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一切都擺脫了不是嗎?


    歐陽蓴在心裏苦笑道。她從脖子上取下那條銀色的閃著光的鏈子,放在一個小布袋裏,遞給莫小戚。


    “代我交給陳餘生吧!小戚”這是她第一次公認不諱地在她麵前那麽清晰地提起他的名字。


    “你們?……”


    “小戚,我總覺得……”


    “你總覺得我和陳餘生有關係對不對?”莫小戚非常認真地說:“即使有,那也是過去的事了,我知道有時候我表現得太過留戀,不過,歐陽,給我一點時間。”


    “可是小戚,我們分開並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我們在一起真的不合適。他從來就沒有看過起我……”歐陽蓴開始哭起來。


    “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呢?這麽多年來,我是最了解他的,我看他那麽愛你,他因為愛你而快樂。你們……你們……隻是吵架了對吧?”


    “不是吵架是決裂了,比決裂還決裂。”


    “真的嗎?我去找他談。”


    “不要,小戚,你放過我吧,我不想再受他羞辱,我會因為這羞辱而自殺的。”


    “歐陽,你看著我,你們真的……”


    歐陽蓴點點頭。


    “如果你下了決心,就快刀斬亂麻。”


    “我下了決心,等我冷靜下來,我就會親自找他,現在請千萬不要讓他看到我,我要自信地走到他麵前,然後把我受到的羞辱還給他。他是個自私無情的人。”


    歐陽蓴心裏有多愛他就有多恨他,現在,她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


    莫小戚是不會了解情人之間這種陰晴不變的關係的,她是多麽渴望她真的已經如她所說,她恨他,她不再和他有聯係,他們之間從此斷開。在私底下她認真而又理智地分析過他們之間的感情,如果說丹青是陳餘生愛的幻覺,那麽歐陽蓴就是他愛的發泄,他是一頭雄獅,一隻獵鷹,一個以後有所作為的人,他需要愛的犧牲品來滿足他的成長,隻有她——最終才能成為他的伴侶,因為她聰明,了解他,包容他,會從各方麵欣賞他。歐陽蓴呢?她太脆弱,太感性,她對他的愛隻會讓他失去雄獅的威嚴,失去獵鷹的翅膀,失去為人的理智。


    她從來沒有理解丹青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也從來沒有接受他對丹青的愛。龍子在她心中是一片煙雲過眼,而她認定龍子永遠在陳餘生血脈裏,他有著那難以湮滅的血性世界,他是一個江湖的血性男兒,這就是他區別於其他男孩的本色,這也是她深愛他的一點。


    而歐陽蓴呢?


    她愛他,經常連她自己也說不清緣由。


    “就是……我也不知道……反正……”歐陽蓴經常這樣回答莫小戚:“一個人裝在心裏麵就會有種踏實感。”她說完就會臉紅,還會害羞,會說出別人不知道的他的缺點。他在她心裏不像是一個神,而更像是一個人。


    有一天,他們當眾在莫小戚麵前打情罵俏,歐陽蓴笑著罵陳餘生:


    “你還不是喜歡咬筆頭,經常用手拿菜吃,沒事的時候像個小孩子在人家身上蹭來蹭去,還喜歡賴床。懶鬼懶鬼!”


    他的這麽多缺點我竟然一點兒也不知道!莫小戚心裏開始嘀咕起來:如果是我這麽說呢?我才不會這樣在別人麵前說他的糗事?這是男人最忌諱的。


    但是陳餘生似乎一點兒也不生氣,還覺得輕鬆很多,他開心地和歐陽蓴追來追去,兩個人全然隻當別人沒聽見,最後歐陽蓴被他追上。


    “讓我好好欺負你,你這隻野性的小貓!”


    莫小戚看到了陳餘生臉上極少有的快樂,那種蕩漾著的快樂像林間的清風一樣那麽自然,沒有一絲憂鬱,也沒有一絲壓抑,毫不勉強,毫不做作。他用手臂環繞這她的樣子,他被她推開又包圍她的樣子,他們兩個就像跳躍在原野的小鹿,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這種快樂是陳餘生一輩子可遇而不可求的。也隻有當他麵對歐陽蓴的時候,才能那麽享受真心愛著一個人的快樂。她是他的用真心書寫的愛戀。


    當莫小戚把那條正品的印有蘭草的鏈子傳到他手上時,他就像捧著一顆失落的真心。


    “這鏈子!為什麽在你手裏?”其實,他早就知道他要的答案一直都別在莫小戚手裏,在莫小戚和歐陽蓴的朋友關係上,他一直有顧慮,他怕傷害莫小戚從而連累歐陽蓴。現在他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帶著質疑、責備的語氣問道。


    “是她讓我交給你的——你的那個她!”


    “她還說了什麽?”陳餘生抓緊那根項鏈,那真摩挲的冰涼濕潤了他的心,看來,她把他們的事告訴了莫小戚,而且還很嚴重,說不定……,果然他聽到了一句話。


    “你們分手了?”


    “她真的那麽說的?”他抬起頭,站在課室的回廊上,周圍散發著夾竹桃和木犀草的味道,米白色的梔子花瓣散落在青鬱的草叢間。遠處,有幾對學生在畢業留影。


    她可真絕情!他聽到了自己的心破碎得散落一地。


    “去找她談談吧!畢竟……”莫小戚摸摸他的肩,那個潮濕的汗水浸透的肩上仍然那麽溫暖,她一觸到它,就感覺像是蝴蝶觸到了花,海水拍到了石岸。那厚實寬大的肩膀,她曾經靠上去過,給過她溫暖,現在她依然想靠上去,關心他,回報他,愛護他。


    他身上有一種折磨著她的溫存,他不覺得羞愧,因為他自從有了歐陽蓴,陳餘生就一直失魂落魄,一直失去理智,一直在犯傻。


    “不去!”陳餘生直挺挺地背對著她,手捏欄杆,凶巴巴地說。


    她就知道他的脾氣,高傲的,自負的,雄獅的脾氣,沒有人可以收複他,歐陽蓴也不可以。隻是這脾氣足足可以傷害周圍五公裏內的生物,連穆沐也趕過來了。


    “你怎麽不勸勸他?說歐陽摔傷了。”


    “你不懂,你這個笨蛋。”


    “我懂。”穆沐看到表妹哭了起來。


    “你又沒愛過,你懂什麽!”


    “我愛……反正我是不會讓他傷害她了。”莫小戚停止了哭泣,驚訝地望著嘀嘀咕咕的表哥。


    “你真的懂?”


    “我不懂。”穆沐慌張地說。


    “你喜歡歐陽?”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穆沐更加慌張了。


    “你暗戀她。”


    “我真的不懂。”


    “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我都說不懂了。”穆沐生氣地瞪著莫小戚,臉上然著一堆火,紅到了脖子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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