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剛剛從殿裏出去的那女子,是誰啊?”歐陽雪看著蕭晨,小心翼翼的問道。


    “別亂打聽,她不是你能打聽的人。”蕭晨一邊批著折子,一邊淡淡的答道。


    歐陽雪一聽,心裏頓時不是滋味。麵上卻是一笑,撒起嬌來,“什麽意思啊陛下!您是不是喜歡她?如果是,給她個名分就行了啊!臣妾又不是那等小氣之人。”


    “說什麽呢?”蕭晨放下折子,轉頭看向她,“今後,不管你還見不見得到她,都不能和她說話,也不準打聽,聽見了嗎?”


    歐陽雪撇了撇的,“她到底是誰啊?既不準同她說話,也不能打聽,究竟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


    “貴妃。”蕭晨沉聲道,“你逾矩了。”


    歐陽雪立即停止了追問,不知道為什麽,雖然眼前這人很寵她,可是每當他沉著聲叫一句貴妃,她便好怕,打從心底裏的害怕。


    雖然他是她同床共枕之人,在他的後宮,他給了自己無上的權利和寵愛,可是,她卻覺得他離她好遙遠,她看不透,也猜不透。


    他若即若離的態度,更是將她的一顆心攪得七上八下,歐陽雪朝蕭晨看去,驕傲如她,沒想到也會有為了一個男人患得患失的一天。


    “怎麽不說話了?”蕭晨突然問道。


    “臣妾在想,陛下是真的愛臣妾嗎?”


    “為什麽這麽問?”


    “臣妾好害怕!要是哪天陛下不愛臣妾了,臣妾該怎麽辦。”說完,她輕輕摟上了蕭晨的腰,“臣妾如此患得患失,是不是讓陛下厭煩了?”


    “怎麽會。”蕭晨一笑,“在朕的心中,雪兒一如往常,有些刁蠻跋扈,卻不失本真可愛。”


    “真的嗎?”歐陽雪抬頭朝他看去。


    “當然。”


    歐陽雪一笑,“那就好。”


    段素從宮中出來,徑直回了一隱秘的院子,此地草木鬱鬱蔥蔥,正是她在北朝的住處。


    暗處的秦浮景看著一身黑衣的段素走了進去,待未看見她再出來後,也便回了客棧。


    “主子,上麵那位可有吩咐?”問話的是段素身邊最得力的下屬——阿闕,此前她按照段素的吩咐,一直在素秋山處理事物,並未同她一起去定京。


    段素搖了搖頭,然後摘下了麵紗,麵紗下的她相貌清秀,隻是臉色有些蒼白,“還可以休息幾天。”


    一旁的阿闕立即端來了一盞茶,“喝了吧!你的臉色又不好了。”


    段素一笑,“喝這些有什麽用!”雖這樣說,但她還是接過茶盞,喝了起來。


    “北朝比南朝寒冷,不然,主子也不必早早的喝這個了。”


    “無所謂。”段素放下茶盞,“對我來說,早喝晚喝都一樣。”


    “主子。”阿闕心疼的看著她,“我一定會為你找到藥,治好你的病的。”


    段素搖了搖頭,“治不治的都不重要了。我已為我滿門報了仇,沒有遺憾了。”說完,她慢慢走向窗邊,看著窗外的花朵,聲音平靜道,“要想完成一件事,必須付出相等的代價,我不後悔。”


    “主子……”


    段素抬了抬手,“休息去吧!”


    “是……”


    第二日,阿闕急匆匆來報,“主子,上麵那位找您。”


    “這麽快。”


    阿闕點了點頭,“聽說是有突發狀況,讓您趕緊過去。”


    “嗯。”段素換了一身黑衣,依然黑紗覆麵,之後秘密進了宮。


    “朕派書瀾去暗中調查元富貪汙藏屍之事,現在突然失去音信,可能出了事,你立即去查查。”說完,蕭晨朝段素看去,“你全權處理此事。朕隻要一個結果,把書瀾帶回來。”


    元富——太府寺寺卿,原先不過是一個九品小官,但自從巴結上丞相歐陽濤後,一路平步青雲,直到掌管太府寺,位列九寺之一。


    但是,此人無腦、且極其貪財好色,怪不得蕭晨會選他作為第一個撼動歐陽濤勢力的馬前卒。


    “是。”段素沉聲道。


    是夜,靜悄悄的元府上空,突然躍過一個黑影,黑影徑直往主院元富的房間而去,月光撒下,照耀出黑影的輪廓,正是黑衣蒙麵的段素。


    她輕飄飄的落到院中,見四下無人,立即閃身進了房中,“誰?”一道驚恐的男聲突然響起,正是突然驚醒的元富。


    “來……”他剛準備叫人,段素立即封住了他的穴道,眼裏的笑意閃過,“元大人……”


    元富驚恐的看著她,但奈何自己說不了話,身子也動不了,隻有一雙眼珠子慌忙轉了兩下,然後定定的看著眼前的黑衣人。


    “我過來,是想問問元大人,曲書瀾在哪?”段素笑著看著他。


    曲書瀾?元富心下一驚,連忙左右轉了轉眼珠,表示不知道。


    “元大人不知道?那……就不要怪我了。”說著,她從袖中抽出了一把匕首,往元富脖子上左右比劃了兩下,元富頓時出了一身冷汗,段素看著,笑了笑,“元大人可不要怪我,我原本是不想殺你的,可是你自己不識時務,就怪不得我了。”說完,手一抬,便要往他脖子上紮去。


    這一紮,他哪裏還有命在?元富拚命的眨著眼睛。


    段素一看,慢悠悠的收了匕首,“元大人眨眼睛是什麽意思?難道是,突然又想起來了?”


    元富趕緊又眨了眨。


    “當真想起來了。”段素一笑,“那人在哪呢?”


    元富眼睛往門外瞥了瞥。


    “外邊?”


    元富眨了眨眼睛。


    段素朝門外看去,一般尋常的家丁他自然不會放在眼裏。可是,她剛剛過來時,還看見了一隊府兵在府裏巡邏,身上皆穿著整齊的鎧甲,手上都拿著兵刃,不是一般的府兵。


    她不想把這件事鬧大,一來不利於之後查案,二來她也實在懶得麻煩。


    段素轉身朝元富看去,“可是關押在暗牢?”


    元富又眨了眨眼睛。


    元府說小不小,要想找到暗牢,短時間之內肯定找不到,難道當真要把這頭豬帶著?


    段素無聲歎了口氣,然後在他身上點了兩下,元富一愣,“你現在可以走路了,不過,還是不能說話,所以你別想著大聲嚷嚷來一些人讓我煩,也別想著能從我身邊逃走,要是讓我發現你動歪心思,小心我殺了你。”


    其實,她也隻是嚇嚇他,要是真能殺,她早就殺了這些人了。殺一個太府寺卿事小,可是,如果讓歐陽濤借此大造文章,做些別的不可預知之事,那就是大大的不妥了。


    想到這,她還覺得有些憋屈,想她段素,何時做過這些隻威脅人,而不采取手段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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