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蒹葭挑眉,就見楚青臨一手執劍,冷然的走了過來。


    “為什麽怕暴露身份?”燕蒹葭嗤笑,眼角自帶三分張揚:“若是束手束腳,恐怕更難查清此事,揪出真凶罷?”


    原本踏進涼城之前,燕蒹葭和楚青臨兩人便對此有了爭議,燕蒹葭表示,大搖大擺進去才能第一時間掌握那殺人狂魔的動向。而楚青臨則表示,太過招搖未免打草驚蛇,那時扶蘇依舊和牆頭草一樣,笑著保持中立。但燕蒹葭最終還是被楚青臨的一句話,噎的做不了決斷。


    “難道公主忘了?”楚青臨此刻,又搬出了那時的原話,道:“你我樹敵許多,暴露身份也許更加棘手。”


    “但事實證明,一味遠觀,隻能偏於一隅,看不清事實本來的麵貌。”


    “如今不過是才到涼城第二日,局麵尚且不明,公主何必如此心急?”


    “我心急?”燕蒹葭深覺楚青臨委實與她見識不同,按捺住心中的不悅,看向一旁看好戲似的扶蘇,道:“來,讓咱們的國師說說,你同意誰的想法?”


    楚青臨聞言,同西遇和燕蒹葭一般,朝著扶蘇看了過去。


    扶蘇不慌不忙,語氣淡淡道:“我讚同公主的看法。”


    “很好。”燕蒹葭立即道:“國師是個明事理,有想法的優秀牆頭草。”


    扶蘇:“……”


    明目張膽的罵他?


    楚青臨:“……”


    罵的好,難得他和她的想法一樣,扶蘇這廝……真不是個東西!


    西遇:“公主,娘娘吩咐,莫要對國師無……”


    正要說無禮之際,就見燕蒹葭一個冷眼掃了過來,嚇得他趕緊識時務的拐了個彎,道:“畢竟國師年長許多,是長輩。”


    這長輩二字是西遇脫口而出的話,一想起昨夜燕蒹葭說這話的時候,扶蘇難得失態的表情,西遇便覺得……背脊發麻。


    “也是,國師是長輩。”燕蒹葭道:“但楚將軍也是長輩,這兒有兩個意見不合的長輩,看來決斷隻能本公子勉為其難做了。”


    說著,她徑直便丟下楚青臨和扶蘇,朝著人群走去。


    楚青臨蹙眉問:“你家公主要做什麽?”


    “是啊,要做什麽?”扶蘇跟著問了一句,倒是絲毫沒有氣惱的模樣,雲淡風輕的令人捉摸不透。


    “西遇不知。”他又不是公主肚子裏的蛔蟲,怎麽可能知道?要是真知道,這主子就他來當了。


    心下如此腹誹著,西遇很快跟上燕蒹葭的步子,護在她的身後。


    燕蒹葭看了眼前頭,吩咐道:“西遇,幫本公主幫人群散開。”


    西遇點頭:“是,公主。”


    說著,他手中長劍出鞘,劍氣震動,劃過客棧一側的歪脖子樹,一大片枝丫落了下來,砸在圍觀的百姓身上,驚的人群四散開來。


    “你這人做什麽?”有百姓不滿,接連發出責罵。


    “好端端的砍樹做什麽?”


    “這人莫不是有病?”


    ……


    ……


    “閉嘴!”燕蒹葭眯起眸子,嘴角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本公主的人,豈容爾等刁民辱罵?”


    她一張邪肆的臉容,一掃方才的嬉笑怒罵模樣,仿佛骨子裏的尊貴被釋放出來,一瞬間便又回到在建康時候的囂張跋扈。


    “何人在外喧嘩?”正是時,太守張廣洲從屋內走出來。


    “臨安公主,燕蒹葭。”燕蒹葭遠遠望著他,眼尾滿是輕蔑:“張太守,別來無恙啊!”


    臨安公主,幾乎整個燕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即便遠在涼城,也依舊街知巷聞。那是一個傳說一樣的存在,且這傳說還是極為可怖的,沒有絲毫美感。


    一時間,眾人更是往後退去,卻依舊站在一側,圍觀著這個傳聞中的公主。


    “公主遠道而來,是下官招待不周!”


    儼然張廣洲是認得燕蒹葭的,他早年在建康任職,兩年前才被調回涼城,成了當地太守。隻是,相較於在都城的繁華錦繡,張廣洲是極為慶幸早點回鄉的,畢竟在他走後,聽說好幾個同僚被臨安公主‘害的’烏紗帽不保,連衣錦還鄉的資格都沒有。


    張廣洲急急迎了上去,轉瞬額角便落了汗珠,儼然很是畏懼燕蒹葭。


    燕蒹葭南下涼城的事情,他早已收到了朝廷來的信報,其中重點提到,若是燕蒹葭在涼城出了什麽事兒,他不僅烏紗帽不保,就是性命恐怕也難周全。


    對此,張廣洲心知肚明的很,當初在建康城的時候,誰人不知燕蒹葭是燕王捧在心尖尖的公主?


    一邊冷汗涔涔,張廣洲一邊笑臉上前,道:“不知國師與楚將軍……”


    ------題外話------


    小丫頭片子,有很多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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