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案發現場,已經是晚上19時26分。


    敦克爾頓街區是老舊的居民社區,到處是各種塗鴉、文字,充斥著黑幫文化,垃圾遍地,聚集著大量的外來人口或者移民,不少窮鬼、黑人和妓女都住在這裏,暴力犯罪以及吸毒現象很嚴重,洛城警署對此大感頭疼。而死者羅傑·馬丁就住在最偏遠的一棟樓裏的頂層,四周沒有攝像頭。


    進入房間內,發現環境很密閉,濕氣和屍體腐臭的味道讓人作嘔。


    “你把他們叫來的?”警探朱莉婭皺了下眉,語氣頗為不滿向一旁的聯邦調查局警員布蘭特說。


    布蘭特摸著頭,有些疑惑:“呃……有什麽問題嗎?”


    “沒事。”朱莉婭質問道,“你們不去查手頭的案子,來這做什麽?”


    “怎麽?我們不能來嗎?我們懷疑死者跟謀殺案有關!”孫斌不滿地說道。


    “真是笑話,編個這麽拙劣的理由就可以隨意插手別人的案子了嗎?”朱莉婭說,“我可沒有接到警長的命令。”


    “你……”孫斌一時不知道如何反駁。


    梁立輝很是無奈,他並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得罪過朱莉婭,說她心胸狹窄並不準確。因為她身材不僅高挑,穿起製服竟然如同緊身衣,胸前呼之欲出,很有料,加上一頭金色波浪卷和小嘴唇更是性感迷人,讓人根本生不起氣來。


    “你放心,我會證明兩個案子是相關聯的,你隻需要給我10分鍾。”梁立輝說。


    “不行,我不能讓你們破壞犯罪現場!”


    “那你想怎麽樣?”


    “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朱莉婭狡黠地說道。


    “什麽?你說說看。”梁立輝感到有些驚訝。


    “就是在你離職回國前,必須帶著我破案,有任何線索、推斷不能瞞著我!”


    “你是指謀殺案?”


    “沒錯,這本來就是我負責的,”朱莉婭委屈又氣憤地說,“你們憑什麽把我排除在外?”


    從案發至今,朱莉婭的調查可以說是毫無進展,她想要把被害人手機通訊錄裏的75名男性聯係人挨個審問一遍,結果審問到第34個的時候,她就要吐了,因為都是簡單的嫖客或者床上關係,各行各業,上至地產大亨,下至街頭混混,而梁立輝他們似乎總能輕鬆地找到疑點和破案線索,不由地讓她抓狂。更可惡的是,他們竟然還不帶她玩!


    “可以。”梁立輝額頭有些冒汗,因為他突然思考了一下這件微乎其微的小事,自己做得確實不夠厚道,不僅搶了人家的案子,還把人家踢出局外。


    “怎麽發現死者的?”


    “是對麵鄰居主人報的案,今天下午大概16點多,她在回家後發現對麵的房門有個神色緊張的男人從裏麵打開,急匆匆地逃竄而出,她走近看到翻箱倒櫃的痕跡和吊在上麵的屍體。根據描述的外貌,我們懷疑他是敦克爾頓街區的一名竊賊,姓名叫馬科斯·海登,是職業犯。”朱莉婭回答道。


    “竊賊?有意思。”


    進入到臥室後,發現死者羅傑·馬丁全身赤裸、腐爛,有大量的蛆在侵蝕皮膚,而腳腕被麻繩栓緊倒吊在天花板,嘴上還沾著封口膠,地上是一灘幹掉的血跡。而身後的牆壁用血寫著大寫的英文單詞“traitor”,意思是背叛者。


    “好惡心。”孫斌捏著鼻子就想嘔吐。


    “死亡時間?”梁立輝詢問正帶著手套檢查的法醫麗塔·亞當斯。


    “從屍體腐爛的程度看,預計在一周左右。”


    “那死因呢?”


    “頸動脈被利器割裂,最終失血過多而死。不過,腦後部明顯凹陷,有血跡,應該是被重物敲擊過。四肢、胸口、背部有數十道類似刀子劃破的痕跡,但都不是很深……麻煩把他弄下來,我要檢查下身體內部。”


    “好的。”


    “死者的器官是完整的,並沒有丟失……不過胸腔有大量淤積的血塊,斷裂了多根胸肋骨……”


    “孫斌,你怎麽看?”


    “羅傑·馬丁應該先是被凶手出其不料地從身後用棍棒或者錘子之類的重物擊暈,然後用繩子捆綁倒吊,進行殘酷的折磨和虐待,拳打腳踢或者用重物錘擊,最後割裂頸動脈致死……”


    “不錯,”梁立輝點了點頭說,“羅傑·馬丁是一名長期作案的犯罪分子和退役軍人,警惕性、反偵察意識都很強,再從牆壁的英文單詞“背叛者”,可以推斷出,這是熟人作案。凶手和羅傑·馬丁很可能是團夥關係。”


    “這麽說,羅傑·馬丁應該是因為出賣了團夥秘密或者觸犯了某種規則而被滅口,”布萊特說,“2009年3月,羅傑·馬丁在日本衝繩島當地因為強奸並殺害一名幼女而畏罪潛逃,被開除軍籍,之後逃到加州並加入了人體器官販賣走私犯罪團夥gaster……有證據表明,他所在的團夥和牙醫本·埃利諾的生物醫療器官供應中心有著密切交易關係……2012年11月羅傑·馬丁為了躲避追捕,從州府薩克拉門托逃離,fbi根據情報推測,他很可能逃到了洛杉磯繼續犯案……”


    茱莉婭說:“你懷疑薇薇安·哈林頓的失蹤謀殺案也是他們團夥所為?”。


    “我來到洛杉磯調查羅傑·馬丁的行蹤已經半個多月了,毫無頭緒,直到這起命案發生,”布萊特說,“根據他們團夥以往的作案方法,這很可能就是他們幹的。”


    “那他們團夥是怎麽作案的?又是怎麽處理被割走器官後的人?”梁立輝問道。


    “他們通常在各地流串作案,選擇獨居、妓女、外地人或者住在貧民窟的窮鬼,一般先是迷暈,綁架到醫療設備簡陋的地下室取走器官,然後再將其殺害,碎屍或者拉到深山直接掩埋……”


    “可這樣就解釋不通為什麽他們要把薇薇安·哈林頓暴露在格蘭德公園,堂而皇之的讓世人知道,畏懼、挑釁或者猖狂?這對於他們並沒有多大好處,甚至可以說是滅頂之災,他們這是在找死!”茱莉婭問道。


    “關鍵在於羅傑·馬丁,從珠絲馬跡來看,他很可能就是負責處理薇薇安·哈林頓的那個人。他並沒有按照以往的方式進行碎屍或者拉到深山掩埋,而是選擇虐殺並且將屍體公之於眾,這等於背叛組織,所以他被滅口!”孫斌一語道破。


    “你說的有道理,”茱莉婭點了點頭,“可是他現在已經死掉了,不會再開口,除非抓到殺害他的團夥。”


    眾人陷入沉思,因為最關鍵的線索被中斷了。


    梁立輝皺了皺眉頭,並沒有說話,他的腦海裏有太多的疑點解釋不清。他四處走動,仔細觀察起整個房間的角角落落,尋找著珠絲馬跡。


    “臥室門是被反鎖的,估計是被竊賊撬開,櫃子裏麵的物品被翻找過,地板上較淺的血跡腳印出到門口就沒有了……而廚房、廁所、臥室的窗戶都被關得嚴嚴實實,沒有留下指紋,應該是凶手帶著手套做的,隻有陽台的窗戶是被人從外打開的,還有不少腳印,很明顯也是竊賊幹的,他是順著排汙管道爬上來的……凶器不在案發現場,他很謹慎……有意思。”梁立輝似乎發現了什麽,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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