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繡竹推開了迪迪的閨房門,拉扯著還在睡夢中的少女,她說著:“小姐,小姐,小姐……”重複著叫她的名字。


    迪迪迷迷糊糊地睜開一邊眼睛,臉上帶著怒氣,“繡竹,你做甚?不要吵我……”


    繡竹眼看著她家的小姐就要再次閉上眼睛了,她連忙出手阻止她家的小姐姐。


    把被子掀開,拉著她十二歲的小姐出來,也不管迪迪是否閉著眼睛,繡竹擰著毛巾,就往迪迪臉上抹。


    迪迪也很爭氣,就算繡竹采取這樣的手法,她還能睡好一陣。


    繡竹幫迪迪梳了一個少女發髻,穿完衣服之後,就沒有再做其他的裝扮。


    其他的丫鬟端上了早食,迪迪本來還閉著眼睛的,但一聞到食物的香味,她立馬睜開了眼睛。


    早食的菜譜是白粥粥、菜肉包子、虎山秘製牛肉丸,而那種香味,就是牛肉散發出來的。


    迪迪右手拿起筷子,左手拿起勺子,她先是喝了一口白粥,再夾起一顆牛肉丸,這虎山的秘製牛丸,很彈牙,迪迪咬了一口,裏麵的肉汁流了出來,新鮮脆嫩,而且,那個肉汁並不油膩,果然是優秀的牛肉丸,迪迪忍不住吃了好幾十個才罷休。


    繡竹在旁邊看著,指了指菜包子,“小姐,這個也好吃,你也吃吃這個吧。”


    桌麵上的一個個潔白的包子,似乎在散發著誘人的光亮,好像在和吃者對話:快吃我,快吃我……在這個沒有漂白劑的時代,迪迪吃什麽都放心。


    迪迪忙把嘴裏的牛肉丸吞下去,才徒手拿起一隻包子,自言自語著:“放心,我是個雨露均沾的人,你安詳和平地走吧。”


    話音剛落,那個包子就被某女子一口吞了。


    菜肉包就像乒乓球一般大,迪迪把整一隻放在口裏,咬下去,裏麵的餡被剁得很碎小,皮薄的,兩個下肚,迪迪已然是飽了。


    繡竹看著外麵,覺得時辰不早了。


    “小姐,走吧,屈楚公子還在那裏等你上學堂呢。”繡竹拿了毛筆、宣紙等東西,跟在迪迪的身後。


    如平常一樣,虎山的男子在練功,迪迪和繡竹經過他們的身邊的時候,王霸天還在隊伍的最前麵。


    他背負著手,一邊走一邊大聲地喊口號,他底下的男子認真地跟著,時不時會被王霸天糾正動作。


    迪迪突然發現,她家阿爹還是有那麽兩下子的,果然是真的山匪。


    迪迪朝著他說話,“阿爹,晨安!”


    王霸天點點頭,“你也晨安,快去找你夫子吧,不許偷懶,聽到沒有?”


    “女兒知道。”迪迪淡淡地說著,事已至此,她還能逃課不成?


    屈楚把百草堂的一個雜物房作為他們上課的地方,百草叔沒有意見,他巴不得搬出自己的房子給他們,因為百草堂實在是太安靜了,他平時除了製藥,就沒有其他的樂趣。


    如今有人在上學堂,那他就不寂寞了。


    迪迪慢慢地走著,繡竹也不催她,隻是說:“小姐,幫主在看著你。”


    聞言,迪迪停下來,轉回頭,果然看到她家阿爹正在用無奈的眼神看著她,迪迪立馬加快速度。


    百草堂依舊很安靜,迪迪來到大廳也隻聽到翻書的聲音。


    百草叔正看得入迷,邊看邊調配藥劑,迪迪向他問好,“百草叔,晨安。”


    “迪丫頭,你也晨安!”


    那個男人連頭都沒有抬起來,迪迪也沒有理會,從前廳來到那個雜物房。


    被稱為“學堂”的房間門已經打開,裏麵雖然小,但勝在很整潔,穿著藍衣的男子背對著她,不知道在寫什麽。


    迪迪清了清嗓子,叫他一聲,“夫子,晨安。”


    那個男子轉過身,迎著初晨的太陽,眼睛彎彎的,煞是好看,迪迪很沒有原則地看呆了。


    果然好看的人,人人都是喜歡欣賞的。


    屈楚的嘴角上揚,回應她,“嗯,迪小姐,你來了。”


    屈楚把毛筆放下,指著那張桌子,“那是你的練字的地方,來,坐在那裏吧。”


    迪迪非常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繡竹把學習工具拿過來,放在桌子上,迪迪看到了屈楚剛剛寫的字,是一些基礎的文字,其中包括天、田、日、月……


    繡竹把東西放好之後,就站在迪迪的身後,一臉花癡地看著屈楚。


    “這些字,你可都認得?”屈楚對著迪迪說。


    “認得的,夫子。”


    屈楚又開始換上新的宣紙,寫過另外的字,然而,迪迪看著出現在宣紙上的字,她還是點頭。


    “夫子,這些字我都會,你就不用教我了,要不,你教我詩詞吧?”迪迪建議著,再教她寫字,她也寫不漂亮,還不如教她讀詩詞、背詩詞呢。


    屈楚:“也好,既然你都懂了,那我不再教這些。”


    屈楚在桌子邊上拿過一本詩詞,翻來,放在迪迪的麵前,開始讀:夜飲東坡醒複醉,歸來仿佛已三更。……夜闌風靜縠紋平,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


    迪迪忍不住拍起了手掌,在屈楚的注視下,她才停下了動作,尷尬地解釋著:“夫子,你讀得太好聽了,真是好詩,好詩。”


    繡竹也拚命點頭,表示同意。


    屈楚的聲音是明亮型的,讀的時候,又傾注了感情,仿佛他就是這首詩的作者。


    見屈楚停了下來,迪迪又說:“夫子,這首詩的意思是什麽?我不知道。”


    迪迪用毛筆寫下了那一句: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雖然寫的字就像雞爪一樣,但是,屈楚還是能看懂的。


    “夫子,這句詩,是說詞人討厭自己不能放下功名利祿麽?”迪迪抬頭看著他,說出自己的觀點。


    屈楚:“嗯,差不多就是這樣,詞人可以說是憤恨這個為功名利祿而奔競鑽營的身體,迪小姐,你理解得很好。”


    迪迪“開心”地笑了,嗯,作為一個二十多歲心靈年齡的阿姨,她被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子說,她理解能力很好……


    屈楚很盡職,並沒有為難迪迪,夫子與學生,兩個人相處得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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