在,不然今天這裏就得出流血事件了。


    池映易冷著臉道:“幾位客人醉酒了,扔出去!”


    “走看誰敢!”


    方才那男子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手裏的筷子指指點點:“不過是家快要完了的酒樓,哪裏來的這麽大脾性?”


    他打著酒嗝四下掃了一眼:“說不得你們最後都會脫了衣服,等著人排隊,到時候爺爽了,心情一好還會多捧捧場!”


    四為樓裏都是些小娘子,哪裏聽過這種渾話,已經有一個被嚇哭了。


    那人聽到哭泣聲,更是興奮,虛著眼睛往那女跑堂撲去,抱著人就要上嘴啃。


    周圍一片嘩然。


    池映易忙上前抓住那人的頭發,強行將他拖開,那男子的夥伴見狀,圍過來就要動手。


    且不說池映易身手了得,四為樓裏跑堂眾多,並不會吃虧。


    隻開店營業,發生這種事情,對酒樓很有影響。


    池映易隻將人拉開便罷,又將那小娘子抱了過來交給秀秀。


    那小娘子被嚇得已經忘記哭了。


    楚玉看著眼前糟心的一幕,眼前直發黑。


    她深呼吸一口氣,想將怒火壓下來。


    那人被摔到朋友懷裏,掙紮著站起身,繼續口吐穢言,楚玉隻聽到腦中弦斷了的聲音。


    她四下看了看,櫃台上有空的瓷酒瓶,小小的,不過半尺高,瓶口初細長,正好握在手裏。


    她挑出一隻,在手裏墊了墊,有些重了,便在櫃台上敲碎底部,藏在身後,往場內走去。


    楚玉強忍著怒氣走到池映易旁邊,聽她怒道:“滾!”


    那人整整衣衫,吊兒郎當地掃視了全場,咂摸著嘴道:“海棠春色,各色美人是應有盡有。若是纖纖素手換了那酒盞,倒是散盡千金,隻求美人一枕。”


    旁邊客人都在看著笑話,池映易怒喝:“扔出去!”


    四下跑堂正要上前,卻見楚玉拍了拍池映易的肩膀,對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動怒。


    然後將手背在身後,走到那男子麵前,笑眯眯地問他:“你要尋花問柳,為何不去那該去的地方?做甚要來這裏討不痛快?”


    那人見了楚玉主動出來,指著她對旁邊兩位友人道:“瞧瞧,這主動得,在床上多帶勁!”


    楚玉依舊笑著問:“可是在青樓花費不起?”


    那人睜著一雙迷蒙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楚玉,往前邁了幾步就要去摸楚玉的臉。


    楚玉將頭一偏,讓他摸了一個空。


    “敬酒不吃吃罰酒,乖乖地讓爺摸個痛快,不然有你好看!”


    楚玉仍舊不緊不慢地開口:“那爺是想用哪隻手來摸?”


    那人想了想,伸出右手道:“當然是兩隻手,上下都要摸個透!”


    楚玉臉上笑得更是燦爛,忽然將右手從身後舉到前麵,一瓶子給那人的手上紮了下去!


    瓶底被敲碎,細而尖銳的瓷片殘渣狠狠地紮進那人手背。


    那人慘叫一聲,忙縮回手,楚玉手中的瓶子被順勢帶了出來。


    有血順著瓶口滑在地上。


    不過幾滴,卻似砸在眾人心頭一般。


    一時間,四周一片靜默,隻聽到那人的呼痛聲。


    那人的友人反應過來忙要上前,楚玉喝道:“攔住他們!”


    四周的跑堂忙將倆人摁住。


    楚玉依舊笑著問那人:“爺還想用那一隻手來摸?”


    那人抱著血肉模糊的手往後退了一步:“你膽大!”


    楚玉揚了揚手中的瓷瓶一點頭:“看來不是用手了!”


    那人的眼睛警惕地跟著瓷瓶晃,冷不防楚玉將瓷瓶往上方一扔,傾身上前,一腳向他踢去。


    正中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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