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燕蒹葭許久,燕訣自覺沒有麵子,強撐著一口氣,道:“若是沒有父皇撐腰,燕蒹葭你又算什麽?”


    “是啊,我有父皇撐腰。”燕蒹葭聞言,不以為意,秀美的眉梢挑起:“怎麽,皇兄這是嫉恨的不行了?”


    說著,也不等燕訣回答,她兀自又道:“不過,皇兄省省吧,這等子福份,怕是你想要也求不到的。”


    她一臉的‘自得’,可那張秀麗的臉容,絲毫不顯庸俗,反而灼灼其華,令人險些看花了眼。


    說不嫉恨是假的,畢竟當今的天子,同樣是他的父親。可偏生,幾個皇子公主,唯獨燕蒹葭深得寵愛。


    一想到這裏,燕訣忍不住口不擇言道:“若是有朝一日沒有父皇,燕蒹葭,我看你……”


    “皇兄這是咒父皇死?”燕蒹葭打斷他。


    “你!”燕訣憋紅了臉,道:“燕蒹葭,你休要胡言亂語!我沒有說過這等子混賬話。”


    “可皇兄不就是這個意思嗎?”燕蒹葭瞧著氣急敗壞的燕訣,惡趣之意,溢滿眼瞳:“父皇是真龍天子,每日裏朝臣的跪拜也都是‘萬歲萬歲萬萬歲’的,怎麽到了皇兄這兒父皇就是有朝一日沒了?”


    對於燕蒹葭來說,素日裏‘大不敬’的行徑倒不算什麽,可放在燕訣身上,那便是大逆不道,咒罵天子,世上第一等的大罪之一。


    “燕蒹葭,你胡言亂語!”燕訣聞言,氣急敗壞:“我何曾如此言說?你莫要把髒水潑到我身上!”


    “皇兄何必這樣惱怒?”燕蒹葭瞧著,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不過是玩笑罷了,皇兄怎的如此慌亂不堪?好歹是堂堂一國皇子,三言兩語的就被激怒,可不是什麽好事兒啊。”


    幾個皇子之中,數三皇子燕訣最是脾氣急躁,因而燕蒹葭也最是喜歡逗弄他。畢竟偶爾瞧著,也算是‘楚楚可憐’,讓人忍不住發笑。


    “你……”燕訣聞言,心知自己又是被燕蒹葭作弄了一遭,氣得差點咬碎一口銀牙:“算你狠!”


    到了這個地步,燕訣隻恨自己今日不該進宮看笑話,否則的話也不至於落得這般狼狽。


    說著,他頭也不回,招呼了身側的宮人,便匆匆離開。這一舉動,看得燕蒹葭忍不住挑眉,為之詫異。


    要說燕訣的性子,不像是那麽輕易罷休的,可今日這般,倒是有幾分怪乎。


    心中如此想著,她挑了挑眉,喚出帝隱:“西遇。”


    “屬下在。”西遇如風一般,出現在燕蒹葭的身側,倒是驚壞了抬轎的宮人。


    “去查查,近日建康有什麽趣事兒。”她意味深長的說著,唯西遇知道言下之意。


    想來燕訣今日的不同尋常,必然是在等著一個什麽契機,或者說,等著什麽人來‘收拾’燕蒹葭。


    “是,公主。”西遇頷首,轉瞬便又消失在空氣之中,令人忍不住瞠目結舌。


    ……


    ……


    燕蒹葭很快,出了皇宮,朝著公主府而去。


    而不多時,燕蒹葭斷大理寺卿之子右掌的事兒與大理寺卿李正進宮問罪的消息,也跟著蔓延建康。


    一眾百姓,皆是搖頭歎息,直到公主荒唐,國之不幸。可奈何,燕王治國有道,燕國近年來更是國泰民安,一派寧和。


    因此,即便燕蒹葭的行徑多麽‘令人發指’,也到底沒有掀起什麽大風大浪。


    而燕蒹葭那一頭,卻是一派從容自在,她將難題丟給了李正之後,自己便又鬥獸走馬,玩得不亦樂乎。


    直到夜幕降臨,她才坐著轎子,由著府中丫頭攙扶著下了馬車,踏入春光閣。


    春光閣是建康最負盛名的煙花地之一,它與不眠樓、傾城居並稱為建康三大溫柔鄉。這三大溫柔鄉,皆是拿捏在權貴之手,因而格外出名。


    其中,不眠樓最是清雅,裏頭一應美人兒都是色藝雙絕,由於不眠樓的主子是楚家一脈,哪些美人兒便多數是賣藝不賣身,誰人也強迫不得。


    傾城居則是舒家掌控,舒家乃燕國第一皇商,其嫡女還是皇宮裏頭的貴妃,這一來二去,也是權勢頗深。


    最後的春光閣,便就是燕蒹葭掛名的青樓之一,同時也是燕蒹葭尋常時候最頻繁出入的地兒。


    這一頭,燕蒹葭方踏入春光閣,便有婢女上前,道:“公主,奴婢照著您的吩咐,已然把姽嫿姑娘安置在二樓雅間了。”


    不眠樓的姽嫿姑娘,從今兒個一早便求見燕蒹葭,隻是,燕蒹葭刻意讓她等了大半天,到了如今才算是要見她。


    “去沏壺好茶。”燕蒹葭揮手,容色帶了三分倦意。


    玩鬧了一日,再好的體力,也免不得透出疲乏。


    “是,公主。”婢女點頭應了一聲,隨即便見著燕蒹葭悠悠然踏上閣樓,朝著二樓雅間而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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