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看起來略有點傻,望著我沒有說話,我姑且當她是震驚到了。我轉到她身後替她推了一把秋千:“好好考慮一下,我在青陽門等著你。”然後退出了她的夢境,走了。


    柳依出事我跳下洗仙池中撈出她的神識,洗仙池水消融掉了我三分之一還多的修為。又施法用悟道給我的巫法隔著許多時空殺掉了她的原身,是及其耗費神識的事情,其後也一直沒有機會好好恢複。而今,我已經感覺到我的識海在暴動,出現這個情況我其實並不意外的。


    我放開神識掃視,天兵甲正帶著月寶在青陽派開辟洞府。我直接挪移到了月寶的身邊,摸摸他的小腦袋:“月寶,爹爹需要閉關一段時間,也許要很久,你是想回天尊山還是想就在這裏?”月寶仰起頭看我:“爹爹在哪裏閉關?爹爹在哪,我就在哪。”


    我沉凝,識海動蕩倒是與靈力無關,我可以就在這裏閉關的。在遇到柳依以前,閉關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問題,隻是如今月寶柳依都需人照看,我突然有點覺得閉關真不是好事。不過識海中暴動越來越烈,我耽擱不得了。我交代月寶:“我讓聶叔叔在這裏陪著你,你也可以去找娘親玩耍,但是不可淘氣一定要聽聶叔叔的話。”再交代聶原如果月寶柳依如有安全問題,可以隨時打斷我的閉關。修行這麽就以來,我第一次閉關的如此不安心。


    我在青陽派找了個沒人的小山頭,用劍削平了山頂,再布下幾個結界。取出九重天上用慣的蒲團,盤腿坐下。內視已身,便進入識海之中。


    識海中的星體本來是安靜懸浮的,我曾以為它們完全是互相獨立的個體,彼此之間沒有任何關聯。現在,他們在識海中互相胡亂運行,有的互相吸引,有的互相排斥,有的甚至彼此擦肩而過。我試圖控製讓它們安靜下來,但是控製了這顆那顆再動,按住那顆這顆又跑了。努力再努力也是徒勞,於是我幹脆放棄。我讓自己心如止水,抽離各種情緒。這些變化我亦不知是好是壞。


    數百顆星辰騰挪反轉,翻騰的厲害。當第一次有兩顆星互相碰撞那一刻,我感覺像是誰用了大錘狠狠錘進我的腦袋。碰撞後的碎片慢慢消散,化成純粹的神魂之力。這就像是拉開了一個序幕一般,原本識海中的星辰開始一顆一顆互相碰撞崩潰,潰成碎片,再從碎片退化回神魂之力。我不能阻止星辰的潰散,隻能運起功法,約束神魂之力在識海中有序的遊走。


    神仙的感官優於凡人許多,所以對於痛苦的感覺也是翻倍的。我在這些劇痛中堅持著,當痛苦最甚的時候,我像是透過時間和空間,看到柳依,她對著我笑。


    元星也開始崩潰,它被許多的碎片撞擊,最終也隻能成為純粹的神魂之力,而我原本引入元星的靈力也逸散消失了。所有的痛散去,我隻能感覺整個識海都輕鬆下來,全身都暖融融的。我在那一刻突然有一種我將錯誤的道路糾正回來了一般的感悟。


    我的識海中全都充滿了最原始的神魂之力,無色無狀,如霧一般在識海中慢慢飄蕩,互相凝結。我將所有力量繞一個漩渦旋轉起來,越來越快。神魂之力慢慢凝結縮小,成為了一個全新的球體。我感受著這球體中澎湃的神魂力量,覺得現在雖變成隻有一個,卻比以前強出不少。這一個球體裏麵蘊含了生機,似乎隻要有一個指引出現,它就能催生生命一般。球體的旋轉變慢變輕,漸漸趨於穩定。


    我終於從入定中醒來,在此修習已經5年多了,周圍都是被我修習匯聚而來的靈氣。借著這些靈氣我的結界周圍草木蔥鬱,還開滿各色花朵。我站起身撤了結界,一連幾個靜塵術下去,衣服倒是幹淨了,可是人卻總還覺得灰頭土臉。幾個跨步走在山下水潭,水質清幽卻有些偏冷。洗淨之後渾身清爽,我收拾好自己。


    春末夏還未至,天空中豔陽高照,此時應該是正午時分了。這5年間聶原不曾傳訊,應該是一切都無礙的。我散開神識尋找月寶,一直到神識鋪到了柳依家中,才見到了月寶。我隱了身形挪移過去,月寶與柳依正在柳依房中吃午餐,旁邊立著兩個丫鬟。看來,這幾年,月寶一直在柳依身邊的。月寶一直沒有變化,他與柳依如今都是14歲,好神奇的感覺,兒子與媳婦一樣的歲數。


    月寶14歲還是隻有凡人3歲多的模樣,胖乎乎的,看來柳依把他養的很好。柳依卻是少女的模樣,容貌與以前相同。不過以前的她看著天真些,現在卻。。。頗有些妖嬈?身材也一如既往,但是因生的嬌小,顯得更驚心動魄了些。這畫風到底是怎麽變換的啊,我以為她是小淑女的時候,她長成個女漢子了。我以為要看到一個女將軍的時候,眼前的又是個禍國妖女。


    這是一間女子的閨房,看得出布置的人走的是小公主的粉紅風。可惜書桌上放的都是話本,正經的書都堆上了灰。柳依放下碗看著月寶:“月寶,你不是說神仙不用吃飯麽,為什麽你在這每次都吃這麽多?而且你爹爹也真不來給你交生活費,他真不是丟下你跑了?”月寶翻了一個白眼:“娘親,我都說了,爹爹閉關了,爹爹隻是閉關了。你也是個修士了,知道閉關的啊。”


    柳依皺眉:“你能不能別叫我娘親,都是因為你叫我娘親叫的滿城皆知,我都不能在渠城說親了。不然我娘親也不會讓我過了夏天去京裏。”什麽?說親?我了個去,這可不太妙啊。果然月寶也跳了起來:“娘親,你不是我娘親嗎,肯定不能說親啊,不然我爹爹怎麽辦?”柳依直接賞了月寶一記敲頭殺:“你爹爹是你爹爹,與我有什麽關係,不許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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