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話時,隻聽牢中過道裏有腳步聲傳來,想來是獄卒半夜巡房的時刻到了。


    鄭姐兒在獄卒還未走近時,就開始坐起來,往身上脖子,肩膀,後背手能夠著的地方等各處撓去,邊撓邊說:“怎麽這麽癢,這大半夜的還是睡不著......哎呀癢死我了......”


    孔蘭也坐了起來,學著她的做法,用右手直撓脖子,下巴,以及隔著袖子往肩膀撓去。


    兩個獄卒還未走到她們所在的這間牢房,就聽到鄭姐兒的嘟嘟囔囔的聲音,等到他們走到牢房門口,隔著牢門的柵欄,見有兩人女囚犯到現還不睡覺,正在身上亂撓著,尤其是那個鄭姐兒,撓的動作之大,仿佛有一身的蟲子在她身上亂爬,而且她還邊撓邊叫著:“癢死了,癢死了......”


    一名獄卒說:“你們在幹嘛,怎麽還不睡?”


    鄭姐兒說道:“我們睡不著啊,身上奇癢,怎麽都睡不著,這也不能怪我們啊......”


    “身上奇癢?”剛才問話的獄卒目光裏閃過一絲警惕,問道。


    “對啊,就是一直癢一直癢,癢得好像癢到了肉裏似的那種癢......”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就從今天早上開始的,不過早上隻是有點癢,現在是癢得受不了。你們這牢裏,是不是有什麽蟲子會咬人?要不怎麽會這麽癢呢?”


    剛才問話的獄卒對另一個獄卒說:“你快去問下秋大人,該怎麽處置她們兩人。”


    秋大人秋明富,乃東郊監牢的司獄。


    “可是,秋大人眼下肯定正在睡覺......”


    “此事等不了,快去!”


    那另一名獄卒立刻慌張地朝監牢大院東北角的秋明富睡覺的房間奔過去了。


    鄭姐兒裝作受到驚嚇地說:“官兒,什麽意思,我們也就是半夜不睡覺,撓個癢,還能犯得著去叫秋大人來抓我們再把我們痛打一頓不成?撓個癢,犯得是什麽法?官兒你和我們說說......”


    “少廢話!”


    “說個話還不讓說了?”鄭姐兒嘟囔道。


    “要你少廢你就少廢話!”留下的這名獄卒惱火地看著鄭姐兒。說完,他仿佛才意識到自己站得離牢門有些近了,於是站得離門口遠了一些,仿佛怕站得離牢門太近,會讓一些看不見的瘟疫病菌爬到自己身上似的。


    聽了他的話,鄭姐兒裝作委屈地低下頭去。


    沒多久,那個去問秋明富的獄卒回來了,對等在這兒的獄卒說:“秋大人說了,為了以防萬一,不管她們身上癢是因為什麽,讓我們將她們兩個帶到之前那個郊外的房間裏隔離去。”


    “我們兩個去?”


    “秋大人也沒說派別人去,肯定就是我們兩個啊。”


    另一個獄卒皺了皺眉頭,雖然他並不想接這個差事,可是他也不敢公然反抗秋明富的命令,於是對剛回來的獄卒說:“那你再去庫房拿個繩子過來。”


    剛回來的獄卒立刻又跑去拿繩子了。兩人相處多年,他已經習慣了被他使喚,之因為愛使喚的這個人比他早來一年,算是個前輩。


    當習慣被使喚的這個獄卒拿來繩子後,將繩子從牢門的柵欄那兒往牢裏一扔,說:“你們自己把自己綁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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