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夫子看到上官文若上山來,起初心裏一激動,可轉而又不高興了,“你病成這樣,還上山?不要命了。”


    “嚴老,我的病已經好了。”上官文若專門伸出一隻手來叫他探脈。


    果然是大好!


    嚴夫子麵露驚訝,“什麽藥這麽神?”


    “解鈴還須係鈴人!”林成替她答。


    嚴夫子一臉嚴肅對向林成,“難道,那個人肯救她了?”


    林成朝他使眼色,請他別再說下去。


    嚴老知趣地閉上嘴。


    “麵具姐姐!麵具姐姐!”蕭惜命衝上去抱住上官文若。六年過去他已經比上官文若還要高,強行彎腰鑽進她懷裏,怎麽看都有些奇怪。


    不過上官文若對此毫不在意,一邊安撫著蕭惜命,一邊問嚴夫子:“雪姑娘有消息了嗎?”


    嚴夫子搖搖頭,“雪姑娘執意一人去找顧瀟,可顧瀟神出鬼沒,哪有那麽容易找到?可憐惜命這孩子,剛見了親姐姐一麵,又被姐姐丟下了。”


    “我能理解雪姑娘,她一邊想找顧瀟來給惜命治病,一邊又害怕拖累亡海盟,不願我們相助。”上官文若頓了頓,忽然看向藍兒:“這樣,藍姑娘現在去清音觀,問清雪姑娘的下落,設法追上她,暗中保護。這個人對我們很重要。”


    藍兒領命離去。


    嚴夫子卻有些擔心地皺了眉,“盟主就要決戰,生死在此一搏,正是用人之計,這個時候放藍姑娘走,有些冒險!”


    上官文若微勾嘴角,“冒不冒險,我說了算!”


    她又是這般自信到不容置疑。


    嚴夫子也不好辯駁。


    上官文若走到山洞裏,找了處草席兀自坐下,從身旁的小包裏拿出一塊十合子的芸豆酥,甚是閑在。


    一眾人圍住了她,麵麵相覷。


    “那我們下一步做什麽?”


    上官文若從左到右打量一番,咬了口芸豆酥,又道:“吃飯睡覺,養足精神,等著看戲吧!”


    ……


    就在此刻的永盛,一出好戲悄無聲息拉開序幕。


    皇城暖閣內,上官近台聽完吳彥所說,一腔怒焰熊熊燃起。


    他可以容忍這個兒子愚笨、自負、目中無人,甚至殘害手足這種事,既已發生也就忍了。但是謀反……


    上官近台不敢想。


    吳彥望著上官近台陰雲密布的一張臉,顫抖著跪下道:“臣……也就是聽那些賊人瞎說,並未實證,望陛下慎重。”


    上官近台歎了口氣,這種事的確應該慎重。但是越大的事,越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上官近台囑咐吳彥回玉堂署,千萬不可將此事聲張,特別不能讓平由知道。若是這師生二人察覺,暗地裏再做準備就糟了。


    另一邊,上官近台又急調一萬人馬,前往昌池。同時下詔給上官朔,隻說是派去的援兵。這一萬援兵就在昌池邊界停下按兵不動。萬三保掛帥,麾下三位驃騎將軍分領東西中三路軍。


    然而軍中無一人前去府上遞交兵符給上官朔。


    上官近台的意思,詔書上也說得很明白,若太子有必要調動援軍,再與萬三保聯絡。


    上官朔接旨後,心一下子慌了。


    若真是援兵,為何不給自己加兵權呢?


    難道說這萬人大軍並非援兵,而是來監視他的?


    可上官朔仔細想了許久都不知自己近來哪裏做錯了。自他來昌池,日夜所想都是清剿反抗軍一事,甚至還差點丟了小命。都犧牲至此了,不授功反記過?不合適吧。


    上官朔如何也不敢相信。


    當日午後,侍衛來報,說又有玉堂署學士來了。


    上官朔這次學聰明了,先問:“看清楚沒有,是哪個學士?平大人還是別人?馬車到何處了?”


    “人在昌池邊界了。來人不是平大人,小的也不認得。隻是看馬車像是皇城樣式,一般也隻有玉堂署外任的來使才乘坐。”


    上官朔覺得有些奇怪。


    上次那個學士放他鴿子,他立刻上書求證父皇是否真的派了人來,但十日過去遲遲沒有回信。


    信其實根本沒送到玉堂署,而是被亡海盟半路攔下了。不過這些上官朔通通不知。


    他隻知道父皇如此反常的舉動中一定有什麽深層含義。


    上官朔正百思不得解,太守急急慌慌趕來了。


    一進門便道:“玉堂署學士來昌池的事,殿下可聽說了?”


    上官朔點點頭,“怎麽,太守也知道了?”


    太守氣喘籲籲,連句答應都來不及說,急道:“殿下快逃吧,現在還來得及。”


    “逃?為何要逃?”


    “剛剛,府兵大營傳信來,說今日在南山捕到幾個山賊,那山賊下山時聽到陛下派來的援軍中幾個小卒說,不知誰告得密,說殿下意圖謀反。這次派兵就是來抓殿下的。學士是來探虛實,隻要他一句話捎到軍營,那一萬大軍立刻就會攻入城啊!”


    “什麽?”上官朔“騰”地起身,“卑鄙小人!”


    上官朔努力轉動腦筋,想搞清楚是誰要害他。然而他平日樹敵太多,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麽眉目來。


    “問題不在此!”太守一拍大腿,真著了急,“問題在於那位學士,他……他……死了!”


    “死了?”上官朔徹底坐不住了,“誰殺的?”


    “不知道。來信說兄弟們沒看到任何人靠近馬車,直到車夫大喊,說人死了,大家才紛紛過去瞧了一眼。是真死了。”


    這就很糟糕了。兩國交戰還不斬來使呢。這要是把父皇派來的人給斬了,不明擺著宣戰嗎?


    “他死在哪兒?都有誰看到了?”上官朔焦急地攥緊了太守的衣領。


    “在昌池邊界,兩軍大營前。兩邊軍中都有哨兵,這件事現在恐怕已傳到軍營了。”太守說著從袖中拿出信,遞到上官朔手裏。


    上官朔讀罷心底一涼,差點跌到地上。


    “殿下,快逃吧!”太守急得一腦門子汗。


    太守又不知上官朔真實心思,隻盼著他若真是想謀反,也千萬不要在自己的地界上謀反,不然到時候說不清楚,他這個太守隻能白白跟著遭殃。


    “現在逃,不正好坐實我謀反的罪名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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