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給,隻是覺得我現在正上學呢,要辦婚禮的話,總有種上學期那種叛逆的感覺,我心裏上接受不了,你明白那種感覺嗎?”


    “就像小時候上學一樣,專心聽老師的話,不做任何違反老師說的?你可真是好學生,給你一個三好學生的稱號都不為過。”


    “你這是打趣我呢,嫌我現在太聽話了?”顏暮挑挑眉說道,語氣裏的嚴肅任誰都能聽出來,仿佛隻要他敢說一個“是”,她就撲上去咬他。


    莫修染搖搖頭,“不是啊,我這是誇你,我從小到大就沒聽過話,所以沒少挨打,現在雖然乖覺很多,可是骨子裏還是有叛逆的因子存在,所以,對你是滿滿的羨慕。”


    “這還差不多,那就等我畢業後再說。”


    “不能再說了,隻有兩個選擇,要不現在準備婚禮,要不一畢業就辦婚禮,你選一個?”莫修染很少次的沒有妥協。


    “真的沒有第三種選擇了嗎?”


    “沒有,還有,你的小腦袋一天就好好學習,不要想著逃避,要被我發現你找理由,我立馬抓著你辦婚禮。”


    “那好吧,隻能如此了。”顏暮垂著頭妥協了,可是臉上的喜悅和幸福卻是無法遮掩的。


    莫修染看她這麽乖巧,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這次可以待多久?”


    “應該會挺久,我們剛做完一個課題,導師說給大家好好放個假休息休息,具體時間等通知。”


    “那估計不能抱太大希望了。”


    “為什麽?”顏暮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問道。


    “你忘了上次地事了?”莫修染一臉莫名地看著她,喪氣地問道。


    顏暮經他這麽一提醒,顯然也想起上次地事情了。


    上次也是剛做完一個課題,導師說給大家好好放假,結果剛到這邊,屁股還沒坐熱,就被召喚回去了,她一邊走一遍看著莫修染可憐兮兮地表情,好像一隻被丟棄地小狗,那表情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她對此還笑了許久,倒是把那些不愉快、委屈地情緒衝淡了不少,最後還是笑著離開的,這會想起來還是覺得好笑,隻不過觸到他眼底的深意時,她是怎麽都不敢笑出來,生怕又跟上次一樣了。


    “想起來了?”


    “嗯。”還把整個過程都想了一遍,她在心裏補充道。


    “希望這次不會像上次那樣吧。”


    “肯定不會的,我保證。”先把某人安撫好再說,不然接下來真的要待了,指不定看著那幽怨的眼神,想想都覺得瘮得慌,她還是不要挑戰了。


    兩人打打鬧鬧的過著,嘻嘻笑笑的玩著,開開心心的走著,其實也是一件不錯的幸事,畢竟人生那麽短暫,有個人能一直陪著,真的是再幸福不過的事情了。


    顏暮最後是到許諾一和沐顏落結婚時,也沒離開,這讓莫修染心情愉悅不少,心想,這算是兩個人在一起之後,難得的一個小長假,再加上小家夥偶爾的耍寶取樂,倒是過得十分滋潤。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一年,這一天,是莫家經曆得最沉重得一天。


    老爺子去世了,他還是沒能扛得住病情得折磨,顏暮和莫修染帶著小家夥連夜趕回去,卻連老爺子最後一麵都沒見到,隻是聽說老爺子離開前,預感到自己可能不行了,所以給他們都寫了信,顏暮沒心情管信件得內容,隻是一個人呆愣愣得坐在棺木跟前,整個人像是定住一般,遲遲不曾反應半分,小家夥被秦奶奶照顧著,倒沒有被她嚇著。


    莫修染看了許多次,卻知道自己現在是一家之主,要招待客人以及貴賓,對她的情緒也是有心無力,有時候,他倒希望她能大哭一場,這樣不好得情緒得以發泄出來,人會變得輕鬆許多,可是直到老爺子被火化安葬,顏暮也沒有流一滴眼淚,這讓他的心也跟著起起伏伏,不能安歇。


    老爺子去世半年,顏暮畢業了,她比以前沉默了許多,莫修染依然在她身邊緊緊陪伴著,連手上的工作也交給了許諾一搭理,對方直到老爺子的重要性,心甘情願的被奴役著。


    這天,顏暮洗完澡,安靜的坐在床上,莫修染回來看她這樣,苦笑的搖搖頭,去衛生間洗漱去了,這半年的時間,他們的相處模式似乎一直都是這樣,他能用的辦法都用過了,可是事情沒有絲毫的好轉,隻能聽之任之,盡最大的努力坐好默默相隨的陪伴了。


    他洗完澡出來,顏暮朝他招招手,莫修染上了床,把她摟在懷裏,問道,“怎麽了?”


    顏暮沒有說話,隻是撒嬌一般的蹭了蹭他的一副,以示親昵和依賴。


    莫修染被她的動作取悅了,試探性的問道,“怎麽,想爺爺了?”


    “有點,不知道他在那邊怎麽樣了,我感覺自己自從他離開後,就沒再去看她,最近小家夥也開始嘟囔著要回去看他,我是不是很沒用,也很膽小啊?”


    莫修染回道,“我們阿暮從來都不是膽小怕事得人,她隻是太珍惜這個家了,珍惜家裏得每一個人,所以才會這麽難過,這樣得人,值得每個人疼愛,又怎麽會不好呢?”


    顏暮知道他是在安慰她,可正是有這麽貼心得安慰,她才更加覺得心暖,不禁回抱著他,歉意得說道,“對不起,這麽長時間,讓你擔心了,我現在已經沒那麽難受了,而且.....我想,爺爺不希望我一直沉浸在悲傷裏,他希望我可以開開心心得活著,把對他的思念放在心底,默默想念著。”


    “你能這麽想就好了,爺爺的信,我看了,他希望我們都能好好的,別為他的死悲傷難過,他說,人終有一死,不值得大驚小怪的,他這一輩子,他覺得很幸福,也很值得了,有英氣的兒子,賢惠的兒媳,聰明的孫子,孝順的孫媳,外加一個可愛的重孫子,還有一大堆勝似家人的幫傭,他不覺得現在離開就是遺憾,相反的,反而覺得這時候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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