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酒酒!”


    “酒酒你幹什麽!”


    一眾人,眼睜睜的看著燕蒹葭,撲向了楚青臨的懷中。


    那個素日裏高高在上,清冷矜貴的青年,一瞬間紅了臉容。他一動不動,任由燕蒹葭抱著自己,不知該如何是好。


    “大王,你終於回來了。”她靠在他的懷中,豔絕楚楚的臉容,滿是歡喜:“笑笑等了你好久,好久。”


    楚青臨方才說:宵小,她便聽成了笑笑。


    笑笑二字,原是虞姬的名字嗎?


    “公主!”扶蘇臉色一黑,禁不住上前,想要拉開楚青臨。


    可他方觸到楚青臨的衣領,眼前便掠過一抹亮光。長劍出鞘,利刃抵在他的脖頸上。


    “你敢刺殺大王!”她冷冷盯著他,眼底滿是嗜血:“好大的膽子!”


    這一刻,她是真的想殺他。也是真的要護住楚青臨。


    深吸一口氣,扶蘇的理智被拉了回來。


    “公主。”他笑了笑:“我是扶蘇。”


    可他的話,卻入不了燕蒹葭的耳,她仿若未聞一樣,眸底仿佛淬了冰渣子一樣,沒有一絲溫度。


    這時,她身後的楚青臨出聲,說道:“笑笑,放下劍。”


    他語氣很是低沉,但卻異常溫柔。


    “可是大王,這人無禮,竟是要傷大王。”燕蒹葭回頭,語氣憤憤。


    雖說是憤憤,卻是有股子女兒家的嬌嗔,與方才對著扶蘇時的態度,全然不同。


    “笑笑,他沒有惡意。”楚青臨看了眼扶蘇,眉梢不動聲色的一挑:“放下劍罷。”


    燕蒹葭聞言,倒是真的乖乖放下劍。隻是,她一放下,收起長劍。便又撲向楚青臨的懷中:“大王,你說什麽便是什麽,笑笑聽大王的話。”


    溫言軟語,溫香軟玉,這濃烈的甜糯味兒,讓楚青臨耳根子愈發紅了起來。


    一側的蕭皇後見此,卻是長籲一口氣。


    “酒酒這是……”燕王不解,看向蕭皇後,等著她給自己解釋。


    “酒酒的神智,回來了。”蕭皇後終於臉色放鬆了些許:“被惡幻附身,大多呆愣失神,一旦有些神智,就說明,她在極力抗爭惡幻,與惡幻暫且化而為一。”


    惡幻,說白了便是人死後的意識罷了,若是取而代之活人,那麽活人便會毫無知覺。


    但是還有一種特例:惡幻成了活人的記憶,無法左右其性命。


    這樣一來,燕蒹葭也算是暫時脫離了隨時會死的危難。


    隻是,惡幻的記憶,大都是執念,執念瘋狂,也容易讓她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燕王倒是極為聰明,一瞬間便聽懂了蕭皇後的意思,但一側的尚瓊卻問出了在場眾人的疑問:“娘娘,合二為一是什麽意思?眼前的公主,還是公主嗎?”


    “是她,也不是她。”蕭皇後耐心解釋道:“酒酒如今沒了自己的記憶,腦中皆是惡幻生前的記憶。所以她把自己當作了這……喚作笑笑的女子。”


    “可笑笑……似乎是霸王別姬中的虞姬。”尚瓊蹙起俊朗的眉梢:“若是照著霸王別姬來看,虞姬最後可是會自刎於營帳的。”


    燕蒹葭愛戲,尚瓊與她是好友,自是有著這般相同的喜好。他也懂戲,更懂霸王別姬!


    “是,所以楚將軍。”蕭皇後歎息:“酒酒……就交給你了。”


    這回,楚青臨在燕蒹葭眼中,是西楚霸王,那麽就是燕蒹葭的蓋世英雄。


    “娘娘放心。”楚青臨道:“公主臣會保護……”


    隻是,他話還沒有說完,燕蒹葭忽而有些惱怒的回頭,看向蕭皇後:“大王,她算是什麽娘娘?大王分明隻愛笑笑一人!”


    那張從來都是笑眯眯的臉容,對著蕭皇後一口一個母後叫的極為乖順的燕蒹葭,此時忽而變得有些不像她了。


    蕭皇後眉梢一蹙,深知如今她心係西楚霸王,容不得半點沙子。為避免燕蒹葭體內的惡幻發瘋,她趕緊拉了拉燕王的袖擺:“陛下,咱們回去罷,留在這裏怕是……對酒酒不好。”


    說著,兩人便很快喚上尚瓊一起,離開了屋內。


    本來蕭皇後還打算叫上扶蘇一起,但奈何扶蘇眼底揉不得沙子,卻是動也沒有動,偏生要留在此地。


    美其名曰:避免宵小之輩對燕蒹葭有不軌的舉動。


    但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是不想此時失去理智的燕蒹葭,對楚青臨有什麽不軌的行為。


    直到屋內再度安靜下來,隻剩下燕蒹葭、楚青臨以及扶蘇三人時,氣氛便更是尷尬起來。


    楚青臨雖說是愛慕燕蒹葭,但是如此情景,實在有些臉紅心跳,無法沉靜。他僵硬的被她抱著,一動也不敢動。


    “楚將軍在京錦台,查到了什麽?”扶蘇看了眼燕蒹葭,問的卻是楚青臨:“現在四下無人,楚將軍但說無妨。”


    “公主身上的惡幻,可是會有異動?”楚青臨問道。


    若是這惡幻與操縱之人有所聯係,那麽如今當著燕蒹葭的麵說這些,無疑就是走漏風聲之舉。


    “不會。”扶蘇道:“如今這惡幻已然是被公主控製住了,才會變成眼下的情況。除非背後操控之人,當著燕蒹葭的麵再度操控惡幻。”


    楚青臨聞言,微微頷首,於是便將自己所知的事情,娓娓道來。


    隻是,話剛說完,那頭燕蒹葭卻是有了兩分困倦之意。


    “大王,妾身有些乏了。”她仰頭,眨了眨眼睛,那撒嬌的小模樣,著實令人心動。


    臉色愈發紅了幾分,楚青臨磕磕絆絆道:“去……去歇息罷。”


    那一頭,扶蘇似乎麵色如常,但誰也沒有看到,袖擺下的五指,微微攏起,幾根青筋也凸出至極。


    “大王不陪著妾身一起歇息嗎?”燕蒹葭絲毫沒有注意到扶蘇的神色,隻滿眼都是楚青臨,眉眼染上嬌羞之色。


    話音落下,楚青臨臉色愈發紅了幾分。


    他輕咳一聲,而後道:“笑笑,你先歇息,我與他說些要緊事,晚些時候再來陪你,可好?”


    他是正人君子,自是不想如此趁人之危。不過抬眼,瞧著扶蘇心中不愉卻強裝鎮定的模樣,不知為何竟是生出幾分得意的情緒來。


    那頭,燕蒹葭聞言,倒是乖巧的點了點頭,隻囑咐道:“大王可要快些,妾身等大王回來。”


    “好。”楚青臨頷首,隨即便和扶蘇一起,出了屋門。


    一陣風吹來,扶蘇率先掩門,似乎生怕裏頭的燕蒹葭著涼。


    這般舉動,皆是入了楚青臨的眼。


    “楚將軍查到什麽,但說無妨。”白衣微動,他緩緩說著,宛若謫仙的臉容,沒有一絲情緒。


    楚青臨回道:“今日我去問話,瞧著京錦台新來的花旦,有些異樣。”


    “哦?什麽異樣?”


    “我今日並未提及公主何時出事,隻說今日出事。”楚青臨沉聲道:“但那花旦卻說漏了嘴,一聽便是知悉公主是今日一早才如此模樣。”


    “楚將軍打算,如何查問?”扶蘇微微一笑:“扶蘇以為,此人恐怕不是幕後之人,若是嚴刑拷打一番,定然會招供幕後指使。”


    “不錯。”楚青臨道:“我和國師想的一般無二。現下已然吩咐下去,刑罰伺候了。想來,不多時便會有消息。”


    他和扶蘇想法一樣,若是那花旦就是幕後之人,怕是不會這麽大意說漏嘴。


    “那便有勞將軍了。”扶蘇頷首,而後又道:“隻是,有些事扶蘇還是得與楚將軍一說。”


    “何事?”楚青臨挑眉。


    扶蘇道:“公主這幾日,還是勞煩楚將軍多照顧一二。”


    這語氣,仿佛燕蒹葭已然是他的了一樣,聽得楚青臨深覺刺耳。


    他也不服輸,隻淡淡道:“公主之事,於我也是極其重要。國師且放心便是。”


    他依舊冷峻,但語氣也是含著幾分曖昧之意。


    扶蘇微微彎唇:“楚將軍不知道嗎?”


    “不知道什麽?”楚青臨眸底微深,扶蘇的神色,委實有些讓人……厭惡。


    “公主與扶蘇,已然互許終身。”扶蘇歎息,似是而非:“本打算這幾日與陛下提及賜婚一事,卻不料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楚青臨哪裏相信?冷笑一聲,便道:“哦?互許終身?本將軍倒是不曾聽公主這般說過。”


    “楚將軍信不信無妨。”扶蘇道:“隻是,公主如今有了我的孩子,這幾日,也勞煩楚將軍多避諱一二,讓公主多吃些……”


    “孩子?”楚青臨蹙眉:“國師可知,這話不可胡說。”


    扶蘇神色淡淡:“楚將軍若是不信,自是可以請了醫者給公主把脈。”


    楚青臨依舊不信:“早上太醫給公主把過脈,可是未曾提及此事。”


    “公主的事情,誰人敢多說?”扶蘇道:“楚將軍不信,便喚來醫者,給公主把脈,隻是此事隻你我二人知悉,若是鬧得沸沸揚揚,對公主不好。”


    他話音落下,忽而有稟報之聲傳來:“將軍,天牢有消息傳來!”


    轉眼,便見侍衛跑了進來,急匆匆的稟報道。


    “看來,是招了。”扶蘇看了眼楚青臨,楚青臨頷首,頓時朝著外頭走去。


    直至楚青臨的身影消失,牧清才現身,問道:“師父,公主何時有的身孕?”


    扶蘇一臉雲淡風輕,看了眼天色,緩緩回道:“我胡謅的。”


    ……


    ……


    ------題外話------


    牧清(哭笑不得):師父的手段……愈發幼稚卑劣了。


    扶蘇:那又何妨?想要抱得美人歸要什麽臉麵?


    牧清:看來楚將軍還是太老實了!


    ps:和浮生燼來一次夢幻聯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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