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三公主到,張子頌趕緊站了起來。隻是,手臂上還掛著兩個女子,衣襟處的扣子也被解開了兩顆,多少顯得有些狼狽。


    或許準確點來說,應該叫‘放浪’。


    “渺渺,你聽我解釋。”張子頌再沒有了謙和,隻剩焦急。


    “有什麽好解釋的!這就是你的難處?”三公主一看到張子頌額頭上的口紅印,便隻剩下哭泣並扭頭跑了,“張子頌,我恨死你了!”


    “這……,真的是誤會呀。”張子頌實在是有些冤,姑娘們太熱情,擋不住啊,“晉卿兄,亦菲姑娘,你們害死我了。”


    “我也被害死了啊。”豈知王詵竟也一臉哭相,“她姐姐得殺了我!”


    兩人頓時垂頭喪氣,隻剩苦酒唏噓。


    而韓維在收到消息之後,當即就去了韓絳府上,“三哥,大喜,大喜!張子頌與三公主鬧崩,沒有靠山了。你快收集證據,咱們弄死狂生!”


    “我已通知侯可盡快。”韓絳也是一臉開懷,“瓊林宴前沒問題!”


    果然是,燕子來時,幾家歡樂幾家愁。


    而張子頌在氣跑了三公主之後,卻是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人家住在皇宮裏,你也見不著啊。無奈之下,便隻能窩在家裏鬱悶。畢竟圖圖一發狠,連上工地賣苦力的機會都沒有了。不過好在,中了進士之後事兒也不少。


    大宋有個好傳統,殿試開榜後禮部會組織各種活動,並且朝廷會有專款撥下來,以供進士遊玩、集社、祭拜孔廟、踏馬遊街等,極盡招搖。正所謂,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說的便是此事。


    畢竟科舉乃是國策,總要有點優越感嘛。


    否則書生們風餐露宿、千裏赴京,為啥呀。隻是這一路來,也著實的花費不少,吃穿用度、衣食住行等銀子早就花得差不多了。朝廷若不出錢,怎麽踏馬遊街怎麽春風得意啊?是以及第之後,朝廷就把一切都包了。


    甚至還有好些權貴,會將女兒嫁給新科進士們。


    進士們自然也是求之不得,攀龍附鳳人之常情。又有誰不想入公卿執宰之門呢?甚至萬一運氣好點入了皇帝之眼,娶他個公主什麽的,何止‘鯉躍龍門’,簡直就是‘乘龍快婿’了呀,豈不快哉!


    是以第一天的活動,祭拜孔廟,如此莊重而嚴肅場麵,竟也好些進士簪花抹腮,遠比殿試那天還漂亮。張子頌肯定是不會簪花的,也不會抹腮,太娘了。不過,他卻把王詵這個花花公子給拉上了。貌似,這比簪花更不莊重吧?


    “晉卿兄,你今天沒喝酒吧?”


    “沒有,沒有,你都問我兩遍了。”王詵有些不耐煩,“我知道祭拜孔廟莊重,不會亂來給你丟臉的。”


    “誰怕你丟臉了,我是怕你味覺不靈。”


    “味覺?”王詵倒是疑惑了,“孔廟還有東西吃?”


    “沒有!”張子頌搖了搖頭,“祭拜之後,我準備親自給你做。”


    “不是吧?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會做飯?”王詵頓時有些驚訝,翻了翻白眼,隨後一臉不相信的樣子,“不會毒死我吧?”


    “不會,我手藝很好。”


    “可是我怎麽覺得,心底不踏實呢……”王詵眼底滿是疑惑,“子頌,你是不是受刺激了,為什麽要給我做飯吃呀?”


    “就是新學了一道菜,讓你幫我嚐嚐。”


    “不對呀!”王詵一聽竟是‘嚐菜’,當即扭頭就走,奈何張子頌卻抓的很緊,便隻能求饒道:“子頌,你家裏有丫頭洛洛,有狗腿子圖圖,還有個禦廚呢,好東西肯定輪不到我先嚐呀。新菜絕對有毒,你放過我吧!”


    “絕對有毒?晚生看起來有這麽惡毒麽?”


    “失戀的人啥事兒幹不出來啊。”


    “唔……,好吧,晚生就是要毒死你……”


    張子頌徹底無語了,直接擰起王詵胳膊就往孔廟而去。駙馬爺便隻能一臉哭喪,一路上都在大吼,“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呐!”


    可惜,花花公子這點力氣,哪能扭得過張子頌。


    隻是臨近孔廟時,路上卻變得愈發擁擠,隻因葉祖洽等新科進士一行正在前方,官差開路,鑼鼓齊鳴,一路上浩浩蕩蕩,好不熱鬧。尤其葉祖洽等三鼎甲,錦衣高帽走在前排,引得一眾百姓與大姑娘們,齊聲尖叫:


    “快看,快看……,狀元郎啊,好威風!”


    “嗯,狀元威武!”


    “我咋覺得,榜眼看起來更順眼呢?”


    “胡說,明明就是探花郎更好看。我要是能嫁他,死了也值。”


    “你也不瞅瞅自己這張臉?做夢!”


    “話說,就沒有人看到狀元郎的脖子上掛了個盒子麽?啥東西呀?四四方方還用繩子係了兩個‘提手’,是‘天工坊’新出的長命鎖麽?”


    “笨蛋!你家長命鎖長這麽大?明明就是棺材好吧?”


    “棺材?有你這樣咒人的麽?瘋了吧!”


    “你不懂,這是官場才有的規矩!棺材什麽意思?升官發財呀!”


    “受教,受教了。我兒子三年後將科舉,改日我也去買個‘小棺材’給他掛上。話說,有沒有人知道哪裏有賣啊?”


    “難道,大家都沒看見盒上有字麽?”


    “陳留豆腐棍?啥意思?陳留縣的豆腐麽,啥時候這麽好看了……”


    “……”


    百姓們指指點點,好不熱鬧。眼神中充滿尊敬、羨慕與向往等。而葉祖洽在百姓們認出豆腐棍後,變得有些尷尬,任誰脖子上掛串豆腐也高興不起來啊。好在百姓們不知道打賭的內幕,竟還誇耀盒子精美,甚至還有想去買的。


    或許,這便是張子頌想要的效果。


    王詵知道一點豆腐棍的事,頓時有些好奇,“子頌,你幹的吧?”


    “嗯,打廣告嘛。”張子頌點了點頭,隨意說道:“晉卿兄,明日中庸財經上,你再寫個段子吧?至於內容麽……,你懂的。”


    “我懂,我懂。”王詵連連點頭,“寫段子是我最愛呀。”


    張子頌不置可否,跟著一眾進士準備進入孔廟。王詵不是今科進士,自然無法跟隨張子頌進去,他便琢磨等會兒溜走。可別真被張子頌給毒死了。豈知,張子頌卻突然扭頭道:“晉卿兄,聽說你和劉公公挺熟的?”


    “劉公公?”王詵有些懵,“哪個劉公公?”


    “禦膳房的主事。”張子頌隨口回道:“聽說你曾救過他的命?”


    “呃……,是有這麽回事。”王詵點了點頭,但立馬又覺得哪裏不對,當即趕緊搖頭道:“其實也就一個臉熟,算不上什麽交情。”


    “嗯。”張子頌也不拆穿,“等會兒我出來,咱去禦膳房!”


    “幹什麽?”


    “做飯。我請你兩一起吃!”


    “去禦膳房做?不是吧……”王詵一聲慘叫,“那是宮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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